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花襯衫胖子

回到家裡之後，莫小魚的身體還在發抖，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被凍的。

這一天真倒霉啊，大概是出門沒看黃曆，居然會遇到這麼多奇怪的事情。

不知怎麼，莫小魚就回憶起了白天烤鳥蛋的時候，聽到客人們說過的一些話。

有位客人說，地球上空出現的那個球形陰影，應該不是什麼好兆頭，貌似最近幾天，有很多地方都出現了科學無法解釋的神秘現象……

莫小魚猜測，自己今晚的奇遇，會不會也跟地球上空那個陰影有關？！

不可能吧？

也許只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因為太餓了，低血糖，加上淋雨著涼了，出現幻覺也應該很正常的不是么？

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或許，明天就會好的。

現在的莫小魚更信任科學，他給自己找了一個貌似合理的理由之後，心裡這才不那麼恐懼了。

……

睡了一夜，倒是任何噩夢都沒有做，一睜眼，天就亮了。

莫小魚給自己煮了一碗挂面吃，拿出高三的教材預習了一下，中午時分，他又去商業街上賣烤鳥蛋了。

日子還要繼續，所以，生意還是要做的。

莫小魚騎車走的還是原來的那條路，經過昨天抬出屍體的那間倉庫時，他還特意多看了幾眼。

倉庫的大門上多了一把鐵鎖頭，門上還貼了十字形的封條，周圍的隔離帶還沒有拿走。

看起來，這間倉庫暫時停止使用了。

這些不是莫小魚該管的事情，他來到自己的攤位，正常開工了。

大約下午五點來鍾，烤鳥蛋的攤子前面走來了四個人。

為首的是一個穿花襯衫的胖子，後面跟著的是三個身穿黑T恤的年輕男子。

胖子大約三十五六歲的年紀，脖子上戴著一條金鏈子，胳膊底下還夾著一個包，看起來跟暴發戶一樣。

頭髮稀疏，滿臉油膩，鼻頭還有些發紅。

他身上的肉很蓬鬆，每走一步，贅肉就一起跟著腳步顫抖一下。

花襯衫胖子對排隊的客人喊道：「哎哎哎，大家別等了，今天不賣了，走開走開！」

客人們見這幾個人來者不善，只能默默的離開了，總不能為了吃個鳥蛋打一架吧？

莫小魚抬頭一看，他從來沒見過這些人，都是生面孔，他心道一聲不妙，尼瑪，這些人不會是來收保護費的吧？！！

「幾位大哥，我沒得罪你們吧？！！」莫小魚陪著笑臉說。

「呵呵，沒有，聽說你做的烤鳥蛋很好吃，所以，我今天特意來嘗一嘗……」花襯衫胖子笑呵呵的說。

「哦，好啊，大叔，兩塊錢一串，你來幾串？」

花襯衫胖子盯著莫小魚的眼睛看了好幾秒鐘，才說：「你烤幾串我吃幾串……」

莫小魚心裡一驚，還特么真是來找茬兒的！！！

可是，莫小魚想不明白，周圍的小攤子也不少，這些人幹嘛非要找自己的麻煩啊？！！

花襯衫胖子見莫小魚好像給嚇住了，他微微一笑，直接掏出了兩百塊錢拍在了攤子上。

「快做啊，我吃東西又不是不給錢？」

莫小魚拿起兩張嶄新的鈔票，對著光線照了照，又摸了摸邊角，不是假幣。

「哎呀，看你那財迷樣子，錢肯定是真的，別摸了……」

莫小魚很尷尬，把錢揣進兜里，開始烤鳥蛋。

說是鳥蛋，其實就是鵪鶉蛋，做法極其簡單。

爐子上架一塊厚鋁板，上面排列著圓形凹槽，將一根竹籤放在凹槽中間，再將鵪鶉蛋打入凹槽，烤熟之後，塗抹一些醬料就可以了。

「唉，我說小兄弟，你這是鵪鶉蛋，不是鳥蛋吧，你不能欺騙消費者啊？」

「這位大叔，鵪鶉也是鳥，鵪鶉下的蛋，自然就是鳥蛋了好么？」

「是么？」

花襯衫胖子不怎麼相信，真的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

果不其然，不只是鵪鶉是鳥，就連雞也屬於鳥類。

