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小狐狸
回神的蘇寒見他進來默默起身升了兩個暖爐放了一個到他面前:「我還以為王兄睡下了,天氣漸冷王兄身子不好怎麼還來了,派個人過來說一聲我自己就過去了。」
蘇銘安摸了摸薛九歌的毛髮笑著說:「看你心不在焉的就不想你再跑一趟,也離的不遠索性就過來了,小寒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嗎?」
轉移話題的蘇寒戳了戳薛九歌:「這隻狐狸也不知道是什麼來歷,先養些日子吧,我就是在想師尊這幾日不是就要來了嘛,上次教的法術還有些不太熟練,王兄多慮了我能有什麼事。」
薛九歌是聽說過蘇銘安這個人的,可是親眼目睹之後都不由感慨這人是怎麼生的這樣溫柔他的溫柔就像是刻在骨子裡的,舉手投足之間都是溫柔似水又不失陽剛之氣。
心領神會的蘇銘安也不再強迫:「小寒聰慧過人什麼東西都是一學就會的,只是不太常用多練練就會熟練了,實在不懂可以來問我的。」
泡著茶的蘇寒順手倒了杯溫茶放到薛九歌面前怕他也渴了:「這是王兄愛喝的金桔茶,也正好王兄畏寒喝了能暖暖。」
接過的蘇銘安聞了聞喝了幾口:「妹妹有心了有時候我看著你就在想,你怎麼一點都不像是十六歲的孩子呢?才多大一點就那麼多煩惱。」
「沒有煩惱是王兄多心了,有父王母后還有王兄的照拂和疼愛,小寒過的很開心,我想成為像母后一樣的公主,受子民愛戴敬仰,我也想為冥界做些什麼,而不是享受著這份恩賜卻什麼也不能為那些受苦受難的百姓做些什麼。」蘇寒的這番話令蘇銘安瞬間明白為何上一世的蘇寒就算被子民拋棄唾棄也毫無條件的庇護他們。
她就像是與生俱來的憐愛悲憫眾人心繫著這個諾大的冥界,蘇寒就是為冥界而生為冥界而死的一個可憐之人,她表面冷漠無情,可內心火熱想挽救她所能救的人。
這樣的人註定沒有好的結局,因為他們的憐愛悲憫使得那些人不斷的索取,一旦這個人沒有庇護他們的能力了,那麼他們便會恩將仇報,這就是人性,神也不會例外。
蘇銘安不希望她再變成那樣:「如果蒼生辜負你拋棄你,小寒你會怎樣做?」
沒有任何猶豫的蘇寒笑了起來:「我會盡我所能不辜負自己不愧對自己,總有一天蒼生會明白我的心意。」
「可是你知道母后當年是怎樣回答的嘛?這樣的問題母后的夫子也曾經問過母后。」蘇銘安心裡很是不安。
搖搖頭的蘇寒看向他等著他回答,蘇銘安頓了頓繼續說道:「母后說若蒼生待她不公那麼她會殺盡辜負她之人,只為自保,既然蒼生辜負拋棄背叛,那又為何要去庇佑他們,這樣的付出不會有人在乎的,小寒我希望你能明白和記住,任何時候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你是公主你可以自私一些的。」
蘇寒不太能理解了:「我認為就是生為公主我才更應該無條件的付出,不管蒼生是否會辜負我背叛我,庇佑我的子民就是我的職責,我生為公主就應該去庇佑他們不是嗎?」
見說不通蘇銘安也只好放棄了:「若有朝一日蒼生待你不公,我會捨棄蒼生只要你活,小寒這世上我和你還有懷錦是最親的人,我能為你做的就是盡自己的努力護你平安。」
蹭著他胳膊的蘇寒挽著他胳膊靠在他懷中笑的開心:「我知道,王兄是最疼小寒的人,等小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時候,也希望可以站在王兄身邊與王兄並肩作戰。」
薛九歌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團結的兄妹,至少在妖族是沒有的,他與他的大哥大姐總是算計去算計來,無非是為了爭奪少主之位。
