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寧馨到家后,剛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就聽開門聲響,唐景川回來了。
他手裡還拎著一大袋食物包裝盒,看著像是帶了晚餐。
「你今晚不是回不來嗎?」寧馨奇道:「我剛才還點了外賣。」
「我把電腦帶回來了,事情回家做。需要商議的地方開視頻會議就可以。」
唐景川簡單說了幾句,又忍不住勸她:「外賣少吃。很多餐廳做菜時重油重鹽,對身體不好。」
寧馨默默指了指他手裡的食盒:「……」
他不也是從外面飯店裡帶了東西回來嗎?
唐景川正打算把手裡的袋子放在柜子上。看到她的動作后,他不由得指尖一頓。
他總不好說,自己開的酒店,自己心裡有數用的什麼食材和什麼調料吧?
斟酌過後,唐景川也只能無奈道:「我聽說這家店的東西不錯,帶些回來給你嘗嘗。」
食盒上有印著的酒店名稱。
祥騰大酒樓。
寧馨倒是聽說過這家店。
祥騰餐飲是行業內的頂級品牌。旗下五星級酒店遍布世界各地。以三樣聞名:
——東西死貴,食物賊好吃,老闆特有錢。
寧馨差不多能估摸出來這一提袋裡面五個食盒,差不多要花費多少銀子。
至少也得五位數。
她想著,唐景川一個普通公司職員,薪水不多,卻願意為她花那麼多錢來買食物。她開心感動之餘,還是有點替他心疼錢的。
這傢伙一個月賺的,說不定還不如她做一件首飾來的錢多。
「以後不要那麼破費了。」寧馨歡歡喜喜地找著盤子放食物,反正買都買了,先吃了再說:「這些東西挺貴的。下次我回請你啊!」
聽了她的話,唐景川略一愣,緊接著就開始犯了愁。
賺錢為了什麼?
還不是為了老婆孩子熱炕頭……
扯遠了。
還不是為了讓她開開心心花錢,不論想要什麼,都眼睛不眨地可以買下?
現在他空有那麼多錢,卻還害得她勸他省著點花。
唐景川突然覺得,這裝窮裝地略顯憋屈。
但是,她又看不上有錢男人。
一向雷厲風行的唐景川,頭一次體會到了左右為難的感覺。
不得不說,祥騰大酒店的廚師手藝是真的好。
口感適中,味道飽滿。調味剛剛好,既有調料的香,又保存了頂級食材原有的鮮香。如果能在店裡趁熱吃,想必更加美味。
寧馨到底是富養著長大的。
雖說可以吃苦,卻也會享受生活。
有滋有味地用完餐后,她的心情相當好。忍不住感嘆了句:「還是在自己家吃飯香。」
在外面的話,總是冷不丁地遇到些奇葩人奇葩事兒。讓人煩。
她開心的表情和話中的那句「自己家」讓唐景川非常高興。
他問:「今天在陳科家過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寧馨沒瞞著他,把今天情形說了,又道:「對了,今天陳科給我看了幾張照片。我覺得不尋常,就拍下來了。你幫忙瞧瞧。」
當時她看照片的時候,陳科還特意把門從外面反鎖了。顯然陳科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她在看那些照片。
寧馨估摸著,那些照片可能是陳科偷拿過去的。
所以後來提起照片的時候,陳科裝傻避開話題,她就也沒再提。
寧馨把自己手機里的隱藏照片翻出來,遞給唐景川。
唐景川一張張地仔細翻看著。
直到看了第四張后,他滑動照片的手指忽然停住。
「這個人?」唐景川指著上面其中一人,沉吟道:「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這是一張五人合照。照片中,陳新貴站在最中間的位置,笑容燦爛。
看照片上陳新貴的年紀,與現在年紀相仿,拍攝時間應該不太久。
唐景川指著的那個人,就站在陳新貴的左邊。他的手臂搭在陳新貴的肩膀上,兩人好像關係親近。
唐景川的記憶力很強。
他略一思索,忽地想了起來:「前幾天湯姆森樊還在的時候,我們周末留在酒店商量事情。有次和洛叔吃完午飯去酒店辦了點事,正巧遇見這個人,要去開房間。因為不知道酒店的自助早餐好吃不好吃,還和洛叔聊了幾句。」
回想起當時的情形,並沒有半點令人懷疑的地方。就好像只是尋常閑聊而已。
但,這個人如果和陳新貴非常熟悉,那就不一樣了。
之前唐景川還覺得奇怪,既然鄭堅和陳新貴兩人都盯上了洛剛手頭的這筆遺產,為什麼鄭堅已經派了鄭文柏出面,而陳新貴遲遲沒有動靜。
現在看來,陳新貴卻是早已暗中有了準備。已經讓人去接近洛剛了。
「我去打個電話。」唐景川立刻起身,拿著手機往卧室去:「你等我會兒。」
寧馨點點頭,留在這裡等他。
她知道唐景川為人正派,這通電話,也是為了她爸爸而打的。
她不會去管他具體要去安排什麼人去做什麼事。
誰還沒有點隱私呢?
