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十年心頭癢(下)

第76章 十年心頭癢(下)

「嗯,沒死心。」鬼仙一本正經地答道。

「換一個別的行不行。」

「不行。」

穆雲笑微笑看著鬼仙,沒再接話,過了片刻,鬼仙開口勸導,「你滿足我的需求,我滿足韓姑娘的需求,韓姑娘得到了滿足,你這小傢伙不也就滿足了,這很公平。」

這什麼歪理?這個為老不尊的老狐狸!穆雲笑忍不住一陣腹誹,面上嘻嘻一笑,「老狐狸既然這麼想聽,不如今晚到小子房中,小子自當全部滿足。老狐狸又何必在這花間,累這麼多人耳朵受累,壞了大家的雅興。」

「就是在這兒,小傢伙,你唱是不唱,不唱,老夫可就不聽了。」

「唉!」穆雲笑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沒想到終於有一天,小子竟要晚節不保。說好了,老狐狸聽了可別後悔。」說著起身,走至空地中央。

「殿下!」聽到旁邊美人的聲音,穆雲笑回頭向韓雨煙看去,小美人沖著穆雲笑略一福身,笑道:「小女子為殿下調琴,可好?」

美人恩,穆雲笑又怎肯拒絕?微笑看著她,輕輕一點頭。

「不知殿下要唱什麼曲子?」

「看你心情。」

韓雨煙一愣,隨即說道:「好。」走至空地一角的琴案處,坐下。撥弄幾下試了試音色,隨即雙手撫琴,彈奏起來,正是一曲《鷓鴣天》。

穆雲笑望著晚霞下彈琴的美人,人面桃花,人竟比花還要美上幾分。抽出腰間的玉笛,帶著几絲醉態,以笛作劍,隨琴起舞。口中賦詩吟道:「萬株丹彩映紅面,恣飲何放酒樽干。七絲泠泠綠春波,且醉且蹈盡清歡。」

韓雨煙這曲子選的極好,琴音清泠,不帶閨中女子的嬌氣,卻也不是君子所有的方正,幾分洒脫,幾分肆然,甚合穆雲笑的心意。

深淺桃紅三千樹,灼灼十里不群華,每一株桃樹,都彷彿是一個大寫的「夭」字,將嫵媚與妖嬈上演得淋漓盡致。一陣微風,便是一場紅雨,花瓣飄落淺溪,逐流水而去。

上半闋完,穆雲笑以笛子將桌上的酒罈挑起,隨即旋身接住,單腿立在地上,身體后傾,另一腿抬起與上身呈一條與地面平行的直線,抬起酒罈作舉杯邀月狀,咕咚咕咚向口中倒了數口。醉眼瞥著花下的美人,在花雨中曼撫琴弦,彷如仙子……

穆雲笑心中微微悸動,面上輕輕一笑,將酒罈向上拋起,手上笛隨心舞,正是那招「醉眼問花花不語」,口中繼續賦道:「春已半,晚風寒。飛花漫舞惹人憐。」

這倒不像是與韓雨煙第一次合作,琴音與劍舞之間的默契,倒使穆雲笑覺得他倆像相識數年,彼此都十分了解的好友。

「斗酒一杯歌一遍,人生得意又加餐。」吟罷,琴音戛止,穆雲笑也恰以笛尖接住落下的酒罈,扔入懷裡,收起最後一個劍招,迎著月華,負手而立。

「好!好個人生得意又加餐。」鬼仙撫掌大笑。「只是,老夫是要聽你唱歌,不是要聽你吟詩……」

「所謂淺唱低吟,吟也是唱的一種。」

「歪理,小東西你撓了老夫心頭十年的痒痒,到頭來卻要騙老夫?」

也就您這麼無聊,才能讓這個撓十年,穆雲笑腹誹道,咧嘴一笑,「老狐狸答應的東西……」

「你還真是時刻都想著這個女娃娃。」

穆雲笑汗顏,「老狐狸您能不能正經一點,我當年怎麼就差點拜了您做師父,多虧了及時懸崖勒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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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煙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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