「嘿嘿，今天我又長知識了，我倒要嘗嘗你這烤鳥蛋好不好吃……」

說著，莫小魚將烤熟的一串遞給了花襯衫胖子。

這傢伙張開大嘴一口就咬掉了兩個蛋，然後就大叫起來：「哎，你還別說，味道不錯，嗯，好吃好吃，再給我一串……」

莫小魚一邊烤，這胖子一邊吃，一口氣就吃了五十多串。

蛋這種東西都是很解飽的，雖然鵪鶉蛋不大，但是也沒人能一口氣吃那麼多啊！

「大叔啊，你胃口不錯么？」莫小魚小心地問。

「哎，別叫我大叔，我可沒有那麼老，愣著幹什麼，繼續做啊，我不是給你錢了么，你管我吃多少……」

也是，人家吃東西又不是沒花錢。

莫小魚在心裡說：死胖子，撐死你算了，你丫也不怕放屁都特么的是鳥蛋味兒的。

終於，在吃下了第六十三串烤鳥蛋之後，花襯衫胖子吃不動了。

「哎呀，飽了飽了，吃不下去了，晚飯都不用吃了……」花襯衫胖子摸著大出了一圈兒的肚皮很滿足的說。

「一共六十三串，我找你錢……」

「呵呵，找錢就不用了，小兄弟，咱們該談談正事兒了……」

「什麼正事？！！」莫小魚心裡又是一陣緊張。

「我這人不喜歡繞彎子，咱們直截了當一些好不好，昨天晚上，你在東馬路上是不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或者，遇到了什麼不該遇到的人？」

「東馬路？」

「就是有一家大超市的那條馬路。」

「你……到底什麼意思啊？！！」

「不承認，好吧，我這裡可是有證據的……」

說著，花襯衫胖子拿出自己的手機，從裡面調出了一段視頻。

莫小魚低頭一看，手機里播放著的正是昨晚那個雨夜，莫小魚出現在馬路附近的畫面。

這段視頻顯然是十字路口的監控攝像頭拍的。

因為距離比較遠，又是下雨天的緣故，所以視頻的質量一般，畫面也不是很清晰。

「昨天夜裡，你在這裡，遇到了一個穿灰白色道袍的老頭子對嗎？」花襯衫胖子問道。

「我……我也不確定……」莫小魚搖搖頭說。

「他昨晚是不是交給了你什麼東西？」

「沒有啊？！」

「你別不承認！」

「真的沒有啊！」

「你仔細看看這段……」

花襯衫胖子拖動了一下進度條，視頻里的莫小魚應該是剛剛蘇醒過來，他真的從地上撿起了一個什麼東西，然後就快速的跑走了。

可惜，視頻太模糊，並沒有拍攝到莫小魚撿起的東西是什麼，但是這個動作卻清晰可見。

「看到了吧，你把那東西帶走了，是不是那老頭兒給你的？」花襯衫胖子又問。

「呃，如果我說，那是一根火腿腸，你能相信么？」

「哼，你說呢？！！」

「可是，那真的是一根火腿腸啊，是我從超市買的，我這裡還有購物清單……」

莫小魚把手伸進褲兜里，想要找出超市的購物清單，這也算是一個證據。

可是，昨晚的那身衣服被雨水淋濕了，莫小魚今天穿的是另外一條褲子。

「怎麼，找不到是么，你小子別給我耍滑頭知道么？！！」花襯衫胖子冷著臉威脅道。

就在這時，身後一個穿黑T恤的小弟湊過來對花襯衫胖子說：「林頭兒，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過去了……」

「行，我今天還有事兒要做，就不跟你在這兒磨嘰了，」花襯衫胖子瞪著莫小魚說，「小兄弟，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別耍小聰明，我們明天還會來的，如果有什麼東西你要馬上交給我，你可不能藏著掖著，那東西對於我們是很重要的！！！」

莫小魚真沒撒謊啊！

他的確沒拿別人家的東西啊？

可是，那段模糊的視頻卻拍到了，這特么還真解釋不清楚了？

此時此刻，莫小魚真是有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感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