只要她知道並確信著,他無論做怎樣的安排,都是為了她和她的家人好,這就足夠了。
趁著唐景川打電話的功夫,寧馨給陳科發了個簡訊:【謝謝你。】
不一會兒。陳科的消息回了過來。
【陳科:你說什麼?】
典型的陳科式裝傻。
寧馨笑了笑,只回了個表情,沒有再多說什麼。
周一回到學校后。
陳科和寧馨見面時,互相略一點頭,之間沒有任何交流。
而後兩人各去各的位置上課。
寧馨在第一排認真聽講,陳科則在最後一排認真睡覺。
下課的空檔,於蓉蓉悄悄和寧馨說:「那個陳科,感覺怪怪的。你提防著他點。」
「我知道。」寧馨道:「我心裡有數,你放心。」
陳科是敵是友,她並不太確定。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陳科這次確實是想幫她。那麼在這個階段,她雖提防他,卻也感謝他。
至於提防他的理由……
寧馨覺得,陳科沒理由要背叛自己的爸爸來幫助她。
陳科幫助她的原因,她還沒想到,所以還不可能完全信任他。
可是,既然接受了他的幫助,寧馨覺得自己好歹也要想辦法幫他一下。
可是現在轉眼已經快要到十二月。
天氣寒冷,陳科因為身體緣故再次請假。寧馨見不到他,幫助他的事情也就只能作罷。
新年晚會將在十二月的月底舉行。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了。
班長何建力忙得團團轉,到處勸同學們準備晚會節目。
「我們都是班級的一員,總得為班級貢獻點力量。準備好新年節目,就是對班級的最大支持……不想支持?不行不行。必須支持!每個人都得有個節目!行得上,不行,也得上!這是命令!」
何建力苦口婆心,軟的硬的都用上了,就差哭給大家看了,結果整個班裡也才十幾個節目出來。
他拿著節目單含淚問蒼天:「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大家去年都還拿出來了二十多個節目,今年怎麼就十幾個了?」
沒有節目的話,根本撐不起來班級晚會。總不能一班人湊在一起只聊天嗑瓜子吧?
身為班長,何建力脾氣好,能力足,專業課也很棒,男生們都挺支持他。
和經常被欺負的於蓉蓉不同,何建力在班裡還是很有人緣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
寧馨和於蓉蓉也都想不通為什麼。
這天早晨上課前,寧馨因為有兩本需要看的書落在了宿舍,就在先去了趟宿舍拿書。
東西放在書包,她正打算離開,卻聽身後有人輕聲叫她。
「寧馨。寧馨。」
那聲音細細弱弱的,她剛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停下步子仔細一分辨,才確定真的有人在叫她。
寧馨回頭,望向屋裡頭另一個女孩兒:「……姚柳?」
她們宿舍一共四個女生。她,於蓉蓉,徐安琪,剩下那個就是姚柳了。
姚柳和徐安琪還有原身一樣,都喜歡睡覺,逃課。原身整天和徐安琪在一塊玩,沒怎麼留意過這個女生。
而寧馨,這段時間都在忙著上課,和整天待在宿舍的姚柳交流更少。對她來說,這個女孩兒基本上和陌生人沒什麼區別。所以聽到聲音后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姚柳朝寧馨招了招手。
寧馨走過去,靠近她:「你有事嗎?」
「那個,沒人報節目。」姚柳明知道屋子裡就她們兩個人,卻還是忍不住朝四周看了看,又用手半遮著嘴,壓低聲音:「是徐安琪讓人做的。」
「徐安琪?」
「嗯。」姚柳的聲音更加小了些:「徐安琪打電話給郭海光的時候,我在屋裡睡覺。不小心聽見了。」
原來是他們搞的鬼。
寧馨謝過了姚柳后打算要出門去。
臨了,都邁步出屋了,她又折返回來,問姚柳:「要不要一起去上課?」
「不了吧……」姚柳拚命搖頭:「我又聽不懂……」
寧馨也不勉強她,和她道別後再次離去。
今天早晨的第一節課,是音樂課。
其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音樂課。
現在屋子裡足足有寧馨他們班裡三分之二的同學在。正兒八經的音樂課,怎麼可能聚集起來那麼多人?
