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悔不當初
初墨聽到他的真心話捂著嘴不想讓自己哭出聲來，她真的從頭到尾都不了解范旭澤。
被動靜吸引的青瑟和范朵朵也過來了：「二爺這是怎麼了？怎麼和王君吵起來了？」
范朵朵挽著青瑟的胳膊看著他：「哥哥不要和錦澈哥哥吵架嘛，錦澈哥哥這是哪裡又惹的哥哥生氣啦？兄弟之間就不要吵架嘛。」
無奈的蘇錦澈只好解釋：「沒有沒有，他就是心情不好，我話說重了些，沒事的沒事的。」
青瑟輕輕扒開范朵朵的手蹲在了范旭澤的面前她有些害怕可還是壯著膽子安慰：「二爺王君不是有意的，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在妾的眼裡二爺是很好的人，妾第一眼見到二爺的時候二爺一襲淺藍色衣袍坐在院里看書，沒有說過一句話可那模樣看起來就很美好，大郡主常說二爺不愛笑但是平易近人待人親切的很，二爺這樣好的性子，自然是不會和王君鬥氣的對不對，王君也是太在乎二爺了。」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就是方才起了爭執我不會把王君的話當回事的，瑟瑟就算是害怕也還是來我身邊安慰我，真乖。」范旭澤強忍著剛才的不悅揉揉她腦袋。
垂著眸子的青瑟不敢直視他：「妾是擔心二爺氣壞了身子，既然沒事妾就和朵朵去玩了。」
此時文勒走了過來拱手道：「皇子閣那邊傳話來了，殿下要見王君和二爺。」
范朵朵和青瑟挽著手狐疑的望著他們，蘇錦澈盤算著什麼：「我該去嗎？」「你若去了他便吃定你不敢對他怎樣，你和他到底是親兄弟，你又心軟會讓他看破我們設下的局，文勒派人轉告殿下我們公務繁忙暫時無法相見。」范旭澤其實現在也不太想見他。
「你說的也對，我見了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好了，他想害輕衣起了殺心，可他到底是我唯一的親弟弟。」蘇錦澈左右為難。
猶豫幾秒的范旭澤道：「我住在王宮到底是有不妥的，正好范府已經修起來了，我打算這兩日就搬出去也離王宮不遠的，外臣自古是沒有住在內宮的道理，還希望王君體諒。」
蘇錦澈笑著拍拍他的肩頭：「我是不介意既然你都想好了那就按著你的心思去辦吧。」
入夜微涼范旭澤扶著額心事重重頭疼的難以入睡，初墨看在眼裡想到他身邊去，但又怕他不願意見自己。
院子里的范旭澤捂著腦袋衣著單薄，察覺到一絲氣息的范旭澤緊惕的看過去：「誰！」
「夜深了妾見二爺還未入睡....泡了杯花茶想讓二爺喝了好安睡。」青瑟怯怯生生的站著離他有些遠了，范旭澤抬起眸子招招手：「來。」
走到他身邊的青瑟將茶杯放到他面前，范旭澤拽住她手拉她坐到了自己懷中：「為什麼怕我你不用怕我，我不會傷害你的，以後別稱妾我不喜歡，沒有外人就你我相稱好了。」
青瑟坐在他懷中略顯拘謹的一笑：「不怕以後都不會怕了，二爺頭疼犯了吧，我替二爺按一按吧這樣就不疼了。」
握住她手的范旭澤搖搖頭：「老毛病了，瑟瑟的手不是用來做這些粗活的，你的茶我會喝的今晚你就留下吧，不必去和朵朵一起睡了，瑟瑟以後想要什麼想做什麼就開口跟我說，我沒什麼可以為你做的，至少能保你平安無憂。」
靠在他懷中的青瑟點著頭第一次主動的摟住了他的脖子：「日後二爺便是我的依靠了。」
他握住她脖子正要吻上去時楚堯好死不死的出現了：「出事了二爺.....」
看過去的范旭澤抱著青瑟皺眉：「何事？」
「劉俊宇出事了……他意圖謀反，將軍的意思是讓二爺現在就帶兵平反活捉劉俊宇。」楚堯拱著手說完這些話。
范旭澤深吸口氣眉頭緊鎖：「知道了，我即刻清兵出發，讓文勒隨行，暫時不要告訴王妃娘娘，你去跟王君說讓他在宮門口等我，等我換身衣服就去。」