送走了蘇銘安之後薛九歌被跟在蘇寒身邊在院子里看到了蘇懷錦,他已經換了身衣服傷口似乎也是包紮好的樣子,蘇寒停下腳步和他兩兩相望著:「我不是故意的……」
走近她的蘇懷錦笑著俯下身:「你親我一下我就不告訴他們,這傷是你做的。」
一臉茫然的蘇寒小臉紅紅格外可愛,薛九歌在一旁想鬧被蘇懷錦施法定住,蘇寒一咬牙握住他胳膊踮起腳吻上他的唇,蘇懷錦勾起嘴角趁機摟住她的腰不讓她分開又霸道的侵入。
好死不死這一幕被顧離撞的滿懷,他端著補藥就站在兩人身後,薛九歌都替他尷尬。
良久之後蘇懷錦才依依不捨的鬆開懷中的蘇寒揚起嘴角看著爽她滿臉通紅的樣子:「這算是我和你之間的秘密,爛在肚子里我也不會說出去的,想來今晚我可以睡個好覺了。」
「我並非有意真的想傷你,懷錦.....算是我欠你的我會想辦法彌補你。」蘇寒低垂著眸子她不喜歡欠任何人。
蘇懷錦又是一吻落在她額頭上:「你都親了我就當是彌補了,真正算起來是我欠你的,我真的很喜歡你,為你怎樣都可以,小寒我知道你討厭我也沒關係。」
他移開目光要走卻正對上顧離的雙眸,錯愕的蘇懷錦很快又鎮定下來:「伯爺大半夜的怎麼會出現在公主閣呢?」
「阿離?」一聽到顧離在蘇寒的心慌了起來她轉過身看到顧離失落傷心的眼神就更加難受的上前握住他胳膊想解釋:「阿離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這樣子,我可以解釋的阿離。」
不以為然的蘇懷錦笑笑:「不是這樣還能是哪樣呢?小寒親我,那我自然是回以一吻,不知這其中有什麼是讓伯爺誤會的。」
顧離端著補藥的手捏的死死的他真的很不想看到這一幕,蘇寒紅著眼眶斥責蘇懷錦:「閉嘴你退下,我讓你退下!阿離真的不是,我不會喜歡他的我真的不會.....你信我....」
看著她良久的顧離微微一笑忍住了:「臣信公主殿下所言,無論公主殿下說什麼臣都信。」
其實若沒有看到上一世發生的事情,也許顧離是不會相信的,但是他看到了也知道蘇懷錦就是害的蘇銘安和蘇寒最慘的那個人,所以不管是發生什麼事情他都會義無反顧的信她站在她身邊支持她的。
流著淚的蘇寒沒想到他會信自己,畢竟的確是她先吻的蘇懷錦:「阿離?」
蘇懷錦都沒想到他會這樣大度,顧離毫不介意的一手端著補藥一手摟住她的肩:「公子若無事便可以走了,臣是得了允許可以自由出入公主閣的,忘記告訴公子了,臣請令來教公主,所以公子會時常見到臣與公主在一起的,公主說過此生絕對不會背叛臣,所以臣信。」
「我會與你公平競爭的,你所看到的是過去了不是現在,伯爺我不會再傷害他們,所有人都有了重新再來的機會,你也是。」蘇懷錦說完這句話就頭也不回的離去。
薛九歌身上的法術才得以被解開,他圍著蘇寒跑了兩圈查看了一下有沒有遺漏的什麼東西。
等他走遠了顧離捂著心臟手中的補藥摔在了地上疼的吐了血,他忍的很辛苦額頭冒著冷汗搖搖欲墜,蘇寒嚇壞了一把抱住他:「阿離!你怎麼了你別嚇我,阿離!我去找父王母后,你等等我阿離。」
拉住她的顧離半跪在地上難受的很:「別驚動王君和王妃娘娘.....臣沒事......」
哭出聲的蘇寒緊緊的抱著他:「對不起阿離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扶你進去。」
這一晚顧離是歇在公主閣的,蘇寒一晚上沒睡就在照顧他,薛九歌則是趴在床上陪著蘇寒守著顧離,翻著棋譜的蘇寒時不時的看看他:「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阿離最愛桃花,總有一天我會為阿離在王城種滿桃花的,阿離性子柔軟細膩,一身清白。」她望著他時的目光是有遺憾和愧疚。
