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天
岳曉放下沒了粥的海碗,盯著碗滴還粘在那得一粒米,默默的用筷子沾起送進口中,又放下筷子。
岳曉起身饒過那一眾子親戚,向屋子裡走去,剩下的事情余氏會處理的。
這個家,其他屋子都應該有的都有了。唯獨女孩家這屋,兩張床,全靠這隔板和幾塊破布隔著。女孩和母親睡裡頭,岳暉和岳松睡外頭。
岳曉穿過隔板,躺在床上。閉上眼,花了半個月總算是習慣女孩原來的生活習慣了,是該好好想想今後如何生存了。或許,明天可以去溪對岸的山上去看看。
還不等岳曉做過多的計劃,外面忽然就就開始大吵大鬧起來。
「你這麼大個人怎麼還這麼不懂事!竟然偷你哥的零花錢!真是有娘生沒娘養,也不知道這老大娶了個什麼玩意。」岳曉從門內探出頭去。
那老何氏還站在那罵罵咧咧,一桌人就坐在那看著她,余氏也從廚房探出頭來。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岳明正坐在桌子上大口的扒拉著飯菜,甚至碗里還有一塊臘肉。
臘肉一直都在何氏手上,岳曉這姑娘只有每年過年才能吃上一小片,還是岳暉分給她的,岳暉也是如此。而岳明每天吃到的一塊比岳曉岳暉過年時加起來都大。
被罵的人是同岳明一起回來的的岳暉,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從何氏的嘴中出來的沒一個好詞。
余氏衝上前去將岳暉護在身下,雙眉微怒的看著何氏:「娘!暉兒也是您的孫兒啊!為什麼不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阿松。」轉頭看向坐著那不吱聲的岳松,寄之以期望。
岳松看著這場鬧劇:「給什麼給!這個家還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作主。明兒都說了是暉兒偷了他的錢,這個孽子為什麼不承認」說著空蕩蕩的碗就向岳暉的頭部砸去。
碰。余氏將岳暉護在身下,替其抗下飛來之物,發出悶哼一響。
一向蠻橫無理何氏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會這麼做,她也不過是個紙老虎,真動起手來也沒多大的膽。
一大家子看著這場變故,岳明也停下了碗筷,岳曉向余氏跑去,岳松的目光不停在余氏和自己扔碗的手上交錯,不敢正眼看余氏的眼神。
余氏看著自己十來年的枕邊人,忍著痛抱住岳曉姐弟,嘴唇顫抖著:「岳松,你說我們當年兩情相悅,我不顧父母阻攔嫁給你。嫁到你家后我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你的母親尖酸刻薄,你的父親自私狹隘,你的兄弟一家和螞蝗一樣吸著我們一家的血。我為了你都忍了,忍到現在!」
岳松向前走了幾步,伸出雙手聲音顫抖道:「不,不是的。阿,阿英,我……」
何氏卻想要上去撕爛她的嘴,刮花她的臉,讓這賤蹄子血口噴人,不知好歹,但被岳正一個眼神鎮了下來。
余秋雨咬了咬唇,淚花在眼中不斷打轉,冷靜的:「滾。老娘不稀罕你。我余秋英遙瓦村排的上號的姑娘,當年上門的媒婆六七十。我偏偏不聽父母的作賤嫁給你,因為你人前一套,人後一套。我的阿曉,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明明是那麼漂亮的臉蛋兒,可這個鄉的女娃娃就她黑。
老娘生出來的時候明明是白白凈凈得,就因為你們家重男輕女!那你們重男輕女去吧。整個晚上,你們一家子愛幹嘛幹嘛!這兩孩子你們不愛,我愛!」
「阿曉,阿暉我們走。」余秋英緩緩站起,拉起兩個孩子向大門走去。這一切的變故來的太突然,岳曉不確定該怎麼辦,但順從的和她走了出去。
岳松低著頭,拳頭緊緊的捏了捏:「出去了就別回來!信不信老子休了你。」
門外,余氏回頭,對著他說:「休,輪不到你。」
一場變故就這樣結束。月色中,余氏帶著姐弟二人向田間走去,路上岳暉為母親擦去眼角溢出的淚水,岳曉在旁邊不語,握著余氏的手卻緊了幾分。
「娘沒事。」余氏吸了下鼻涕,撐起泛紅的眼眶,笑了笑,「阿姊,阿弟,木要怕,阿娘為儂做衣裳。新棉啊~新布啊~做給阿姊做紅裝,新棉啊~新布啊~做給阿弟考狀元……」
細膩的歌聲伴著月色在田間蕩漾,雲朵靜靜的聽著人們的心聲。
田埂邊,余氏叫兩個孩子站好便下了地。夜色里,只見余氏彎腰撥弄著什麼。
不一會,余氏就拿著一個小布包裹來到姐弟身前,一層一層解開,不一會就露出裡面的銀兩和不少銅板。
岳曉岳暉震驚的看著余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