楚堯點著頭行禮告退，青瑟擔心的抱住了范旭澤：「二爺要平安歸來的，青瑟不想再孤單一人了，好不容易有二爺待青瑟這樣好，青瑟不希望剛得到的希望就沒了。」
吻了吻她額頭的范旭澤輕輕放下她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我不在王君和王妃娘娘會好好照顧你和朵朵的，幫我換身衣裳吧瑟瑟。」
點著頭的青瑟和他牽著手進去，屋裡的青瑟細心的給他換上了一身黑色束衣長衫，腰間掛上了玉佩和香囊，范旭澤自己拿起厚披風披上，想起什麼的范旭澤一揮手鳳殷出現：「二爺。」
「留在這裡照顧瑟瑟和小郡主。」范旭澤在青瑟手中畫了一道符：「她叫鳳殷是我的劍靈，我在你手中畫了符她會貼身伺候你的。」
擁住他的青瑟捨不得他離開：「我不想二爺走我怕二爺走了就回不來了。」
范旭澤抱了抱她安撫道：「我答應你會平安無事的回來的，總有一天冥界會恢復安寧，可是前提卻得有人守護這片安寧，你乖乖的等著我回來，聽話我該走了。」
看著他離開的青瑟掉下了眼淚，鳳殷於心不忍的安慰她：「小夫人放心吧，二爺從未失手頂多受些傷而已。」
跑去城牆之上的青瑟看到他一襲黑衣騎著馬領著兵表情嚴肅：「此去他怕是死罪難逃了，謀反可不是小罪，王妃不能知道的，不然動了胎氣就不好，若不是將軍的意思我也不想去。」
「那就不要去了，我換個人去也一樣的，你情緒不對的確不應該去的，旭澤王宮離不開你這一戰也不知多久，要不我跟將軍說說，那麼多人沒必要偏偏是你的。」蘇錦澈也是擔心他的安危不想他孤身一人前去。
一挑眉的范旭澤騎在馬上爽朗一笑：「王君實在放心不下就和臣一起去吧，有王君在事半功倍說不定提前回來。」
認真的蘇錦澈就要讓人去牽馬：「也好。」
急忙打斷的范旭澤笑了笑：「我會早些回家王君放心，也不止一次孤身奮戰了，還是那句話要我回不來就請王君照顧我那年幼的妹妹和青瑟郡主，拜託了，范家軍聽令，即刻出發！」
大約過了八九日青瑟還在和輕衣說話，蘇錦澈臉色就不太對勁，輕衣撫摸著肚子奇怪的看了過去：「怎麼了一臉憂愁的？」
「事到如今有些事我不得不說了，俊宇謀反現在已經被旭澤活捉了，現在正是回冥宮的路上但不知何原因....他不知用了什麼辦法讓旭澤靠近囚籠刺傷了旭澤，傷的很重，皇叔正派葯神加急趕過去，他陷入昏迷生死未卜。」蘇錦澈擔心的很他不是刻意的想告訴青瑟的。
一時驚慌的青瑟手中的茶杯落在地上，輕衣挺著大肚子恨鐵不成鋼：「他怎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是怎麼教導他的，謀反，那是死罪啊他答應過我他不會的，現在又傷了二爺。」
青瑟提著裙擺掩面而泣跑了出去，她跑到城門口正要出去就看到浩浩蕩蕩的兵馬押著劉俊宇過來，為首的正是范旭澤，他馬上的文勒重傷不醒范旭澤心急如焚：「瑟瑟？」
到了城門口范旭澤抱下文勒交給了身旁的士兵道：「趕緊通知王君和王妃娘娘，把叛軍暫時關入死牢，去找葯神給文勒療傷，再讓故生去魔族請四爺過來，速度快！」
「是二爺。」
見到他平安無事青瑟一下子就哭出來了她緊緊的抱住范旭澤：「我還以為....二爺.....」
范旭澤身上很臟還滿是血腥味，他輕推開了青瑟不想讓血腥味沾染上她身上：「手下人沒說清楚害你們擔心了，受傷的不是我是文勒，他推開了我傷的很重，我暫時封住了他的心脈，趕去冥宮路途太遠唯恐路上遭遇不測，所以讓人去稟告君上折回王宮了，我身上都是血腥味，你離我遠些別沾染上。」
掉眼淚的青瑟毫不介意的抱住他：「我還以為二爺也要離我而去了，幸好幸好。」
「你先到寢殿等我告訴朵朵我回來了一切安好，等我安頓好這些再去找你。」范旭澤一刻也不敢耽誤的領著兵繞過她進去了。
