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紅塵幻境，紙蝶難越

夏國外郊，是通往四個鄰國的岔路，此地無名山頭上有座山寨，但較真說來是山寨不如說是累石、籬笆圈起來的地頭，方圓十里的山賊就集中於此，皆是四國之人。

這些小國因國弱民貧，風氣不正。這些人本就登徒浪子、偷雞摸狗之輩，逢大旱天災、營生不計等就索性全都上山為寇。首領就一獨眼龍，卻是心狠手辣之人，將百餘號人治的服服帖帖，頗有些手段，這本稀稀拉拉的防禦在他的整頓下變得更為難攻，有些樣式。

此時幾個嘍啰在外放哨，私下卻討論起來。傳今天大頭領帶著眾多兄弟下山，損失不小，但是帶回來一箱財報，還撈回個天仙般的小女娃。更重要的是，待首領享受后，說不定還可以有些艷福，這等消息一時間撩得人心痒痒。

獨眼山賊此刻是就在自己房間，他本就提頭別褲，刀口舔血之輩。粗鄙異常，色中餓鬼。哪裡等得到天黑，快馬回寨后，就猛地拎著百里小公主進了房間，啪得閉緊了房門。不少人也是識趣得遠遠走開了，卻也有膽大之輩激動地繞到了房后，打算聽一聽待會香艷的聲浪。

百里公主陷入昏迷，被五花大綁於破床之上。只見她雙目緊閉，頭花珠寶悉數丟失，已沒有了半分公主的模樣。一頭黑髮雜亂得垂下，擋住了她可愛的面孔。雙手雙腳則被綁著固定於四角。

獨眼龍來回打量，單手撩開百靈公主的長發，看著這精緻的五官、略有污垢但爽嫩的臉蛋，讓他色慾大起，不由自語道「這妞是真的俊俏，勝過一般富家小姐，難道是皇家的人？」

他隨手抄了塊布給百靈公主擦臉，灰塵污垢之下只見得是一張白凈、甜美的臉蛋兒，可愛的睫毛像一道紗簾，護著那仙靈般的眸子，瓊鼻潔白如玉透著均勻甜息，那張緊閉的小嘴色若櫻桃，小巧可人。雖然百靈公主豆蔻青蔥，身材還未展開，但是五官精緻無雙，亦是十足的美人胚子。獨眼龍只覺得一股熱氣自腦門向下沖，整個人都開始喘粗氣。

獨眼龍捏著百靈公主的鼻子，右手拿起杯水倒在她臉頰之上。這是要喚醒她，如果百靈公主昏迷之中縱是他享受美人，反而覺得無趣，他就是喜歡看女人掙扎著，一點點絕望的樣子。呼吸間獨眼龍彷彿看到了百靈小公主在自己胯下哀嚎的凄婉模樣，心中是更加得意。

沉睡的百靈抬了抬她靈動的睫毛，不久清醒過來。

可當她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獨眼龍滿是淫笑的醜惡面容，他的眼中是惡魔般的神色，一瞬間小公主格外地恐懼。

就在她下意識想要跑開，突然發現自己全身無法動彈，再看原來是被四肢分開綁住了，那雙最是靈動的眸子中晶瑩的淚珠又開始了打轉，絕望與悲傷開始湧上眼底，她努力地掙扎卻只是讓手腕更加的疼痛，那細皮嫩肉是一瞬間扎紅了。

「小美人你醒了，待會你可不要昏過去噢。嘿嘿嘿嘿」獨眼龍看見小公主瑟瑟發抖得絕望模樣，臉上得意地扭成一團，醜陋至極，淫笑不止。

「別動我，我是越國百靈公主，你敢動我待我父王尋來，你們都要死！」百靈小公主聽著獨眼山賊的噁心笑聲，幾乎是哽咽的斷斷續續的吐出了這句話，心中卻是再也承受不住。

「喲！還是個公主，那今天我可要第一次用公主開開葷了！到時候你看我做你越國駙馬，是不是很配啊。哈哈哈」獨眼冷笑的捧起百靈公主的臉，滿嘴淫詞穢語，笑容更是討厭。

他的粗手摸到小公主白凈的脖子，遊走在衣領。一點點的向下而走....

