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北方有佳人，美人總遇險

幻境里的時光到了那一年，男兒正十二，女孩方豆蔻。

北境的越國民殷國富，兵強馬壯。百靈公主是楚楚可愛，天賜精靈。待字閨中，國君正欲得一佳婿。越王尋覓天下青年才俊，一封招親令如地震般轟動了幾乎所有皇族。一年為期，秋時便是招親大比，萬國雀躍，且不說百靈公主青蔥美艷，就是越國殷實的家底，若能成為皇族，便是榮華富貴一世不盡；而聯姻對各國王室是無數的好處。

這百靈公主又是誰呢？諸強之中女性不乏幾手之數，皆是驚天動地的奇女子。但是蹊蹺的是，這百靈公主卻偏偏就如幻境中的人物一般無二。越王已快五十五之壽，急於為他的掌上明珠尋一夫君，這才有了招親一事。而百靈公主本人卻無心婚姻之念，但也乖巧之極，順從父親的安排。

越王壽誕於夏末秋初，小公主為表孝心，便借口想看楚國表演出門，帶了一隊人馬微微喬裝成一般豪門取道夏國，再過衛要去西楚找一仙草獻於父皇。無巧不成書，少年郎如今是夏國后侯門二子，看似本事平平其貌不揚。不仕不戎、不文不武，一般少年郎如此窩囊也就作罷，但是侯門之後如此這般在外人看來，就給按上了廢物二字。近日他為完成萬國圖上的水路部分，下決心要西去探路，跟家中告了聲遊玩楚國，夏侯也是見怪不怪任他去了，夏侯雖然對這樣的兒子飛出失望，但是心裡還是萬幸這二子沒有一般的紈絝之風。

夏國不大不小，但毗鄰四小國，四國是舉國不及萬人，常年積弱。當地是賊風盛行，若是連年天災更是無數人上山為寇，串通一氣殺人越貨。外郊大道每逢商隊豪游途經必有刀光之事！

再說百靈公主趁風和日麗，過了這夏國官道一時興起，就走了小路。別看此行只有幾位僕從、兩架馬車。但這年輕的僕從皆是皇家驍衛的精英，拳可碎甲，武藝不俗。寶靈公主身邊的貼身老人雖然年逾花甲，但是精神矍鑠，騎行趕路跋山涉水、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絕非凡人。

這兩車馬一行幾人與普通商隊是乍看無異，但是車身裝潢華貴，車簾流蘇輕盪、窗牖佩璇、車內熏香淡淡再加上白馬良駒，透出非凡的闊氣。這車馬走於穀道，兩岸夾勢堪堪不得不前後而走。小公主正在後頭車內小憩，流蘇隨風清揚香氣陣陣。山道之上烏壓壓地伏著一群人，細細算來多達百數。為首著乃獨眼男人，一雙糙手十指如糠，摸著腰間血跡斑斑的大刀，不斷打量著百靈公主一行的車馬。

「頭，看來是個大魚」。手底下的人向著首領殷勤道。

獨眼首領摸著他的滿是橫胡的下巴道「嗯...干！待會老規矩，老四老五放箭，老三的人堆滾石，最後一起沖！」

小公主一行車馬快過了這穀道。飛來橫禍，數十冷箭就朝著車馬而來，這從暗箭未至又是嗖嗖的破空聲起。扈從反應過來，連連躲開，但是駕車的車夫卻是被亂箭中的而死。馬兒受驚是雙蹄朝天正欲奔走，方向也變得凌亂起來。

老僕反應最快，他一瞬破車而出，起了個輕功避開了這漫天箭雨，周遭是淡淡的黃色真氣湧起，只見老僕如鳥掠空，一瞬就落在了馬身之上，猛的一拽韁繩立刻就把馬兒拉到了正道上，繼續前進。老僕卻是機靈道「所有人馬上保護公主。」所有扈從得令是快速的集中到后馬車之上，嚴陣以待。

突然，山道的轟隆之聲突起，只見幾塊巨石是沿著山道而來，速度越來越快，直往車隊砸來。千鈞一髮，老僕是猛拽韁繩來了個勒馬起撅，車隊如快劍猝折般停下了。老僕橫眉倒起，眼睛眯著暴露一絲凶光。經驗豐富的他是輕功再起，一瞬就到了車頂之上，雙耳順風而動，又躲下數道冷箭。翩若驚鴻毫髮無傷。

獨眼首領比了個手勢，頓時幾百山賊站起身子，順著夾道幾百人頭攢動，黑壓壓地喊殺著撲來，好似黑雲。所有驍衛是腰刀橫舉死死將百靈公主的車護了進去。再說這百靈公主，車隊被滾石攔路，再聽著聒噪的喊殺聲，心裡已是明白遇了險，十有八九便是山賊。她悄然掀開了帘子，露出半張可愛的臉兒來。

