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鄉間種田的老翁
在過去有一個秀才,姓陳,叫做陳元忠,乃是漳州龍溪人,陳元忠雖然好學,也很有文化,可是老天爺就是喜歡跟他開玩笑,在考場上考了很多年,陳元忠始終都沒有中榜。
在陳元忠多次的考試之中,就發生過這麼一件讓他匪夷所思的事情,在一次考試的途中,陳元忠機緣巧合之下投宿到了一個鄉下人家。
這家人很是樸素,不過從房屋的布局上看,這家人卻有一絲淡雅之氣,幾間在普通不過的茅草屋,前後院子內栽著翠綠的竹子,讓人一眼看去很是清新脫俗。這家的主人是一個念過六載的老翁,這老翁雖然穿著百姓人家的布衣和草鞋,但是說話間,這老翁的言談舉止是溫文而雅,氣度非凡,不像是普通的種地老翁那般,在老翁家的桌子上還擺放著很多的詩詞歌賦,等等的學術書籍。
看到這些連陳元忠自己都沒有看全的書,陳元忠很是納悶,為何這種地老翁要看這些與農作無關的書籍,於是問這老翁:「老人家,看到您桌子上的這些書,小生想問您,您還當老師教學生么?」
老翁見陳忠雲這樣問自己,呵呵一笑的,捋著自己的鬍子,笑著回答:「哈哈,您可多慮了,我只是以種地為生的一個老頭而已。」
陳忠雲一聽這話,直笑自己怎麼這麼傻,人家種地翁,無非就是喜歡看些書而已,有何奇怪的,順著老翁的話又問到老翁:「哎呀,老人家您見笑了,對了敢問老人家您經常進城嗎?」
老翁聽后,思索了一會說道:「呦!仔細一算,我已經十五年都沒出去過了,一直住在這鄉間種地。」
「哦原來是這樣,那老人家您收藏這麼多的書籍做什麼用啊」。
老翁就說:「只是偶爾看看」。
於是陳忠雲和老翁兩個人,順著話題,天南海北的又閑聊了點其他的事情,不過不管陳忠雲說什麼,這老翁都能和他聊上一聊,偶爾還會說出一些讓陳忠雲豁然開朗的道理。
就在陳忠雲和老翁聊天的時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下起了雨,這雨是越下越大,老翁的兩個兒子冒著雨,渾身濕淋淋的回來了,他們兩個人都披著蓑衣,扛著種地的鋤頭,見到陳忠雲來到家中借宿,兩個孩子便上前作揖問好,也是彬彬有禮之人。
陳忠雲很是意外,為何這兩個孩子這般彬彬有禮,於是多留意了一下這兩個孩子,大的得有十八九歲那樣,小的兒子也有十四五。
簡單的聊了聊天後,晚飯老翁安排了一頓豆飯,吃完后陳元忠就早早的回到房間看書學習,一夜無話,等到第二天早晨,陳元忠辭別了這戶人家就進了城,本來想早點趕到考場,可是因為一些別的事情,陳元忠只好在城裡逗留了幾天。
某一天就在陳元忠辦完事,在大街上走路時,偶然間陳元忠就看到那個老翁匆匆忙忙的走在街上,似乎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咱們說陳元忠是個熱心腸的人,見老翁著急的模樣,於是就追上去問老翁:「哎呀老人家,您說您都十五年沒進城了,今天怎麼到了這裡?萬一迷了路可怎麼辦啊」
很是著急的老翁就說:「沒辦法啊!有件急事,不來不行。」
陳忠雲很是好奇於是便問老翁有什麼事,可是老翁就是不說,等陳忠雲再三追問之下,老翁才說出事情的始末。
原來老翁的大兒子進城賣水果,可是沒交稅,只好被城門的巡查官吏所拘捕,陳元忠聽后,也知道這不是什麼大事,就想替老翁說話,隨後跟著老翁來到了衙門。
來到衙門后,老翁和自己的小兒子站在堂下,經過過堂之後,老翁的大兒子確實沒交稅,所以被郡守判杖責十大板。
老翁看到自己大兒子被人打后,直在那裡喊疼,正所謂是打在兒身疼在父身,老翁看不下去,就懇求郡守:「大人啊,饒命啊,老頭我老鈍無能,全靠這個兒子賣菜養活我,如今他被杖打受傷,明天不成外出販賣,我家就吃不上飯了。大人啊!我願意代替大兒子受罰。」
小兒子一聽自己老爹這麼說,那哪裡能行啊,趕忙拉著父親的手說:「父親哪能被打?這豈不是說兒子不孝么!不行我來代替大哥受罰。」
這父子二人就在那裡掙著要為大兒子受罰,可是大兒子一聽自己父親和弟弟的話,又堅持要自己承受仗罰,於是那這三個人就在那裡爭執起來。
就在他們爭執的時候,小兒子忽然對著父親耳語,說了一些話,陳元忠離得遠也沒聽清,好像小兒子在請求什麼,老翁聽后搖頭不答應,而小兒子卻執意向前,老翁拉都拉不住。
太守一看這情景,也是被他們的父子情深所打動,見小兒子有話說,也沒攔著小兒子,把小兒子召到堂前之後,就詢問小兒子有什麼事。
小兒子就說:「大人,我父親當初也是官員,乃是宣和年間的太守。」
老翁一聽小兒子這麼說,趕忙上前往後拉小兒子,並且斥責小兒子:「大膽!休要在堂上胡說八道。」
太守一聽小兒子的話,很是來氣,本想小兒子求求情,自己借坡下驢,少打幾板子,而這小兒子居然這麼能吹,於是這火氣蹭的一下就上來了,便問這小兒子:「既然你說你爹曾經是太守,那麼天子的任命書在哪裡,拿出來我就免去你哥哥的仗罰,如若拿不出來任命書,你就是罪加一等!本官要仗罰你們父子三人」。
小兒子聽了這話,也是不卑不亢,說任命書埋在山中。
太守聽完后,便派自己手下差役跟著小兒子去拿任命書,等了大概有一個時辰之後,小兒子拿回了任命書,太守拿來一看果然是真的。
於是郡守趕忙把老翁請到上座,並且釋放了他的長子,還很是不好意思的請老翁不要怪罪自己,自己是真的不知道。
這件事情也就這麼過去了,等陳元忠第二天去拜訪老翁時,那神秘的老翁已經搬了家,此時的房子乃是人去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