而且他們不是音樂系的,大二也不可能有這類課程了。
事實上,是班級輔導員看班裡的節目要湊不齊了,拜託了音樂系的老師來幫忙從班裡選幾個人才,湊湊節目。
正好今天第一節課的老師有事請假。班級輔導員就湊了這個時間來「選人。」
今天過來幫忙的音樂老師長得很漂亮,男生們為了多看美女老師一眼,齊刷刷的倒是來了不少。
甚至於,因為有美女老師在,其他班還有其他年級,也有很多男生跑來「蹭課」了。
蹭課的人越來越多。
結果本來五十多人的班級課,在本班級只來了三十多名同學的情況下,硬是把一個兩百多人的教室給擠滿了。
不過吧……
自從寧馨進入教室,男生們的注意力就開始徹底轉移。
他們都忘了美女老師的存在,開始拚命擠到門口去看寧馨。
「咦?就是她嗎?跳舞那個?」
「對啊對啊。沒想到我們學校居然有了明星!」
「我的媽,看視頻就覺得很漂亮了。真人怎麼比視頻還要好看那麼多!」
男生們的視線一路追隨著寧馨,從教室門口,到過道,到第一排。
直到她在第一排沒人坐的位置落了座,男生們們的目光都沒能移開,一直追隨著她。
「靠。油畫2(2)的人也太有眼福了。」有個學長低聲抱怨:「天天上課看美女,養眼。養眼吶。」
旁邊一個學弟直哼哼:「那叫什麼眼福?那叫慘!不能逃課不能睡覺打遊戲,還捨不得放棄看美女的機會。這不左右為難么。」
兩人一唱一和地引了周圍人低聲地笑。
大家紛紛議論著。
不過,寧馨所在的油畫2(2)班,倒是挺安靜的沒多少人叫嚷。
畢竟有郭海光在。
他可是班級里男生的頭頭。他護著自己女朋友徐安琪,不準其他人去捧徐安琪以外的女生。
誰不聽話了就只能等著挨他的打。
寧馨沒有留意到周圍人的低語聲。
她徑直來到了於蓉蓉和何建力的身邊,把姚柳的話告訴了他們。
「真是可惡。」於蓉蓉氣得直磨后牙槽:「這個徐安琪怎麼那麼討厭!」
何建力一個頭兩個大:「這些人也真能鬧事。老老實實學習不好嗎?搞那麼多雜七雜八的也不嫌累!」
他們倆和寧馨一樣,一門心思都在學習上。壓根無法理解徐安琪的奇葩思路。
就在他們小聲說著這事兒的時候。
誰知真的是巧了。
恰好這個時候徐安琪走上了講台,拿起老師講課的麥「喂喂喂」了幾聲。
徐安琪長得也很好看,今天扎了可愛的丸子頭,穿了校園風的外套和呢子短裙,整個人看上去很甜美。
教室里現在是男生居多。
一些人被他吸引過去看向了講台。更多的顏控,視線依然還在第一排的寧馨身上。
「大家好。」徐安琪見很多人都沒有看她,不由惱火,拔高了聲音說道:「感謝學長們和學弟們來支持我們班級的節目選拔課。老師,請問今天我來幫您維持秩序,好嗎?」
她的話音剛落。
郭海光帶頭叫了一聲:「好!」又鼓掌表示支持。
同班的很多男生紛紛一起鼓掌支持。
音樂老師有點尷尬。
其實今天的課程應該由她來主持。
可她不是油畫2(2)的老師,而這個女生搶了她的講課主導權后,還很禮貌地問她可以不可以,這
這就是岍南藝術學院的現狀。