青瑟一直守在大殿外抱著披風等他出來，蘇錦澈安頓好輕衣後走向范旭澤：「嗯……你身上好重的腥味，你還是先去洗洗吧，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就好了。」
後退了幾步的范旭澤一臉嚴肅：「我得先去審劉俊宇，文勒傷的很重，我已經讓故生去請四爺來了，王君就替他護身守著吧。」
蘇錦澈點著頭卻也心疼他：「你別太累著了我了解俊宇他不一定會告訴你的，先去吧文勒這裡不需要你擔心，我還得謝謝你，不然文勒怕是沒有命回來，換做別人就不會管他死活的。」
范旭澤略微愧疚的道：「他是為了保護我更何況他是王君的人，是我一意孤行總是帶著他我也是希望他能夠得到君上重用，君上能夠看到他也是可以的。」
什麼都知道的蘇錦澈並不怪他：「我都明白你不需要解釋的，快去吧，早些弄完去休息。」
出了大殿范旭澤走的很急並沒有看到守在一旁的青瑟，想叫住他的青瑟又怕耽誤他事情只好一路跟著來到了死牢，她害怕的咽咽口水大著膽子走了進去，死牢里范旭澤遣散了看守的士兵青瑟躲在轉角處小心翼翼的看著。
地上的劉俊宇很是狼狽但仍然裝著一副毫不畏懼的模樣：「這不是二爺嗎？前些日子才納了青瑟郡主為妾，還未恩愛纏綿就被派來抓我真是很辛苦呢。」
坐在椅子上的范旭澤不為所動：「我只問你為何謀反。」
「二爺要是信君上遲早也會淪落到跟我一個下場的，我們的君上是什麼樣的人二爺不是比我更清楚嗎？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搏一搏，二爺要不跟我聯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的，咱們的君上背信棄義根本不配讓我們效忠，二爺，你不願我也無話可說，我只想再見見姐姐和我那沒出世的小外甥就好，我知道我死罪難逃我不怕死。」提起輕衣劉俊宇就很是悲傷。
范旭澤看都不看他一眼：「你傷了王妃娘娘的心沒資格見王妃娘娘，今後王妃娘娘權當她教養出來的孩子死了沒有你這個弟弟，你要自尋死路沒人能救你，我盯著你許久了，一開始我就懷疑你會謀反的，王妃娘娘不信她到底看錯了。」
聲音哽咽的劉俊宇笑了：「范旭澤你真的以為你的結局好到哪裡去嗎？君上需要你的時候自然是用你，不需要你了你就得去死，大郡主和香凝郡主就是君上用來壓制你的，不然為何你當初被派駐守邊疆與你長姐不得相見？又為何你替君上做了那麼多他都不肯把香凝郡主嫁給你？因為君上從來沒想過讓你活著，你到底要死的，君上總不能賠上一位郡主吧。」
捏緊拳頭的范旭澤心有些亂了：「還有什麼話要說嗎？我阿姐和香凝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的等到文勒脫離危險，我親自送你去冥宮看著你上路為你犯的錯贖罪。」
「君上留著香凝是為了讓她殺了韓少祺之後找個借口殺了香凝的，所以君上聯手陸勛勸說香凝為了你的前程和她的母族還有姐姐不得不去嫁給韓少祺，你長姐為何病重多年無法痊癒你該去問問陸勛，君上到底讓葯神放了什麼葯，還有朵朵你一定要看好她，別讓冥宮的人接近她害了朵朵，你當年駐守邊疆君上有意殺你，後來留你是看到了你的才幹，君上想要清理掉從前所有的郡王和侯府世家收回兵權和封地從前培養屬於他自己的郡王侯爺！」劉俊宇叫住要離開的范旭澤說出了這些話。
頭疼發作的范旭澤暴怒的握住牢門紅著眼大聲質問：「你說什麼？我阿姐怎麼死的！」