驚鴻一瞥，這獨眼首領兩眼是暴露精光，張開大笑道「好個天仙般的妞，小的們，到時候把人抓上山，我玩過後再賞給大家。」

這下流之語一出，百靈公主稚嫩的臉上是變顏變色，氣得發抖。而山賊嘍啰反而是打了雞血般，手中兵器是來回舞動，色眼圓張，一刻不停地看著小公主。彷彿是即將享受的獵物，心中快意無限。

老僕聞言，是怒不可遏。他身上的淡黃真氣是爆射而出，氣罡轟地馬兒都開始腿顫，他雙腿一點，如弓般彈了出去，是一拳就轟在了最近的山賊身上。這嘍啰連慘叫都沒發出就化成了血泥。

沒有半點猶豫，老人身法極快，一瞬就衝進了人群。如鷹撲錦雞，五指如鉤穿心過膛是乾脆利落，右手做拳是剛猛無匹，破甲碎銀輕而易舉。這不過數息，幾十人便齊齊倒下，死狀凄然。

山賊幾乎傻眼，但也是反應過來。首領怒目圓睜、大吼道「殺！」

他和幾十嘍啰開始包圍小公主的車馬，其他人則把老僕層層包圍。驍衛們雖不如老僕這般剛猛，但是亦是反應迅速，幹練有素。持刀是來回地拼殺，死死的護住百靈公主。老僕那邊則是殺瘋了般，如一尊魔頭無人能擋。裡面的人開始膽怯，但是發現身後的人推著他無法後退。

老僕腳踏大地，真氣催動下力重千鈞，腳下大地轟起無數裂縫，裂縫迅速向四周蔓延，瞬間延至山賊群最外圍。這剩下的所有嘍啰就如糖豆般被一下子震了起來。地面凹陷而下，老僕輕功再起，如葉一般飄向山賊頭領，眼中如看死人，但手底是雙拳緊握，動了真火。

山賊首領隱約覺得背後有人，回頭一瞥只見老僕如神兵天降般撲殺了過來。是哇呀呀地手舞足蹈，瘋了般地想要跑開。卻來不及了，老僕雙拳直奔他腦門而來。山賊首領倒是絕中生智，他把腰間的水壺佩刀一切雜物是猛地丟了出去。諸多雜物拋向老僕，老僕不得雙腿一踢。這細微時間饒是讓山賊首領保住了小命。

老僕落地，立刻來殺這山賊首領。雙拳推出，勢若閃電直轟胸膛。山賊首領好似放棄抵抗般，手底沒有一樣兵刃。就在老僕雙拳轟至的前一瞬，通身的真氣散開一剎，這山賊首領是精光一閃，口中一道綠箭冷不丁地就朝老者面門射來。老僕也是來不及躲閃，努力地轉頭終是被擦破了臉，而這一拳結結實實地轟到了山賊首領的胸口。砰的一聲，這首領如沙包般被推了出去，猛地撞在了崖壁上，只見他胸口衣裳盡破，竟露出了一件內甲來，這時老僕的拳力未消，還在向前，終於是連內甲都深深凹了下去。但終於是頂住了。

山賊口吐鮮血，但見老僕臉色綠色開始蔓延，皮下組織已經開始發青。他知道毒液得逞，得意地大笑道「這可是夏國最烈的毒，今天除非是神醫到場，不然片刻你必死，到時候這小嬌娘我便帶到山中，再把你這老骨頭剜下，看著我洞房，哈哈哈哈。」言語之中是狠辣盡顯。

老者亦是激怒，提拳要擊斃這廝，沒想到怒火攻心，毒液急走是一口老血吐出。小公主嚇壞了，頓時慌忙喊道「黃伯伯，你沒事吧。」說著這雙行清淚就落了下來，楚楚可憐。

老黃忙安慰道「靈兒，你黃伯伯沒事，別怕」。可惜毒走經脈太快，縱使老者武藝超凡，此刻都覺得舌頭髮麻，心顫腿軟。老者強忍痛苦，是衝到車上，抱起百靈公主，強行提上真氣飛了起來。

山賊見狀是咬牙切齒道「我讓你飛！」說著從嘍啰處拿起長弓是打算一箭錐心。老黃真氣護著公主，自己身上的毒液暴走，四肢百駭都疼痛異常，再三努力這一箭還是只偏開一些，被沒入肩背。他猛地咬下舌尖，真氣不要命地催發，人終於是飄飛到了山谷處，前方是一片樹林，顧不上多想沒入其中。

嘍羅們正要追擊，首領示意阻攔道「這老東西中毒中箭，前面又是森林他們跑不了多久，到時候死了我們再去找這個小嬌娘更是全不費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