老師管不了學生。
這時候,團支書於蓉蓉終於看不過去了,騰地下站起來,指了徐安琪:「你下來。老師講課,你管那麼多做什麼!」
何建力也跟著呵斥徐安琪:「好好上課。別做那麼多多餘的事情。」
徐安琪被寵愛慣了,沒受過那麼多的「羞辱」。
「你們倆什麼意思。」徐安琪氣得臉色鐵青:「什麼叫我多管閑事?你們一個個的不幫老師管理紀律,我來幫忙,倒是成了我的錯??」
「不要偷換概念。」寧馨在座位上悠悠然地說:「你這叫越俎代庖,不叫幫忙。還有。我怕有了你的『幫忙』,大家就更不會來報節目參加晚會了。」
徐安琪知道於蓉蓉和何建力是寧馨的朋友。
從剛開始起,她就一直等著寧馨開口。如今終於等來了,她立刻迫不及待地接了話:「什麼叫我幫忙大家就更不會來了?你這是含沙射影說我在慫恿別人不參加班級活動?沒有證據你少血口噴人!」
寧馨微笑:「我可沒那麼說。」
她不可能把姚柳說出來。所以,她想通過別的方式來揭發徐安琪的「罪行」。
只不過她才剛剛得知這個消息,一時半會的還沒想到解決途徑。
就在寧馨暗中思考著,而徐安琪想繼續反駁的時候。
座位上有個學長舉了手。
「看我看我。老師同學們都看看我。」學長高聲喊道:「剛才我就覺得講台上這位學妹眼熟。」
他盯著在講台上拿著麥的徐安琪,又道:「後來那位美女學妹,洛寧馨是吧?洛學妹說到了不報節目什麼的,我忽然想起來了。」
學長指指坐在他旁邊不遠處的郭海光,又指指徐安琪:「我那天聽到你們倆在食堂里聊天,說什麼班級里已經有十幾個人報名參加節目了,有點多。繼續控制下去,不能讓節目再多了……我想,講台上的那個學妹,你也別辯駁了。洛寧馨美女的擔憂不是沒道理的,你可不就是在拖大家後腿嗎。」
徐安琪沒想到那時候居然有人留意到了,強笑道:「我沒有。」
「哎你可別否認。」學長說:「我那天正好在錄視頻,向廣大網友介紹咱們學校的伙食。結果不小心錄上了你們的談話……不過我還沒發出去,要不要咱們現在聽聽?」
徐安琪氣得火冒三丈,想要衝上前抽這個學長几個嘴巴子。
但是,等她看清楚這是副校長的兒子后,也就只能想想了,沒敢。
她的短暫沉默等同於變相的默認。
教室里一下子火熱起來。
同學們拍桌子砸椅子地說要聽。
音樂老師趕緊維持秩序:「大家安靜一下!」
徐安琪在講台上進退兩難。
她緊緊握著話筒,硬生生轉移話題:「今天不如這樣吧。我給大家唱首歌。」
沒人理她。
大家繼續瘋狂叫喊。
徐安琪臉色鐵青地擠出一個微笑:「大家想不想聽寧馨給大家唱歌呀?」
徐安琪說這句話時的聲音甜甜的,不太有穿透力。
但同學們在聽到了「寧馨」的名字后,好歹是安靜了許多。不過這種安靜只持續了兩秒鐘,屋子裡就又開始瘋狂起來:
「寧馨!寧馨!唱一個!唱一個!」
不只是男生們。
油畫2(2)的女生們其實也都看過寧馨跳舞,對於她唱歌怎麼樣,也好奇得很,跟著一起瞎起鬨。
就連音樂老師,都側頭和第一排的寧馨說:「要不你來唱一個?」
