第196章：外出

社子文的身邊不知何時平添了一個丫頭，社子文去那兒都帶著她，這丫頭長得那叫一個花顏月貌，就連一向自許美貌如花的畫皮鬼見了都自嘆不如。

只是，為什麼這個丫頭看起來有點傻裡傻氣的？似乎智力有點發育不全。

何夕不喜歡女華，因為女華總喜歡黏著社子文，可偏偏社子文任她胡作非為卻什麼也不說，這把她氣得。

「女華又上哪裡去了？怎麼沒看到她？」

社子文最近有點忙都顧快要不上女華，這丫頭也是沒良心，出門都不知道自己回來，每一次都要他去找。

「不知道又上哪裡瘋了」何夕說，微微不悅，她都不記得社子文今天是已經第幾次問她，那丫頭去了哪裡。

「真是越來越難管，出門就不知道回來，今天的風這樣冷，她難道就覺得刺骨？」社子文放下手裡的文書，起身就往外走，何夕知道，他這是又去找那丫頭了。

「大人，去找她是事就交給何夕吧！你還有很多文書沒有看呢。」

「我看累了，休息一會兒，正好去看看那丫頭在幹什麼！」

「可是…」何夕還要說，社子文打斷了她「你不用跟著我，我去去就來」

黑夜蜷縮著，緊抱著天地，群山黑魆魆，大野陰沉沉，夜像怪獸一樣張著黑洞洞的大口。

陰司的晚上出奇的黑，今夜天上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黑得如同扣在鍋底下，墨黑的夜粘住了每個角落。

社子文還沒有出南府，迎面就撞上了一個人，那人撞到他后就直直向後摔去，幸好他手疾眼快把人拉住，定晴一看，他一笑。

「你又上哪裡野去了？」

女華一身淡色長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無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她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而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幾分調皮，幾分淘氣。

「我沒有去野，我就在外面轉了一圈」

「那你跑什麼？」

「沒有跑」

女華眼角餘光看到何夕走來，立馬鬆開社子文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並輕喚了一聲「何夕姐姐」。

何夕撇了一眼女華，目光落在社子文身上。

女華點不畏懼何夕，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惹到了何夕，反正她第一次見到這個人的時候，這個人似乎對她就已經有了敵意，她好像不喜歡她靠近社子文。

「好了，既然回來了，就回去吧！」

「好」

有何夕的地方，女華不想多待，社子文這樣說她巴不得。

「何夕姐姐再見」

何夕的眉頭微微蹙了蹙，她不喜歡女華的性子，她實在太過張揚，一點也不穩重。

「你不要每一次見到她就板著一張臉，這樣會嚇到她的」目送女華離開，社子文道。

「何夕沒有」

「我知道你不喜歡笑，我也不勉強你，但是我希望你見到女華時不要總冷著一張臉」

「是，何夕知道了」

對於社子文的要求，何夕就算再怎麼不情願也會答應。

「大人，何夕有一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

「說」

何夕躊躇了一下，舉目看著社子文「大人，你，喜歡女華？對嗎？」

她問得肯定

社子文對女華實在是太過寵愛，無論她犯了什麼錯，有沒有錯，社子文都會偏袒她。

雖然何夕沒有愛過人，但是她看得出來，社子文每一次看女華時眼睛里的情愫很沈。

「喜歡？」

說實在的，社子文確實喜歡女華，打第一眼見到這個她的時候，他就喜歡上她了，因為喜歡他才出手救她。

「大人難道沒有發現，你每一次見到她的時候，臉上就不自覺的會湧上喜悅嗎？你現在滿心滿眼都是她，這不是喜歡又是什麼？」

何夕說的，社子文沒有注意過，或許這就是人們說的旁觀者清吧！何夕作為一個外人把事看得很清楚，社子文就不一樣了，他身在局裡很難發現異樣。

「大人有沒有想過，她現在只是暫時性的失憶，說不定哪一天她就會記起以前的事，萬一她以前成過親，有過夫，這會傷了你」

「我只在乎眼前」社子文有點執迷不悟，女華以前的事，他一點也不在乎。

「是何夕多話了」

既然社子文這樣說，何夕覺得她有點杞人憂天了。

女華回到自己房間，看著青色燈火，她覺得煩躁。

陰司她已經玩的差不多了，她想出去看看，這是雖然有燈，但是燈火冷得她直打顫，沒有溫度的地方，什麼都是冷的。

數九寒天，冰封千里。

冷颼颼的風呼呼地刮著，光禿禿的樹木，像一個個禿頂老頭兒，受不住西北風的襲擊，在寒風中搖曳。

肆虐的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凜冽的寒風一陣一陣地吹過，路上都是縮著脖子，拉緊了衣服的領口急匆匆地的行人，空氣中到處膨脹著寒冷和乾燥。

女華沒想到人間現在是冬天，這裡的冷都可以和陰司比了，她有點後悔，早知道她就不來了。

前面不遠處，有一高樓，酒香順著風飄過來，女華貪婪地嗅了一口，肚子里的饞蟲被勾了出來，她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喝酒了吧？

