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貶入冷宮

賢明殿內，石星醒來便著急地問身邊的侍女，「珠兒，怎麼樣了？」得知珠兒也安然無恙，鬆了一口氣。便要起身想要去見珠兒。

正穿鞋之時，衝出一隊侍衛，一個侍衛長手一揮，幾個侍衛便押住了石星。

「你們這是幹嘛？鬆開我，我自己會走。」石星有些憤怒，這些人老是不分青紅皂白，就押住她，在她眼裡看來，這些人無疑是原始社會的野蠻人。

領頭的侍衛長輕蔑地說，「奉陛下聖旨，將巫女扣押，打入冷宮。」說完，不顧石星的反抗，押著她走了出去。

石星拖著受傷的腳，忍著劇痛，跌破得被牽著走。在一間的破舊不堪的院落前停住。那群侍衛把石星扔在這裡，然後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石星站在原地，如同棄嬰一般。後來想了想這樣也好，一個人清靜自在，還不用受寵幸之苦。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於是，一個燦爛的笑容，如煙花般綻在秀臉上，兩個甜甜的酒窩，為這笑容更增了些許活潑。

石星走進了院落，兩面是鬱鬱蔥蔥、蒼蒼翠翠的竹林，瘦玉亭亭，直攀蒼天，透著山野間野性與清幽；中間則是雜草叢生，荊棘遍地；在左邊瘋長的野草中，立著半人高的圓石桌，三四張石凳隱沒在雜草中，依稀辨認得出輪廓來；在右側則有一口駕著軲轆的布滿青苔的水井，就是不知這井中有沒有水；正中間則是一間只剩些斑駁朱漆屋子，低矮破落，也無題字；木門上的鐵鎖銹跡斑斑，對稱的兩扇窗上的窗紙滿是破洞。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冷宮」，真是夠凄涼的。

石星踩平雜草，走到門前，那門檻旁，生者一簇野薔薇，粉紅色的小花朵在綠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嬌艷明媚。伸手想要摘一朵來，玉指卻被它的尖刺扎得出了血。石星沖它微微笑了笑，似乎被它的堅強與剛毅所折服。

石星開銷進屋，牆角設著一張木板床，上面擺著一條灰漆漆的破爛被褥和一個青白色的圓枕，還有一條殘缺的草席；正對著床腳則置著一張小小的梳妝台，一面毫無光澤的舊銅鏡合在桌上，一把木梳布滿灰塵，分不清顏色；靠著窗戶則擱著一張淺黃色木桌，上面擺著一把瓷壺，和兩隻缺口的瓷杯，還有一條積滿灰塵的布條；在黃色木桌旁兩張長凳橫七豎八倒在那裡。牆角之內，木窗之上，無不是錯落的蜘蛛網，擔擔灰塵。都無一處可以坐下來，休息一番。不過好歹有個棲身之所了，應該滿足才是。就這樣自我安慰著。

石星朝水井中望了望，幸好是有水的，不禁有些欣喜。打了一桶水，吃力地提到屋內，捲起衣袖，把布條放入水中洗了洗，然後擰得半干，擦起桌面來。石星忙活了半天，總算把屋內收拾乾淨了。雙手雙腳脫了力，癱軟在床上。此時，肚子也咕嚕嚕在打鼓，石星雙手捂著肚子，舔了舔乾澀的唇瓣，已經一天沒有進食了。現在好餓啊，肯定能吃三碗飯。

就這樣，石星一直躺在床上，直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又累又餓，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第二天，石星很早醒了過來，肚子依舊在打鼓，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得爬了起來，去井邊打口水，墊墊飢。

「星兒姐姐！」珠兒一進門，便看到站在井邊，滿臉灰塵、憔悴無顏的石星。淚便如斷了線的珍珠源源不斷地滾了下來。

珠兒撲了過去，抱著石星哭了起來。石星也抱著珠兒，撫著珠兒的頭，溫柔中帶了些蒼涼，「我的好珠兒，別哭了！你看我不是好好地站在這嘛！」便鬆開珠兒，忍著右腳的劇痛，笑著轉了半圈，差點暈厥過去，幸好被珠兒扶住了。

「星兒姐姐，你這是怎麼了？」珠兒扶著石星的柳腰，憂心忡忡，雙眉緊蹙。

「沒什麼！估計是因為一天沒吃東西了，餓得沒力氣了！」石星苦笑了下，有些委屈，雖說家裡是窮了些，可是也沒受過這等罪。

「我先扶你進屋歇歇，然後我回去給你拿些吃的！」珠兒扶著石星進了屋，轉身跑開了。

不一會兒，珠兒就背著一個大包裹回來了，打開一看，裡面是幾塊冰糖桂花糯米糕和芝麻蓮蓉酥餅，還有一盅黑米紅棗燕窩羹。

「星兒姐姐你快趁熱吃吧！」珠兒著急地央著石星快吃。這些都是自己好不容易弄來的。

「珠兒，你這些都是哪裡來的？」石星知道，以她一個小小的宮女，怎麼可能弄到這些呢。

「我，我……這些是一個認識的公公給的？你快些趁熱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珠兒著急地滿臉是汗，那些汗把前額的絲髮都弄濕了。

「真的嗎？」石星還是有些疑惑，挑著眉梢看著珠兒的眼睛。

「哎喲，是真的，你就快些吃吧！」珠兒故意避開石星投射過來的眼光，哪裡知道，這些都是自己從御膳房偷來的。要是被發現了，吃不了兜著走。可是，從石星將她奮力拖出火海的那一霎那，便把石星當成了親人，要盡心儘力照顧好她。

「珠兒，那我們一同吃吧！」石星還是半信半疑，但是珠兒這片用心良苦，惹得她心裡有些酸澀。但是自己要堅強，在珠兒面前更要堅強，絕對不能哭，不讓珠兒為自己傷心。

「不要了，我已經吃過了，早上吃了好多呢！」珠兒眯著眼，拍了拍肚子，示意已經吃得很飽了。其實早上根本還沒吃東西，一大早就聽到別的宮女議論著，石星被打入冷宮，便趕緊過來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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