在所有人的期待目光中。
寧馨緩緩站了起來,笑著說:「要我唱,可以啊。」
「好!」大家紛紛叫喊著。
「不過。」寧馨略一停頓:「我有個條件。」
「儘管提!我們都答應!」
「那好。」寧馨笑道:「想聽歌的話,就得貢獻個新年晚會的節目。」
「那不成吧。」有個學弟嘟囔著:「我們不同年級的,就不能聽了嗎?」
班長何建力適時站了起來:「只要你們肯給我們班表演節目。別說跨班了,跨年級也沒問題啊!」
「好!」眾人都來了興緻:「班長你可得說話算話啊。」
「你們也要說話算話。」寧馨:「記得來我們班表演啊,可不許反悔。那麼多人看著呢。滿屋子證人」
同學們紛紛叫著說沒問題。
寧馨禮貌地徵詢了音樂老師的意見,可不可以借用旁邊的鋼琴。得到了肯定回答后,她便走到了講台旁的鋼琴邊。
寧馨知道,徐安琪雖然看上去時尚美麗,可是歌聲是甜美風的。去年徐安琪被提到學校晚會的那首歌,就是很可愛的一首歌。
其實寧馨的長相可鹽可甜,聲音亦是如此。
如果讓寧馨唱這種可可愛愛的歌,她能駕馭得了,而且比徐安琪唱得更好。
但,這種情況下,她再唱和徐安琪同一種類型的,反而讓人沒有太驚艷的感覺。
寧馨想起了前世的時候她聽過的一首老歌。
那是AliciaKeys的歌。非常適合自彈自唱,但是,很難。
想要唱出來效果好的話,節奏的掌握,音準的把控,還有琴聲和歌聲的完美結合,缺一不可。
不過,寧馨完全有自信可以駕馭得了。
她端坐在鋼琴前,試了幾個音,略一皺眉。
……好傢夥這東西多久沒調律了……
事已至此,再差的琴也將就著用吧。
寧馨把老師講課用的麥放在琴邊,試了試音量,放在了合適的恰當位置,而後回頭朝大家一笑:
「一首Fallin'獻給大家,希望老師和同學們喜歡。」
她話音剛落,郭海光就帶頭起鬨:「喲喲喲,你這是還要用上琴了?你會彈嗎你?我們安琪可是鋼琴八級!你那半吊子就別拿出來顯擺了啊。」
寧馨輕輕一笑:「才八級就敢顯擺?」
不等那些人開口反駁,她指尖在琴鍵飛速跳躍,給歌曲來了一段華麗前奏。
剛才還嘻嘻哈哈叫嚷著的同學們瞬間安靜了下來。
緊接著,歌聲響起:「Ikeeponfallin』……」
誰也沒想到。
寧馨的聲音竟然可以拋開甜美,展現出這樣有磁性的一面。
也沒人能想得到,一個長時間沒調律已經有些走音的教學立式鋼琴,在她的指尖竟然散發出如此動人的魅力。
勾人的鋼琴聲,魅惑人的磁性嗓音,相襯和在一起,讓人徹底沉浸在歌聲中,走不出來。
一曲終了。
教室里還維持著剛剛的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還保持著剛才聽到歌曲前奏時候的震驚表情。
直到一聲大喊打破了教室的寧靜。
「寧馨!啊啊啊啊我愛死你了!」
何建力大喊著大叫著,徹底激動了。
他想和自家老哥炫耀一下。
誰說刀馬旦大人跳舞超級棒的???明明唱歌也非常厲害好不好!