要不，趁今天好好喝一頓？

心動不如行動，女華順著酒香來到酒樓。

看著門上的三個流金大字，女華低低的念了出來「望湖樓」。

她望湖樓並非孤樓，幾個樓閣亭榭連綿相接，飛檐畫角，俯瞰著煙波縹緲的西子湖，景色極佳，一向是臨安城中遊人登高飲酒的所在。

「客官您要的酒馬上到」小二非常忙碌的小跑著叫到，掌柜的大聲喊道「快點給靠窗的那幾位爺上酒」。

冬日沒有讓酒樓有蕭條之色，人來人往的客人讓掌柜的樂開了花。

這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女華走進酒樓，小二熱情的上前詢問「姑娘要吃點，喝點什麼？」

「我要酒」

小二見女華穿著不俗，知道對方是個有錢的主，忙殷勤的說「有有…姑娘這一邊請，我這就給你上好酒」

「謝謝」

小二的動作很快，女華沒等一會兒，他就把熱好的酒和菜都拿了上來「姑娘慢用，有什麼吩咐你再叫我」

「好」酒蓋被打開了，一股清純的幽香溢出，暖人心房。

杯中的酒水清純透徹猶如明鏡，她注視著杯中的倒影，一口乾掉。

「好辣~」

不過她喜歡。

「姑娘怎麼自己喝酒啊？」一個身影突然坐到了女華身邊。

只見他衣服是冰藍的上好絲綢，綉著雅緻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發簪交相輝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艷麗貴公子的非凡身影。

「你是誰呀？怎麼坐到我身邊來了？」

女華不認識這個人，她的腦海里沒有關於這個人任何一點記憶。

「在下玉無惑，敢問姑娘芳名？」玉無惑很有禮貌的行了一禮，女華對這個陌生的男人突然有了好感。

她笑說「女華」

「好名字啊！」玉無惑聽了誇讚說。

「女華是自己來喝酒？」

「嗯，我偷偷跑出來的，喝完了我還要趕緊回去，不然被抓到了可是會很麻煩的」

她這一次偷溜出來，社子文還不知道，她得趁他沒有發現趕緊吃飽喝足，然後回陰司。

「女華很喜歡酒？」

「嗯」

兩人聊的十分的歡愉，玉無惑今天難得高興一次。

「女華家住哪裡？」

「住陰司」女華想都沒有想就說了出來，玉無惑聽了，一怔。

陰司？他沒有聽錯吧？女華家住在陰司？哪裡不是只有死人才會去的地方嗎？可是，他看女華並不像是已死之人。

「哦，我說錯了，我是外地來的，初到此地」女華反應過來改口說，她差點都忘了，陰司是鬼住的地方。

「女華好調皮啊！你剛剛嚇到我了，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以為我是鬼？」女華笑著打趣，玉無惑不語，只是怔怔的看著她。

「小哥哥，有沒有人告訴你，你長得很好看」

「小哥哥？女華這是想認我做哥哥嗎？正好我父母就我一顆獨苗，不如女華來我家做我的妹妹吧？你看行不行」

「小哥哥，你真會說笑」女華搖頭輕笑，雖然她很喜歡這個長得不賴的男人，但是她可不想認哥哥。

「不相信我說的話？」

「沒有，你我萍水相逢一面而已，這認親千萬使不得，我可不想回去被罵」

這要是讓何夕知道她在外面認一個陌生的男人做哥哥，不知道又要說多她怎麼怎麼樣了，她可不想聽她念經。

「華兒真是傷了我的心啊！」玉無惑佯裝心痛的捂著自己的胸口一臉的難過，眼角餘光偷偷打量。

玉無惑的那聲『華兒』讓女華心頭一痛，這心好像被缺了一塊，血液不斷地滴落下來。

她捂著心口不解呢喃出聲「為什麼這裡會痛？」

她總感覺以前也有一個人這樣稱呼過她，可是她就是想不起來。

是誰？到底是誰？

為什麼她的腦袋裡沒有關於這個人的記憶？

那種感覺明明很親切，但是為什麼就是想不起來？

突然女華感覺頭疼欲裂，腦袋好似要炸裂般，劇烈的疼痛席捲她，她口中發出支離破碎聲音。

「他到底是誰？為什麼我想不起來？」

她額頭開始迅速滲出大滴大滴的汗，她想要記起那個人是誰，可是關於那個人的記憶好像缺失了。

「女華，你怎麼了？」玉無惑上前查看，女華甩開了他，大吼出聲「你不要碰我」

她有點煩躁。

玉無惑忙與她保持距離，輕聲說「好，我不碰你」

他看出女華現在情緒有些失控，他不知道自己的哪一句話讓她起了這樣大的反應。

「女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哪裡不舒服？我去給你找大夫」

「不用」

她的聲音極冷，如同凜冬的冰凌，散發著讓人發寒的氣息，尚未觸碰到，也不需要觸碰到，一股冷意就從心頭縈繞而來，久久無法淡去。

那邊的動靜讓酒樓里的客人們都止住了聲，紛紛往這邊瞧來。

她起身就要離開坐位，玉無惑就要跟上去。

她回頭瞪了玉無惑一眼「不許你跟著我」。

看著離開的女華，玉無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