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我在哪兒
「陸先生,真得不考慮一下院方嗎?現在的情形,多一個幫手就多一份力量吧?」安娜努力追上去,但神色依然迷惑不解。
「不需要,的確這是他們的地盤,但現在已經超出他們的職能範圍,我也不相信他們的能力,」陸景瑜語調很冷淡,「我們是在巴黎,他們遵循六個小時工作制,等到我依照他們的流程走下來,桑榆都可能在另外一個國家了。」
「更何況,如果需要力量,我也不一定走院方這個方式,我擁有的朋友雖然不是最多,但也總有幾個,」陸景瑜腳步飛快,他始終超出安娜一個身位,「不過這個行政人員的確提供了一點訊息,桑榆可能被朋友帶走。」
「那麼,」陸景瑜轉過身,目光沉沉地凝視著安娜,「桑榆在巴黎的朋友,會是誰呢?」
這個答案呼之欲出,而安娜在那種凝視中,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在眼前這個男人身上,她感知到了明顯的危險,像是一種無聲的威脅和壓迫,她身上的神經末梢差不多在一個時間發出了警報,警報聲刺耳,提醒她應當離開。
陸景瑜看了看安娜的表情,沒有過多逼問,他一步步走到安娜面前,他放低了語調,甚至連表情都有所軟化:「安娜,很感謝你的幫忙,也很感謝你現在能陪在我的身邊,但是作為桑榆和我的朋友,你願意告訴我嗎?這個最關鍵的信息,你的哥哥,丹尼爾現在在哪裡?」
安娜下意識就要否認:「不可能的,我的哥哥,他不會的,可能你的確對他有所誤解,畢竟你們也算是情敵身份,但陸先生希望你務必相信,我的哥哥他絕對不會做這種事……」
她還想辯解幾句,然而面對陸景瑜沉甸甸的目光,她的聲音開始喑啞:「陸先生……」
少女的眼神有些動搖,甚至潛意識挪開目光,她現在也開始懷疑了,真的會是丹尼爾嗎?
「如果是我哥哥的話,可能是因為工作,啊,真是的,我們有手機啊,可以聯繫丹尼爾,」安娜一邊手一邊掏出手機,她覺得自己也有些可笑,可能是忙中生亂,竟然連這個都忘記了,「陸先生我可以證明給您,真的不是丹尼爾。」
「安娜,我聯繫過丹尼爾,他沒有回應,」陸景瑜彷彿在說審判詞,他的眼神孤獨又無奈,像是雪原上失去伴侶的孤狼,「我也不想懷疑丹尼爾,只是。」
安娜愣住,她的手從手機上滑落:陸景瑜說得沒錯,丹尼爾的確沒有接電話,這是先前從未發生過的事,這甚至是不可能發生的事,畢竟她是丹尼爾唯一的妹妹。
「對不起,」安娜嘴唇輕顫,囁嚅著說出幾句話。
「不需要道歉,道歉也不重要,」陸景瑜揮手,「跟我來。」
他挑中一個方向,慢慢加快了腳步,安娜緊緊跟上,她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感覺,自己的朋友失蹤了,而自己的哥哥成了嫌疑人。她覺得頭昏腦漲,好在陸景瑜走在她面前,他脊背寬闊,似乎能扛起命運,也能扛起她往後餘生。
她忍不住也加快了腳步,想要跟上陸景瑜,想要跟著他一路走下去,想要……
「這個方向,正對那位行政人員的位置,」陸景瑜輕聲介紹,「雖說他不會幫我們調取監控,但畢竟是醫院發生了這種事,他們內部工作人員還是有權看監控的。所以我們在這裡等,等待他的反應。」
「他會有什麼反應呢?」安娜好奇地踮起腳尖。
「如果他判斷桑榆沒有危險,那麼他神色會很輕鬆,也不會額外聯繫我們,這說明桑榆可能是被熟人帶走的。」陸景瑜沒有繼續說下去,但他的指向性很明顯:熟人就是丹尼爾。
安娜耐心等待著,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期盼一個什麼樣的結局。
頭好疼。這是桑榆的第一認知,也不是疼,是介於酸麻和脹痛之間的感覺,有些暈,讓她整個人都昏昏沉沉,似乎是陷入混沌之中,沒辦法拾起自己的神智。
她好像感受不到自己的四肢了,這讓她生出一些慌亂,桑榆慢慢收拾自己的心神,她在心中計數,大約過了五六分鐘,她才慢慢感知到自己的手和腳。
好痛,緊隨疼痛認知之後的是心理的慌亂,幾乎是瞬間,陌生環境帶來的壓迫感充斥著她的神經:這是在什麼地方?她不應該在醫院嗎?陸景瑜呢?
桑榆努力支撐住自己的身體,她極力張望,卻發現這個房間空無一人,也沒有什麼明顯的標誌物,像是普通酒店的標間,正中間是整潔的大床,而她此刻被丟在地毯上。這讓桑榆有些警覺:難道她又被綁架了?但怎麼可能呢,她可是在人來人往的醫院,更何況還是在陸景瑜的眼皮底下,誰能在陸景瑜的眼皮底下偷走她?
哦不對,陸景瑜不在,陸景瑜他今天去辦理相關手續了,畢竟她是可疑人口,想要回歸國內需要各種各樣的手續,陸景瑜今日離開了。
所以她被別人趁機帶走了對嗎?會是誰?珍妮嗎?
桑榆一邊沉思,一邊挪到牆壁的位置,背靠堅實的牆壁讓她心生安定,她慢慢環視四周,最後在桌子上發現了幾樣物件,桑榆警鈴大作:怎麼會有這個,難道是賭場?
似乎是為了驗證她的猜想,房門很快被打開,桑榆扭頭去看,只見進來了兩名壯漢,其中一個像是小頭目,超過後一個半個身位,此刻他正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桑榆。
這種目光很不舒服,像是一條毒蛇在將她一寸寸舔舐……
桑榆只覺得噁心,下意識就想躲開,然而她四肢酸麻無力,並不能接受大腦的指令,她的動作反而讓更多的肌膚裸露在外面,桑榆聽見充滿讚賞的口哨聲。
「哇塞,想不到竟然是這種品相的高級貨,咱們能大賺一筆了吧?」男人說著,蹲下神,捏住桑榆的下巴,讓桑榆整張臉露出來,「真是個絕頂的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