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啟程

胡漢三站在城外看著遠處連綿的雪山對著安安說到：「該啟程了。」浩浩蕩蕩的人群有著身為醫師自己的同門師兄弟們，還有無數倖存下來的人們，互相攙扶著帶著自己身上零星剩下一點的家當，滿目悲痛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胡漢三看著三五一成群的人群，轉身抱著自己的藥箱坐回了車上，乾燥的稻草鋪色在車上，柔軟的觸感和稻草平和的氣味讓人無端想起了家鄉，安安縮在一旁，整理了一下衣裙：「這場獸潮結束了啊...」遠遠看著那一片暗紅色建築，彷彿前幾日的滿目蒼夷，安安跟著胡漢三躺在車上：「師兄，我想回家看看，我想我爹娘了。」

胡漢三沒有轉頭看安安，而是拿著斗笠遮住了面部輕聲說到：「回家看看把...」搖搖晃晃的車程讓人起了困意，黃色毛茸茸的幼崽縮在男人的懷裡，黑豆大的眼珠已經疲憊的閉上，整個路程安靜極了，直到夜間…

胡漢三做了一個夢，夢見了一個站在塔上的女人，那個女人遮住了上半張臉，下巴正中央有一顆紅痣，一頭金色的頭髮在陽光下閃耀出絢爛的光澤，胡漢三模模糊糊覺得很眼熟，但在夢中的一切腦子又是混混沌沌的，那個女人穿著一件白色金紋的長裙，天上的所以金光彷彿匯聚到她後背，一雙金色溫暖的的翅膀從她身後舒展開，聖潔典雅，白色的絲巾被風吹動開，一雙金色的眼眸無悲無喜的注視著遠方，清冷的眼中又彷彿包容世間眾生，憐憫萬界眾生，那個女人突然與胡漢三實現交匯，眼眸里的金光突然散去。

變成了幽幽陰冷的藍色，嘲諷的看著胡漢三，那一刻胡漢三隻覺得天地瞬間大變樣，紅色的圓月高掛空中，像只在天上開了一個空洞的的眼睛，漆黑的天空被映照的一片通紅，黑色的樹枝彷彿在下一刻變成扭動起來的怪物，天上飛過的白鴿在一瞬間變成黑霧環繞的烏鴉，悄悄的落在樹枝上，猩紅的雙目陰惻惻盯著胡漢三，胡漢三僵硬著身子後退了幾步，身後的灌木林里無數雙充滿暴戾的眼睛睜開，死死盯著胡漢三，那個女人縱身從高塔一躍而下，黑色的羽翼瞬間展開，凜冽的鋒芒撕開一切，那一對翅膀的每一根羽毛猶如刀刃撕裂了一切生物。

胡漢三跌坐在地面上，紅色的血液在漆黑的環境顯得詭異的烏黑，一句巨大的獸類被一根小小的羽毛貫穿頭骨，睜大著眼睛死死的瞪大，胡漢三連滾帶爬的向後退去，這時走過來了一對赤裸的腳丫，輕輕落在那具屍體旁邊，那根黑色的羽毛自有靈性一樣飛到了女人身後，胡漢三看著那一頭藍色的的長發，眉心一個菱形的藍色紋路，和那張被金屬面具遮住的半張臉，真是熟悉至極的場景，胡漢三心裡哀嘆，又來了！

腦中劇痛傳來，胡漢三嚇得頓時從夢中驚醒，慌忙的拉開蓋在頭上的斗笠，入眼的是橘紅色篝火，上面加這一個吊鍋，裡面咕嚕嚕的冒著泡，粥的淡香一陣陣地傳來，胡漢三下了馬車，夕陽的餘暉將這片環境染上一層霞色，安安依舊穿著那件青色的衣服，乖巧的坐在篝火旁邊，是不是幫著做飯的師姐搭把手，腦袋上掛著的流蘇一晃一晃的，讓胡漢三恍了一下神，人群里突然騷動了一下，胡漢三順著身聲音看過去。

一堆人圍著一個大漢，那個大漢舉著一個晶石：「這是什麼，是寶石嗎？」那是一塊透明的晶體，不規則的形狀菱角四處伸展著，一個老人虛著眼睛：「這是琥珀，值不了多少錢。」那大漢怒瞪著老人：「糟老頭，你閉嘴，這可是我從那魔龍...」老人驚到：「你說什麼？你是想害死我們嗎？那東西能碰嗎？」大漢自知自己說漏了嘴說到：「這有什麼，我兄弟說了，這是頂階的神格，要是賣出去，我們都能衣食無憂的過一輩，就是因為這場災難，我什麼都沒了，我從它身上換點東西賣怎麼了。」

一旁黑暗裡走過來一個穿著黑衣的灰發女子，她的左肩站著一個烏鴉，用纏著金屬細鏈的手指舉起了脖子上的十字架，放在暗紅色的唇邊親吻了一下，灰色的瞳孔毫無焦距的看著前方的東西。說了一句：「貪婪是一切的原罪。」大漢看著女人年輕的臉，笑了笑：「你看又是那個神神叨叨的女人，哈哈哈哈。」

舉起了手中的晶石：「看到了嗎？這麼大一塊，換成金燦燦的金幣那是一輩子都花不完的。」女人依舊面無表情：「那是黑色的。」大漢愣了一下，看了看手中的晶體，透明的晶體外殼包裹著一片金色的碎片，碎片在黑夜裡散發著一陣陣微弱的光芒：「哈？」

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大漢：「哈！這個神棍還是個瞎子。」女人睜著灰色的眼睛沒有焦距的看著遠處：「眼睛所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那肩膀上的烏鴉突然撲騰了一下，女人停下了剩下的話語，轉身正準備離開，那大漢的同夥陰險的笑了一下，伸出了一隻腿橫在女子的前方：「不屑的冷笑，你一個瞎子神叨叨的念什麼，我們大哥即將成為有錢人了...」女人在靠近那陰險男人的腿時，腳下突然一個用力，那陰險男人頓時痛叫了起來。

人們這才看清楚女人穿著的一雙鞋子，那是一雙黑色的長筒高跟皮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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