「不要！！」小公主幾乎是瘋狂般地咆哮出這句話，好似用盡全身力氣。她的四肢瘋狂地扭動導致手腕腳踝盡數出血。

終於百靈小公主的腰帶被抽下，獨眼龍討厭的臟手慢慢的撩開她的外套，凝脂玉色般的肌膚是一寸寸露出。又像天上的流雲般，無瑕而純凈之極。泛著讓人衝動的光，一個尚在豆蔻之年的女孩，就如此讓人遐思。待到外裳悄然滑落，那粉色的褻衣之下是兩團可愛的小山包，正是『小荷才露尖尖角』。見到小公主充滿絕望的臉色，獨眼龍臉上的笑容也是越加的放肆。

就在他開始準備脫褻衣時，百靈公主緊緊的閉上了眼睛，眼中的淚已經流幹了，絕望欲死，但是幾番想要咬破舌頭卻發現怎麼也做不到。口中是用嘶啞微弱的聲音叫著什麼，細聽是『父皇救我、黃伯伯....小哥哥，你為什麼要走....』。

突然，房外是轟天震地般的巨響，繼而是一聲慘叫聲傳來。獨眼龍猛地驚醒，顧不上精.蟲上腦，他惱火的停下了手中的齷齪之事，提起長刀道「哪個不開眼的壞我好事！」

獨眼龍打開門衝出一段，只見大門外的不遠處卻是天翻地覆般：鮮紅的血，大片大片隨意地在地上攤著，如同有人信手潑水般。各種死狀不同的山賊屍體遍地橫倒，唯一共同之處便是屍體不全，死相凄然。獨眼龍幾乎是呆住了，恐懼悄無聲息地將他籠罩，有些不知所措，他突然心裡一悸，抬手間冷汗已盡數打濕了背後衣裳。

他猛地轉頭，只見一個滿臉冰霜的少年郎正盯著他，他手上是一桿流光彙集的長槍，還穿透著一個手下的胸膛，鮮血汨汨直下。少年郎長槍上挑，直接就把這嘍啰的屍首丟了出去。他腳踏大地，乾脆利落地起身繼而一槍向這山賊刺來。獨眼是故意敞開胸膛，口中另一道毒箭悄然用舌頭繞上，打算故技重施。

百靈小公主艱難的揚起頭，又見到那道讓他痴迷的背影，心裡驚喜不已，百感交集；但是又看見那可惡的賊人又打算下陰招，情急之下脫口而出「小哥哥，小心他嘴裡冷箭，有毒！」

聞言少年郎保持刺的動作，左手藍光閃耀，一道光芒更快，直抽山賊頭領臉去。這一擊一瞬就把毒箭破了，順著劈碎了半邊臉皮，血肉橫飛駭人無比。獨眼龍的慘叫聲隨之而起，百靈小公主聽到惡人慘痛聲，也是安心下來，專心的看著小哥哥的英姿。

少年郎踮腳助力，一瞬起跳丈高，居高而下，這一腳直接就踢在獨眼龍身上，巨大的力道將山賊的頭揣進土中。獨眼龍是哀嚎連連，少年郎右手長槍信手插下，是直接貫穿了獨眼龍的臟手，獨眼龍整張臉都被埋在土裡，還是發出了極度痛苦的哀鳴，少年卻沒有一點停頓，元氣一凝又是一槍，將獨眼的雙手都齊齊釘在地上。他瞟了一眼屋內，看見那女孩是只剩一件褻衣，臉上的淚痕是清晰可見，楚楚模樣讓他心疼不已。對著山賊的行為卻又是更為的憤怒。