何建力把手指放在唇邊打口哨:「寧馨!我愛死你了!」
其實他想說的是,刀馬旦大人,我愛死你了。
想了想,沒敢。
要低調,還是用原名好一點。
有了寧馨的彈唱之後,所有人都忘記了之前種種,全都瘋狂喊著pick寧馨。
有不少同學拍下了寧馨的彈唱視頻,紛紛發到悅視上。
結果,何建力那聲「我愛死你了」因為叫得聲音極其魔性,感情極其真摯,同學們捨不得刪了那句話,而一起發到了網上。
這天寧馨晚上回到家的時候。
唐景川也剛剛回來,正在面無表情地看著網友們對那句「我愛死你了」所進行的千奇百怪的點評。
聽到鑰匙轉動的開門聲,唐景川趕緊把手機鎖屏。輕咳一聲,迎到門邊:「回來了。」
他原本打算去學校門口接寧馨的。
只不過一聽到那聲「我愛死你了」,他就有點沒辦法控制情緒。直接開車回了家。
結果沒多久,她就也回來了。
唐景川迎上前去,正要和寧馨講些什麼,卻見寧馨正在打電話。
「……好的。爸,我知道了。」寧馨講完把電話掛了,又擰著眉嘆了口氣。
唐景川瞬間忘了自己剛才糾結的那些事情,關切地問:「怎麼了?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倒也沒有。只是,我爸這幾天在米國看了那些公司后,覺得伯祖父把生意做那麼大不容易。」
寧馨愁苦地把書包放下:「所以他覺得,那些財產最好還是我們洛家的後代來繼承比較好。」
那麼問題來了。
洛剛就她一個女兒。
所以只能她繼承。
可她必須得二十歲前結婚才能有繼承權……
寧馨越想越覺得這事兒難辦。
等到換完衣服洗完手,都坐在桌邊準備用飯了,她終於下定了決心,端著飯碗沉吟道:「要不,我還是趕緊找個人來結婚吧。」
唐景川正在喝湯。
聞言被湯嗆著咳了幾聲。
「你打算找什麼樣的?」他問。
寧馨:「有正當職業,無不良嗜好。人品好,領了證后能夠保守住我和他結婚的秘密。」
領證之後,離不離就看心情了。
合得來就先處著不離。
合不來找個機會離了就是,再給對方一筆安置費。
寧馨正考慮著結婚對象的事情,唐景川卻是抓住了她話語里的另外一個關鍵點。
「要保守住已經結婚的秘密?」唐景川道:「為什麼?」
寧馨是打算找出來,原書中,湯姆森樊當初提防的點到底是什麼。
如果有人暗中想要使手段對付她和她家裡人的話,越早發現對方是誰打算用什麼手段越好。
假如她公布了已經結婚的消息,那些人知道已經沒辦法從她這兒『謀取利益』了,她就很難揪出來那些人。
至於A君是誰,倒也是其次了。
畢竟A君喜歡的應該是原身,而不是她。
可這些沒辦法和唐景川解釋清楚。
她便道:「我這個結婚只是個形式,以後難保會不會離婚。太早公之於眾的話,以後離的時候就多了不少麻煩。還是低調點的好。」
「難保會不會離婚。」唐景川又抓住了她話語里的關鍵點:「就是說,不一定離?」
「對啊。」寧馨道:「萬一瞎貓碰見了死老鼠,剛好就遇到了個不錯的男人,我說不定就不離了。」
寧馨從小到大獨立自主,除了學習外,就是在跳舞畫畫彈琴等等學著各種各樣的東西。
她的爸爸媽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她基本上沒看到過恩愛夫妻是什麼樣子的。
所以,寧馨也很難想象,男女兩人能夠相愛到白頭這種事情。
即使見到了洛剛和周愛麗這樣有感情的夫妻,寧馨也依然對「愛情」和「婚姻」持有懷疑的態度。
對她來說,婚姻就是個形式。伴侶什麼的,沒有更好。有的話,就看對方人怎麼樣了。
如果結婚後兩人脾氣合得來,平時一起吃吃飯聊聊天什麼的也不錯。
脾氣合不來的話,離了就行。她也不強求對方必須和她在一起。
寧馨自己心裡也明白,這是某種類型和一定程度上的感情缺失。
不過她這麼多年都這麼缺失著過來了,仔細想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寧馨正豪情萬丈地打算著,吃完飯後,她整個列表出來,看看周圍有哪些單身漢子。
結果冷不丁的,身邊男人突然冒出來一句:「不如就我吧。」
寧馨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什麼?」
唐景川越想越覺得那句『我愛死你了』實在刺耳。
有些事兒,不能拖。
拖久了,媳婦兒可能都不自己的了。
他忽然有些緊張,抬手把領口衣扣解開了兩顆。
「我是說。」唐景川的語氣聽上去極其平靜:「你要不然考慮一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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