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以身試藥

夏秋自己泡了個澡，吹熄燈火放下帷幔睡覺。見他睡得深覺，她偎依過去摟著他睡。

到後半夜，陸庭修酒醒過來，趕緊把洞房給補上。

夏秋被他弄醒，迷迷糊糊的倒也隨他去。

蕭靖宇的假不多，早上吃過飯策馬揚鞭回北境，臨走前讓陸庭修多耕耘，爭取讓祖母早日抱上曾外孫。

吳澤夫妻經過商議，打算留在涼州發展。

夏秋很高興，怕他們在府中感到不方便，又帶著林氏去看宅子。院子不算大但勝在清靜，重要的是離陸府不遠，抬腳就過去了，隨時可以回娘家蹭飯。

塗老頭不好隨著去，夏秋讓他留在府里，主持開醫館的事。至於籌備需要人手，剛好讓錦氏搭把手。

林氏是個聰明的，很快就瞧出端倪，也猜到小姑子的心思，見錦氏猶豫不決，便勸道：「娘，我月份還不大，可以照顧自己的。」

錦氏這才沒有顧忌，答應去幫塗老頭。

林氏是個明事理的，眼光比較長遠，夏秋不想虧待自家哥哥，糧鋪直接給他分成，算兄妹倆合開的。

等生意步入正軌已是春末，林氏的爹娘也來涼州謀生，林父找了家私塾繼續教書，林母則照顧大腹便便的女兒。

夏天將至，林氏生了個女兒，還是錦氏幫忙接生的，可把一家人高興壞了。家裡手頭寬裕不缺吃穿，當她寶貝寵著。

隔代遺傳，小侄女遺傳了錦氏的長相，是個玲瓏剔透的玉娃娃，可把林氏給樂壞了。姑娘長得漂亮，加上悉心教養的話，將來肯定能找個好婆家。

有了孫女，錦氏想抽身回來帶孩子，林氏委婉推了，說可以讓林母幫著帶。帶孩子最是累人，錦氏有心疾不能過度勞累，林氏還真擔心把婆婆給累病。

林氏沒有異心，但錦氏卻以為她嫌棄自己，為此悶悶不樂了一段時間。

「娘，我說你就是瞎操心，治病救人不好嗎？有親家母幫著看孩子，你應該偷著樂才對。」

在氣頭上，錦氏覺得女兒也不貼心了，「你跟陸大人成親也快半年了，肚子怎麼還沒動靜呢？」

夏秋樂呵呵的，「緣分沒到唄，我跟陸大人晚幾年生也沒關係，現在他正是忙的時候。」

「以後你的孩子，也不讓我帶嗎？」孫女沒帶著，錦氏悶悶不樂的，覺得孩大不由娘，個個主意都大得很。

「娘，你這麼想帶孩子，自己生一個也行的。」

錦氏氣得，直接轉身回懸壺館坐診。

小芍望著錦氏離去，擔憂道：「姐姐，你就不怕錦姨真生氣了？」

夏秋真不怕，娘現在有手藝養活自己，說話做事都能自己拿主意，性格也逐漸凸顯出來，不再像之前唯唯諾諾的。

她在慢慢變回自己，那個曾經的錦棉。

夏秋對小侄女吳玉很喜歡，有時候還會抱回府里玩，對陸庭修道：「等以後我也要生個女娃，像玉兒一樣漂亮的。」

說來也怪，陸庭修性子隨和平易近人，可是他似乎並不喜歡小孩，對吳玉都不帶多看的，聽夏秋誇讚不停，偶爾冷淡地回應兩句。

夏秋還以為他想起兒時的不幸，慢慢地就不再將侄女抱到他面前炫耀。

吳玉百日宴剛過，河縣突發鼠疫，疫情蔓延的很快，陸庭修帶著官府親赴河縣坐鎮指揮，不但封鎖了河縣，還將發生疫情的幾個鎮子重點隔離。

縣城一封鎖，百姓恐慌無比，物價緊跟著瘋漲。夏秋聯繫雷老大的鏢隊，冒著風險往河縣運輸糧食蔬菜，尤其是藥物，賣的都是良心價，而且還捐贈了一大批。

即使如此，河縣百姓還是捉襟見肘，死的人越來越多，每天都有疫區的百姓為活命往外闖，甚至跟官兵爭了衝突。

突發情況很多，陸庭修忙得見首不見尾，夏秋以知府夫人的名義，在涼州境內組織義捐活動，籌的善款全部用來幫助疫區的百姓。

塗老頭早前治過鼠疫，雖然河縣這次的疫病跟之前的不同，但他是最有經驗的。

醫者父母心，他瞞著錦氏去河縣，進入疫病最嚴重的鎮子。

不料，錦氏女扮男裝，跟著進了疫區。

塗老頭第一次罵髒話，將錦氏劈頭蓋臉罵一頓，「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我孤家寡人一個，有什麼好歹也沒牽沒掛的。你要是出了意外，我怎麼跟丫頭交代？」

錦氏有自己的堅持，「你教我這麼多，就是用來治病救人的，現在是你最需要幫手的時候，我怎麼可能不來？」

按官府的命令，進了疫情就再也出不去。

夏秋知道后快瘋了，緊跟著來河縣。關卡重重，即使她是知府夫人也沒有特權，這還是知府下的死命令。

塗老頭跟錦氏在疫區摸排走訪，一遍遍按症下藥，夏秋則是想辦法將需要的藥材弄來河縣。

最難熬的一個月，夏秋幾乎每天都到關卡前，遠遠地跟錦氏見過一面，可誰知連著好幾天都她沒有露面。

壞消息傳來，塗老瘋這個死瘋子，他為了研究疫症，居然以身試疫。

夏秋氣得跳腳，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他要死就自己去死，阿娘也在裡面呢。

按著阿娘的性格，決不會棄老頭不顧的。

錦氏沒再出現過，有另外一個大夫，有需要新的藥物時，會遠遠的傳過來。

夏秋急瘋，甚至有衝動想找陸庭修，走後門把兩人弄出來。

她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有開口。

煎熬了半個月，就在夏秋望穿秋水的時候，錦氏又出現了。

她瘦了很多，但遠遠看著精神還算可以，最重要的那個死瘋子挺過來了，還給了最新的藥方。

真不知是他幸運，還是連老天爺都不收這種濫人。

有幾味葯是新的，夏秋沒空罵他，立即組織人去別的縣調葯。

不過，她很快又碰到棘手的問題，藥材緊俏，高價難求，還有黑心藥商囤積不賣。

對付這種人，夏秋說話是不管用的，但是睡她身邊的那個男人管用。

靠瘟疫發橫財，官府是絕對不允許的，更何況是在陸庭修眼皮子底下。

兩個藥材商是本地土著，仗著是百年家族，根本無視官府的屢次規勸，還頻頻口出狂言。

陸庭修脾氣也上來了，直接論罪當誅，拉到菜市口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