醒來時顧離和薛九歌都沒有在房間里找到蘇寒一人一狐著急的走出房間,才出房間顧離和薛九歌就看到了一棵很大的桃樹,桃樹落著花在冬日裡格格不入又極其的好看。
蘇寒身上和臉上都沾了泥土,院子里的石桌石凳也改成了玉桌玉凳來配桃樹。
「公主?」顧離感動的不知說什麼好,回過頭的蘇寒直起身子沖他笑:「好看嗎?阿離來公主閣的話就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桃花了,喜歡嗎?」
顧離眼眶濕潤了走向她抬起手給她擦拭著臉上的泥土聲音哽咽著回答:「喜歡,很喜歡,公主殿下的心意臣心領了,公主一宿未睡就是為了這株桃花嗎?」
她委屈的耷拉著腦袋:「我想讓你高興,因為昨晚的事情,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氣,但是你都沒有說也沒有怪我,阿離我以後都不會了,也不會再讓蘇懷錦那樣對你。」
擁住她的顧離感激又心動:「公主殿下為臣做的一切臣都看在眼裡,謝謝公主殿下。」
范沁竹端著點心走向蘇銘安:「世子殿下。」
「你來啦,這是什麼?」蘇銘安拉了拉她胳膊讓她坐下,范沁竹把點心放在桌上俏皮可愛的模樣眨眨眼說:「是我自己做的紫米糕,顏色好像不太一樣,不過沒有那樣好看你介意嗎?」
搖搖頭的蘇銘安笑著:「沒關係啊,只要是你做的我就喜歡。」
眼前一亮的范沁竹看到一抹紅色的身影起身就要去抓,蘇銘安疑惑的皺眉:「狐狸?」
嚇的薛九歌立馬恢復了人形:「在下妖族三皇子薛九歌,見過世子殿下。」
有點印象的蘇銘安也起身回禮:「九歌殿下怎麼會是小狐狸呢?小寒知道嗎?」
薛九歌尷尬的撓撓腦袋:「暫時不知道,不過世子殿下得堤防著蘇懷錦一些,他看起來並不是什麼好人,對公主也心懷鬼胎。」
「東西可以亂吃這話可不能亂說的,九歌殿下平白無故的污衊我對自己的妹妹心懷不軌?這話有些好笑了。」蘇懷錦坐在偏殿的窗戶上笑嘻嘻的望著薛九歌。
蘇銘安無奈的看了蘇懷錦一眼:「懷錦別這樣對九歌殿下,不過九歌殿下,懷錦所言也不無道理的,懷錦是小寒的表哥自然是不會傷害小寒的,九歌殿下多慮了。」
略顯緊張的薛九歌緊了緊拳頭:「不是我多慮了……算了這是你們家的事情。」
不屑一顧的蘇懷錦撐著身子收起笑容:「你以為你自己是個什麼好東西,薛九歌,你的野心只是沒有放在表面上,說到底你也是個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的人。」
「你胡說什麼?蘇懷錦你幹了什麼自己心裡難道沒有數?」薛九歌有些生氣了。
蘇懷錦眯起眼透露出幾分的敵意:「我幹了什麼是我自己不知道的嗎?呵,薛九歌啊,你這是在蓄意挑撥我們家的關係?」
蘇銘安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懷錦啊你就少說兩句吧,九歌殿下不是有意的。」
「他是妖啊,銘安你不知道他做過什麼但是我是知道的,你忘記了?我沒有忘,我是不會做什麼的,但難保薛九歌他不會。」蘇懷錦跳下來走到蘇銘安身邊滿眼的不屑和瞧不起。
當年薛九歌也背叛過蘇寒投靠自己,甚至也做了許多對不起蘇寒的事情只為成為妖君。
范沁竹一向是不喜歡蘇懷錦的:「妖如何公子這話說的,有挑起兩族戰事的嫌疑。」
「你閉嘴,哪有你說話的份,小小郡主誰是主誰是奴尊卑有序你是不記得?銘安,別信薛九歌的話,一句都不要信,他不是什麼好人。」蘇懷錦拉住蘇銘安的胳膊眼神並不像是騙人。
