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英雄救美

我不知道我此時哪來的勇氣，感覺勇氣這東西，就像空氣，無時無刻不存在。吸多了，便覺得肚子漲，便想吐出來，而且一吐出來，都能感染身邊的人。

常炆就被我感染了，見我毅然決然的偏向虎山行，他也沒有退縮，而是跟在了我的後面，我知道他會跟來的，我說過，他這人不靠譜，但絕對講義氣，雖然不能給我壯膽，但多個人，他便能幫我分些拳腳，我便能少挨些打。

「我說你們兩個聾了嗎？欠揍啊？」兩位校友見我們又折了回去，頓時瞪大了眼睛，但好歹人瘦心肥膽大，並且似乎他們的老大就在裡面，便挽起了袖子，準備大幹一場。

我是絲毫不懼，兩人不在話下。

「怎麼了校友，我突然間憋不住了，你總不能讓我尿在褲襠里吧？咱們這可是文明學校。」

「我管你尿在哪，你尿他頭上跟我有關係嗎？這廁所被承包了，不許上！」其中一名校友說了些難聽的話，並且把手指指向了常炆，這讓常炆的臉色很是難看。常炆不敢說些什麼，但我必須要說些什麼，侮辱我沒什麼，侮辱我朋友，找死啊！

「我說你這位同學說話很難聽啊，老師沒教你你父母也該教了你起碼的尊重人吧，怎麼，這學校的廁所什麼時候成你們的廁所了？」邊說著，我邊把身體向前靠了些，雖然我和兩名校友身高差不多，但我身體結實，他們則像兩根竹竿，像那種被煙熏乾的竹竿。

他們也挺起他們那乾癟的胸膛，碰了我一下，硌得慌，雙方劍拔弩張，看來勢必要打上一架……常炆扶正了眼鏡，表示認真起來，他覺得，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古往今來都會適合。

只是這種氛圍被一語道破，兩位校友的「立功」的機會也一併沒有了。

「讓他們進來！」

廁所里傳出一句話來，尖銳刺耳，我感覺有些耳熟。

兩名校友聞聲有些不甘，在他們看來到手的軟柿子，只因老大的一句話，而告吹了。

在常炆看來，則不然。我並沒有因這句話而竊喜，常炆更是在我耳邊叮嚀了一句:「辰鑫，我看我們還是別進去了，說不定他們在裡面埋伏我們呢？」

常炆說的不無道理，這廁所角落雖偏，可還是在操場上，真要是在外面動起手來，其他人便能立馬察覺從而招來老師和校風督察隊，這對於這群校友來說則是自掘墳墓。

我思考著常炆說的話也分析著後果，雖然情形對於我們不利，但我還是邁開了步子，朝著廁所裡面去了。常炆見勸我不得，也硬著頭皮跟在了後面。

廁所門口不大，一個拱門，進去卻要寬敞許多，三四個校友惡狠狠的看著我們，那眼神想把我們嚇死。但他們沒有阻攔，我們繼續走，進了男廁，又見三個校友挺著胸脯憋著氣，惡狠狠的看著我們，那眼神能把我們吃了。但他們也沒有急於動手，兩名校友一閃開，我和常炆這才發現，兩人身後藏著一人，不過只見一個背影，卻好生熟悉。那人顯然是這群人中的老大。

老大慢慢轉過身，側臉挺帥，梳了個雞公頭，嘴裡還吊著一隻煙；已燃過一半，眼睛虛眯著，眨動的頻率很快，顯然是煙熏的。他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側臉，以至於遲遲沒有轉過來。我已經認出了他。老大深吸了一口，煙頭上的火星就成燎原之勢，被他一口，燃到了底；然後他拿掉煙頭，任由煙氣在肺里繞場一圈，帶走多餘的二氧化碳，再然後便緩緩的吐出，就像摩托車的尾氣，油門不息，煙氣不止。他的氣息很長，這一般是長期內心孤寂所致，漫漫長夜，無心睡眠，長期以往，才得以鍛鍊出來的本事。

老大吐完了最後一口氣，用手抹了一下髮型，然後對我們的「賞賜」算做完了，便突然轉了過來，說道:

「辰鑫，真是冤家路窄啊？」

常炆一見老大的正臉，頓時心頭一驚，這不？這不就是校霸柳長卿嘛。他可聽過，也見過，更了解校霸的秉性。

「辰鑫，你，你認識他？」

我的確認識他，認識柳長卿！之前有過幾次交集，不好的交集，皆因為放學回家的時候他們欺凌弱小被我撞見，我的好幾次日行一善，都和他們有關係。所以反覆幾次，我們也算作認識，只是不是朋友，是敵人。

「是啊，柳長卿，又見面了。沒想到你竟然在學校都如此明目張胆？」我分明看見，柳長卿的身後，還藏著一個人，藏著一個嬌小瘦弱的女人。

「呵呵，」柳長卿冷笑兩聲，「辰鑫，之前你小子跑的快，讓你逃脫了，今天你可是自己送上了門來，介於此，我們呢就發發慈悲，對你下手輕點，打人不打臉。哈哈！」狠話放完，柳長卿便是一陣大發慈悲的笑，他一笑，手下的人也跟著笑了起來。待我們一進去男廁，外面的幾名校友就全部圍了進來，把我和常炆圍在中間，前後俱堵。他們慢慢靠攏，戰鬥將在一丁點的肢體接觸之後爆發，我其實是外強中乾，尤其是常炆還在我身邊，他自己嚇的渾身哆嗦，但我不能這樣，我得想想辦法。