劉俊宇哭著哭著就笑的不行：「看來瞞在鼓裡的人不止我一個，你長姐就是君上害死的，你太強大需要有人壓制，青瑟郡主他們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得虧你心軟救了青瑟郡主，不然她也會和你長姐一個下場的，也多虧青平公子有意提防著才讓青瑟郡主不怎麼生病，我知道這些時和你是一樣的心情，你要不信就去問陸勛，皇族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君上在乎的只有蘇家，其他人的死活跟他沒有關係，是不是很失望啊。」
晃了晃腦袋掉范旭澤克制著自己：「想死的舒服些這些話最好別讓第二個人知道了。」
聽到這些的青瑟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來，范旭澤背對著劉俊宇一口血湧出來，他走到轉角處看到了青瑟有些意外：「瑟瑟？」
青瑟扶住范旭澤心疼的直掉眼淚：「二爺切勿把那些話聽到心裡去了，他想擾亂二爺。」
「他說的都是真的，沒有騙我，當年阿姐死後我查過她喝的葯，那根本就是毒藥，日漸鑽入人的身體到最後無葯可治，四爺是知道的所以有意對我說過試圖清除，但是太久了沒有用，我當時以為是有人想害阿姐，但沒想到是君上。」范旭澤無比的寒心和失望，他跪在地上眼淚止不住的湧出來。
抱住他的青瑟也跟著一起哭：「我們日後小心一點就沒事的，二爺都過去了。」
范旭澤心痛難忍的捂住胸口：「阿姐不該是這樣的下場，要是我早些發現就不會了，阿姐都是為我和范家而死的，我駐守邊疆性命難保阿姐就守著盼著我能回家，我當時很想她，我想回家我想留在阿姐身邊，那時候我才七百來歲，我自願的就是為了保全范家，終於一千歲的時候朱雀族來犯，我一人去了朱雀族談判，就是那一次我熬出頭了可以回家見到我的阿姐了，我愧疚阿姐和朵朵的太多了，這是我一生要償還的罪。」
失魂落魄的范旭澤不顧青瑟的阻攔硬闖入蘇錦澈的寢殿，還守著文勒的蘇錦澈和陸勛第一次見他這樣沒規矩：「旭澤你怎麼了？」
「你知道是不是，你知道我阿姐怎麼死的對不對？」范旭澤一把揪起他的衣領，蘇錦澈一臉茫然的看著他：「你在說什麼，大郡主不是體弱多病死的嗎？」
笑著的范旭澤聲音哽咽紅了眼眶：「她是被你皇叔害死的，四爺你不是也知道嗎？蘇錦澈你當真不知道我阿姐怎麼死的嗎！我哪裡對不起你們蘇家，你們蘇家要這麼對我和阿姐，我把你當兄弟摯友，你一句話我都可以為你送死，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蘇錦澈真的是什麼也不知道：「真的是皇叔乾的嗎？旭澤這裡面一定有誤會，你冷靜千萬不要衝動的，也不要去問皇叔，要是惹的皇叔震怒了那就什麼都沒了，我們苦心經營的一切都沒了你聽到沒有。」
青瑟跪在地上哭哭啼啼，范旭澤頹廢的揪著他的衣領哭紅了眼：「你真的不知道嗎？你發誓你不知道，我誰都不信了，連我拿命效忠的人他都可以背叛算計我，那我還能信誰。」
毫不猶豫伸出手的蘇錦澈對上他眸子：「我以王宮所有人的性命起誓，若我蘇錦澈有做過對不起范旭澤的事情，王宮上下所有人包括我和輕衣全都不得好死，死後魂飛魄散不得轉世，旭澤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一定要信我，這麼多年的兄弟我不會算計你的。」
癱軟在他懷中的范旭澤目光渙散：「我該怎麼辦，我還要怎麼去面對君上，我一見到他我就想起我阿姐臨死前的樣子。」
「明日我去押送俊宇，旭澤你太累了你該休息休息了，再這樣下去你會垮掉的，你可千萬不要做傻事，不要把我們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毀於一旦了，不然我真的要命去保你了。」蘇錦澈握住他雙肩抱住了他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