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許大夫人
瑟語搖頭笑道:」不可能,又在唬我,你哪來的妹妹,你只有三個哥哥,二個姐姐,就算你燒成灰,我也能嗅出灰里你的味道.........我今天把你帶到旦息殿,就是要向願兮姑姑證明,你就是他,只有他,才會知道這個...........」瑟語將拇指尖和中指尖相連,一臉欣喜,原來她笑起來是如此好看,清淡的眉眼像烏雲拔開那瞬的天光,無以倫比的耀眼。
但初五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更回茫然:「願兮姑姑?」
「嗯,她們都不相信你是他,因為,如果是你,怎麼可能不認我?」
初五不知道「她們」是誰,但還是苦笑道:「你怎麼不想想,也許她們是對的呢?」
瑟語正要反駁,殿外跨入一個人來,嘆道:「何苦呢,即便是他,他不肯認您,肯定也是有他的原因的,您就容他一點時間不好嗎?」
「不好,我已經等了十八年,片刻也不想在這宮牆裡待著」
「難道您就不願意再陪陪姑姑嗎?「
「姑姑........」瑟語:「要麼,你就跟我們一塊走吧」
初五看著這位掌宮姑姑裝扮的女子,明眸憂傷地看著瑟語,像看著自已的孩子:「和您恰恰相反,姑姑覺的.......離開了這宮牆,姑姑片刻也活不下去了,姑姑這一生,註定就在深宮裡了,何況.......王後娘娘身旁怎麼能少了她的願兮姑姑呢?」
不待瑟語說話,朝初五道:「你先走吧,不管你是誰,今天的事,只有我們三人知道好嗎?」
初五點頭:「好,小的保證」
身影一閃,便離殿而去,只聽見身後瑟語的一聲哭泣:「不要,帶我走!」
到晚上時,他便被內府務刑司的人帶走了,事由到第二天才知道大概:王後宮里的掌宮姑姑被大宮女瑟語刺死,另一大宮女採薇聽見瑟語在與願兮姑姑爭吵時,提到與初五私會。
初五承認曾經確實瑟語私下見過他,因為瑟語傳他去見王後娘娘,是眾人都看到的,但經王后確認,並未有過此令,而且自始至終那日也沒有見到初五,私見之事無論如何都是逃脫不了的,但他也信守對願兮的承諾,對於其他的細節決口不提,卻不知採薇究竟聽到什麼,似乎瑟語要與他私逃出宮之事,卻是猶如目見,儘管這樣,初五也不肯多言,只想不能壞了這姑娘名頭,她願意怎麼說,自已便認下就是,但想不到的是,餘下這麼多天都沒有一點點消息,直到滓應公公將他帶到此處。
靜允已從滓應那處知道他的大概,也不多言,只道:「貧道不管你與這姑娘之間有什麼,只一點,如果能將她救活,我們三人的性命也就活了」
初五點頭,即便他與她沒有任何干係,若能救活她,他也會盡一切努力,只是,他能做什麼呢?
瑟語平放在一塊鋪著白布的木塌上,靜允讓初五坐在塌旁一張四方凳上,將他的手搭在瑟語冰冷的右手腕上,觸及的那瞬,初五隻覺的如觸到數九寒冰,手指不自禁地抽了一下。
靜允讓他儘可能地保持這個姿式,瑟語頭前的案几上,擺著一個香爐,裡面不停地燃著一支巴掌長的細香,散發著一種奇怪的淡香味,叮囑初五每隔一柱香時間,輕喚一次姑娘的名字,或者隨便說些什麼話,姑娘若有任何反應,哪怕是感覺到一絲睫毛、一絲脈搏在動,也一定要馬上告訴自已或是方太醫。
多鄄來見王后時,王後身旁還有一婦人,青衣素頰,朝她施禮,行止衣著與平常出入宮中的貴婦迥然不同,不由得多看了兩眼,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王后笑道:「矢王妃不記得了么?」
待看到婦人臂上的孝帶,才恍然:「原來是許大夫人」
賀蘭道:「正是,多謝王妃娘娘還惦念著妾身」
多鄄忙還禮:「從前與邶......不,從前與君上去府上時,總是你給我們做上點心,慕婆婆大喪時,多鄄未能到府禮喪,失禮了」
「婆婆知曉的,」賀蘭微笑:「王妃娘娘不用自疚」
王后道:「學未宮馬上就要開始了,本宮請許大夫人來掌管學未閣,正商議著」
多鄄忙道:「那是多鄄冒昧了,急著求見王後娘娘」
「無事,你與許大夫人也是舊識,見上一見也是挺好的,以後學未閣辦起來了,有仗矢王妃的地方也是有的,聽說你從前辦的劍書館就辦的很不錯」
多鄄道:」哪裡,王後娘娘謬讚了,不過是從前胡鬧罷了,哪比的上許大夫人是洛粱城裡出了句的才女,有她掌管,學未宮定不負您所望「
王后笑:「但願,若是這些孩子學的好,學未閣以後本宮還是有長久打算的,對了,你急急要見本宮,是何事?」
見多鄄吱唔,賀蘭忙道:「臣妾先迴避一下」
多鄄一路火急火燎,待見到賀蘭這說上幾句話,心倒是平了幾分,原來是在想怎麼改個說辭,見賀蘭要退,忙道:「許大夫人休要見外,多鄄是想來求娘娘讓多鄄隨夫君一同前往春匱」
其實,多鄄求見,夙四平已猜到幾分來意,宇文邶讓宇文琅出使春匱的事今日里剛在朝中定下,夙四平原以為多鄄是因為宇文琅體弱多病來求她讓君上收回成命,卻沒想到是來求請同行,倒是有些詫異:「你怎麼不讓矢王爺直接呈請君上呢?」
「他不肯」
「怕是君上也不肯吧」夙四平微笑:「這路途遙遠,春匱現在形情未明,你還是留在洛梁的好」
「正是如此,多鄄更要隨行,求王後娘娘成全「
賀蘭是第一次聽到春匱的事,倒是稀奇:「矢王爺要出使春匱?」
「正是」
「那大可不必擔心」
「怎麼說?」
「矢王爺身邊有個宮女叫汀秀」
「對,我知道,怎麼?」
「她便是春匱人,有她隨同,您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