「等等！」我大聲制止道，驚的常炆連忙睜開了眼睛。

「怎麼？有什麼話說嗎？」柳長卿問道。

「當然有！」我故作鎮定，說道:「柳長卿，我們的問題可以在任何時候任何地點解決，但現在不是要解決你我的問題，而是要弄清楚你的問題，你們一群人在廁所里做什麼？！」我不知哪來的勇氣，或許是為了壯膽，最後一句，最後三個字，異常的大聲，大聲的把圍攏的校友，都震退了一些。

場面寂靜了三秒，彷彿他們都在思考我拋出的問題，一時不能回答。但有一人回答了我，而且就是當事人、受害者！

「同學，你可要救救我？他們想、想那個我，幸虧你來的及時。」突然從柳長卿身後竄出一個人影，她似乎見我正義凌然，並且身材結實，以為我是個練家子能徒手干翻七八個好漢，便一下子找到了救命稻草，繞過柳長卿，躲在了我的身後。我看見，這是個生面孔，當然學校這麼大學生那麼多生面孔也很正常，長的甚為漂亮，連我都忍不住多看兩眼，而且她穿著前衛且清涼，身材也提前發育成熟，難怪會當做寶貝一樣被人覬覦。

「香薰，你以為躲在了辰鑫後面，就得救了？哈哈，別做夢了，辰鑫他救不了你，也救不了他自己。」柳長卿反應了過來，見此情此景，不由想發笑，一個即將被痛扁一頓的人，還有人指望他做個英雄？這真是今天最為好笑的事情。

躲在自己身後的女孩叫香薰？我在心裡默念道，在學校讀了三年，如今即將畢業了，可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這麼特別的名字。香薰，最為淺顯直接的解釋就是帶有香味的物品對於所在環境的熏陶，就是香味物品的總稱，清新淡雅，漸漸迷人。我開始感受到了香薰的好處，在香薰抓著我貼我最近的時候，一股香味助我提神醒腦，似乎不再害怕眼前的校霸了。

香薰的味道很特別，但和雪染同學的體香不大一樣，我雖然對兩位都不太了解，但則認為，前者是後天浸染進去的，而後者，則是與生俱來。兩人各有特色以至於難分伯仲，可各有所愛我心所想更多於雪染同學一些。但不知，如果雪染同學知道我此時內心想法，會做何反應？應當是憑空風起亦不起波瀾吧。

「你別太過分，這可是學校啊！」香薰歇斯底里的咆哮道，顯然在我發現之前，她已經被迫做了一些不願再提及的事。

「柳長卿，你知道你們這什麼行為嗎？這可是在犯罪！你已經是成年人了，犯罪了就要負法律責任！就要被判刑蹲監獄，想過後果沒有！」香薰說完，我補充道。此時此刻，我只能用法律用事實來震懾住柳長卿震懾住眾人，或許他們已經和校外的地痞流氓沒了區別，但他們畢竟還是學生，畢竟還並未真正有恃無恐！

果然我的話是有攻擊力的，除了柳長卿，其他人都面面相覷，他們確實已經觸摸到了犯罪的邊緣，成了幫凶。

「辰鑫，你以為就憑你幾句話就想嚇唬我？你活膩歪了吧？逞什麼英雄救什麼美？兄弟們，先打的他不能招架再說！」

「是！」

眾人一回應，紛紛撩開膀子開干，我一陣緊張，心道:怎麼還沒來？

「大哥！大哥！」突然，原本在望風的兩名校友跑了進來，打斷了這場打架，「不好了，白育明他來了！」

「白育明他怎麼來了？」柳長卿納悶道，這白育明是高三年級主任，平時紀律校風算由他管，也算多管閑事之人，他怎麼來了？

「不知道啊？」

「辰鑫，可是你通風報的信？」柳長卿質問道。

沒錯，就是我報的信。在進廁所前，我便悄悄用手機給白育明白主任發了條簡訊，說操場廁所里有人聚眾打架，他肯定會來的，這樣一來，我和常炆也都安全了。廁所里有接近十個人，我可沒傻到要以身試險，並且還帶上個毫無戰鬥力的宅男。

「現在說這個已經沒有意義了，白主任馬上就到，要是看見這幅情形，恐怕都會叫我們去談話的，難免說漏些什麼？」我似笑非笑。

柳長卿哪能不明白其中道理，雖然他成績差，但人不笨，反而很聰明，不然怎會有一群人追隨。他冷笑了一聲，讚歎我好計謀，不過他眼神似刀，我知道這事他已經記在心裡了。他說了聲撤，眾人便跟在了他的後面一鬨而散。我們也趕緊出去，這待會讓白主任瞧見，兩男一女待在男廁所，估計就解釋不清楚了。

我們剛出廁所白主任便進來了，我發的是匿名簡訊，所以他也就不知道是我，我和常炆招呼了他一聲，他點頭笑笑，倒真像是尿憋著，直奔廁所里去。

這時我和常炆才有時間相視一笑，原來是虛驚一場。

「誒？辰鑫常炆？」哪知白主任竟然叫住了我們，看來是我們走的還不夠快。

「啊？怎麼了白主任？」我們兩人慢慢回過頭去，不知白主任將要說些什麼。那個叫香薰的同學，自然和我保持了距離，不過她好像是有著感謝的話要對我說，不然，她為何還和我們待著，並且，也確定白主任叫的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