他轉過頭，眼神的冰冷之色已經到達極限。若是四帝在場，恐怕都會驚恐於他的這般滔天怒火，少年身上的藍芒幾乎一瞬就達到了頂峰。他左手按著獨眼山賊，右手五指握拳罡風暴起。這一拳，只聽得巨大的爆烈聲如雷似火，他身下的大地因這極怒一擊四處龜裂，猛烈的勁道使得煙塵隨之揚起，音爆聲宛若晴天里的一道霹靂。獨眼山賊已經是連慘叫都發不出了。

少年郎縱身躍起飛入房間，他兩指一擦，四道微微風罡彈出，是極為精準的飛向繩索，一瞬而斷。還未站定卻是一把擄過，將這可憐的女孩抱在了懷中。

小公主一時間是百感交集，伏在胸膛處低頭哭泣。

她先是悉悉索索的哭喊著「小哥哥，為什麼要走，黃伯伯都被他們害死了，我的黃伯伯。除了父皇外最疼我愛我，連母后都比不上他疼我的黃伯伯沒了，嗚嗚嗚。」

少年郎聞言不知作何，他只能緊緊地抱著這女孩，將她的側臉裹在胸口。百靈公主卻仍在哭泣，她繼續道「剛剛我好怕，真的好怕。那個淫賊壞賊，天誅地滅的惡鬼抓到了我，我反抗不過被他抓上來了，他欺負我！輕薄我！差一點還要侮辱我！嗚嗚嗚」她哭的更傷心，整個身子都在發抖，哭聲和叫聲卻是越來越大。

淚水已經完全打濕了少年的胸口，他卻有些僵硬，不知道是心中愧疚難耐還是實在心疼。小公主還是哭的十分凄然，又是哭到哽咽，斷斷續續，枝枝節節地說出了那句讓少年更難以釋懷的話。

「為什麼要走，你為什麼那時候不肯救我。你好壞...」她粉嫩的拳頭揚起，是快速的敲打在少年的手臂肋下。但是力道卻不大，不知道是不是怕真的打痛這個小哥哥。

這話宛若一把鋼刀直刺少年郎的心，他一時語塞「我....」。自他來到少三大陸也才不過二十多歲，幾十年彈指一揮間。為了生存，這些年他縱橫捭闔，南征北戰，才讓四帝止戈息武，天下四分。偶然間聽聞天道玉的消息，他欣喜若狂。

因為幾十年間他都是孑然一人，自詡冷酷，對所謂的異世佳人不屑一顧，他只想回到家鄉，再見自己的父母，再去追求心儀的女孩，因此他從未對任何女性敞開心扉。而如今面對這幻境里的楚楚少女，卻是一句話都說不上來了。他更是愧疚，又是憐愛。右手緊緊的抱著這女孩，輕輕地拍著她光潔的玉背。

百靈公主哭鬧聲終於是漸漸止了，今天的幾番遭遇，驚恐、絕望、無助各種糟糕情緒壓迫著她嬌嫩的神經，這番發泄才舒緩下來，終於在少年郎溫暖的懷中沉沉地睡著了。

看著懷中的佳人，少年郎是一動不動，他右手牽引將被褥拉來，就這樣將小公主裹好，自己靜靜地看著她，少年郎心中此刻縱使千言萬語，千思萬想。但是見到著掛滿淚痕的小臉蛋，緊緊皺起的兩道細眉。心疼眷憐，好似心頭被剜了一塊般再無他想。

小公主均勻地呼吸間，突然顫抖著夢囈道「小哥哥，別走。」少年郎聞言悄悄地摸著她光潔的額頭，俯下頭在她的耳邊輕輕說道「我不走，別怕」。

好像是聽見了回應般，睡夢之中的小公主緊鎖的蛾眉終於舒展開來，嘴角上翹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暮色里，少年郎看著這懷中的女孩許久，最後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臉色恢復平靜，輕輕自語道「紙蝴蝶啊紙蝴蝶，你是那麼無助可憐，可我又怎麼將你帶到天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