正手足無措時范旭澤的聲音傳入耳朵:「一個個都在吵些什麼?懷錦不要仗著自己的身份就對沁竹大吼大叫的縱然沁竹身份沒有你尊貴可也不能囂張跋扈目中無人要記得謙卑有禮,還有銘安,性子如此軟弱無能怎行,薛九歌既然你是妖族皇子,不回妖族還在冥界幹什麼?大老遠就聽到你們幾個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幾人慌忙的給他行禮:「小叔....」「阿爹..」「二爺...」蘇銘安蘇懷錦范沁竹三人頓時閉嘴,薛九歌也是愣了半天:「公子是....?」
范旭澤一挑眉沒有半點不悅:「范旭澤,怎麼有何指教的?」
薛九歌一聽是范旭澤臉色都變了些:「不知是二爺得罪了,不敢指教。」按著年紀來算薛九歌同蘇銘安差不多大,跟范旭澤也是同輩,他不是生在冥界也沒有和他很熟自然是得以同輩的身份來相處的。
「怕是我擔不起你一聲二爺,不知道三殿下蒞臨王城是有何事?既然來了王城理應拜會的是王君,怎得出現在世子閣這是什麼道理?」范旭澤不是瞧不起妖族,而是他突然出現不打招呼就來讓范旭澤很不樂意。
知道自己無禮的薛九歌也是理虧的很:「二爺何必這樣緊張,我真的沒有惡意,只是無意闖入的還請二哥見諒見諒。」
皺著眉頭的范旭澤看都不想看他:「見不見諒的我也做不了主,還是請三殿下走一趟,要是驚動了妖君就不大好吧?王君和王妃娘娘此刻都在王宮裡,我知道三殿下很想拜會拜會,這不我給了九歌殿下一個機會。」
「不必勞煩父君的,我隨二爺走一趟就好了二爺還真是剛正不阿....令在下佩服佩服.....」薛九歌深知躲不掉的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揮揮手的范旭澤示意故生動手:「還不快點請九歌殿下?等著我動手呢?」
故生一邊笑著一邊拿著捆身符貼在薛九歌手腕上捆住了他的雙手:「這點小事怎敢勞煩二爺親自動手呢?走吧九歌殿下。」
他們走後蘇銘安很是內疚:「就是你們啊吵個不停這下好了,薛九歌被帶走了。」
蘇懷錦翻個白眼不在意的說:「不然還要留著他在這裡嗎?這樣的人死了才好,我不喜歡他一點都不想見到他,真是為了達到目的就可以不擇手段的。」
「那也不是現在的事情啊,懷錦總是帶有偏見的眼光去看待他人,你呀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才好了。」蘇銘安無奈的嘆口氣。
范沁竹並沒有覺得薛九歌有那樣壞:「聽阿爹的語氣一定會責罰他的,怎麼辦啊?」
想了半天的蘇銘安咳嗽著回答:「找小寒薛九歌是跟著她回來的,只要解釋清楚就好。」
彈著琴的蘇寒一個人坐在桃樹下,蘇銘安帶著不情願的蘇懷錦匆匆趕來:「小寒出事了。」
停下來的蘇寒狐疑的看向他:「出什麼事了如此慌張?」她躲閃了蘇懷錦的目光一想起那吻不由的臉紅,蘇懷錦翻個白眼不爽的說:「是薛九歌你帶回來的那隻狐狸,他此刻在伯父伯母那裡銘安怕他出事,所以找你求助。」
「那隻狐狸是九歌殿下?王兄的意思呢?讓我如何做?」蘇寒聽明白了來龍去脈。
蘇銘安手有些涼,蘇懷錦自然的握住他雙手替他取暖搶著又說:「自然是以你為借口幫他開脫了唄,還能怎樣。」
傷橫累累的薛九歌被鐵鏈鎖著手腳跪在大殿上吐著血虛弱的說:「你們還要我說多久?蘇錦澈我真的沒想做什麼,你們私自對皇子動刑難道就不怕父君來問罪嗎?」
蘇錦澈坐在王位上不太耐煩:「妖族算個什麼就算本王殺了你,他也不敢來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