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單身二十一年
江清花了很長時間,一桌一桌的照顧到位,然後才退到后廚。
中間她和陸源並沒有敘舊,後者在忙於和桌上的幾人應酬。
出來牛二虎之外,桌上剩下的兩人便是程客,吳德亮以及吳德亮的妻子。
詩詞會原則上是禁止拖家帶口的,太不像話。
但是魁首宴卻不然。
一路上很多才子都找到心儀大膽的姑娘一同用餐,佳人才子成雙對,這才不枉七夕之名。
也正是如此,今晚才不好去青樓,那太不像話。
否則以在座的性格,青樓會友方才是一件雅事!
見江清離開之後沒有再回來,程客捅了捅陸源的胳膊道:「陸兄何不請江小姐坐下同飲?她可真謂奇女子也,一個女子撐起一家酒樓,並做出這爽口的啤酒,德行才幹配得上陸兄你!」
陸源擺手:「莫說笑,八字還未一撇!」
程客壞笑道:「這有什麼的?現如今你風頭正勁,完全可以先提親把婚事定下來。」
「先上船後補票?」
「先上船後補票?你這說法倒是有意思,陸兄來,我敬你一杯,從你口中我總能聽到一兩句有意思的話!」
說著程客端起啤酒喝了一口。
這一口喝得有些著急,氣從喉嚨湧出,他卻又不好意思張口發出失禮的聲音,硬生生把氣從鼻孔裡面慢慢放出來,憋得臉都紅了。
「哈哈,讓你亂說,遭報應了吧?」陸源笑道。
這兩人氣氛融洽玩笑一個接一個,倒是讓有些放不開的吳德亮好生羨慕。
最後只得找悶頭只管喝酒吃菜的牛二虎道:「二虎兄,我敬你一杯。」
「啊?好!」
牛二虎雖然是個鐵憨憨,但還是知道吳德亮是個了不起的秀才,連忙放下手中筷子雙手端起酒碗:「叫我二虎就成,來,幹了!」
說著牛二虎一口把能裝半斤酒的啤酒,一口悶了。
吳德亮眼角一抽:這是個狠人,我幹了還是不幹呢?
還是他旁邊的妻子明白他心意,跟著舉起酒碗道:「我夫君酒量不高,我便同他一起敬你!」
「沒,沒事!」
……
酒過三巡,四季春的菜品到底依然算是羊城頂尖,再加上啤酒作伴,得了一首千古七夕詞的眾才子最後雙雙擁著佳人在四季春客房住下。
而這時候陸源才告別眾人,來到后廚。
見到陸源之後江清面色一喜,連忙放下手上賬本:「你怎麼來了?」
「我是這裡的廚子,雖然是臨時的,但離開之前怎麼也得跟你打聲招呼。」
江清聞言更加開心了,渾身的疲倦都為之一輕:「今天真是多謝你了。」
有三分醉的陸源看著眼前美人如玉,膽子突然大了起來:「哦?你想怎麼謝?」
江清抬頭迎上陸源富有侵略性的視線,雙腮迅速爬上兩朵紅云:「那個,今天賺的我都給你!」
「哈哈,你忙活了那麼久,怎麼能占你便宜?」
陸源抑制住伸手的衝動,笑著緩解一下有些尷尬的氣氛。
大庭廣眾之下,他可不願做出什麼舉動,傳了出去讓江清怎麼做人?
「招呼打過了,我有點醉酒,就先走了?」
「等一下!」
江清猶豫一下叫住陸源,在後者的注視下櫻唇微張:「我想知道,陸公子今晚的那首詞裡面,寫得是哪家女子?」
「你不知道嗎?」
「什麼!?」
「我陸某人,可是單身了二十一年啊!」
……
陸源在比他喝得多卻沒有絲毫醉意的牛二虎攙扶之下往外走,才邁出大門,就被一個小廝攔住。
「敢問是陸源陸公子嗎?」
「是我,有什麼事嗎?」
「我家大人林白林大人,明日下午邀請你來府上一敘。」
陸源一下子反應過來:「那位湖心島上的林大人?明日下午我一定到!」
「那就恭候公子了!」
「且慢,你在這裡等了不少時間了吧?不能讓你白等,這點銀子算我的一點心意,還請收下!」
那小廝眼睛一亮,不動聲色將銀子收到袖中喜笑顏開。
「對了,我家大人最喜歡喝酒,若您能帶上一壇好酒一定會討得我家大人開心!」
陸源面露笑意:「多謝小哥提醒!」
「公子折煞小的了,當不得『小哥』這個稱呼,公子還是趁現在去安排人手準備酒水去吧!」
說完小廝轉身就走。
他總覺得陸源身邊那位壯漢有點不對勁,眼睛直勾勾看著他的袖子,該不會是有斷袖之癖吧?
咦~
……
第二天,陸源將從四季春拿過來的一桶啤酒裝到馬車上,又運著來到了林府。
開門的還是那個小廝,他見到木桶之後一驚,「公子的酒,真是獨特啊。」
「是四季春的啤酒,昨晚剛剛面世,我想林大人一定會想嘗試一下,便買了一通過來。」陸源說道。
小廝點點頭道:「嗯,先放在這裡吧,我待會會派人來搬,老爺已經等你很久了,對了,這位兄弟在這裡等一會,老爺只見他一個人。」
陸源表示無所謂,囑咐牛二虎一句便跟隨著前面小廝的步伐跨過七八道拱門,才來到林府後院。
這後院和陸源想象中的不同,沒有亭台樓閣,只有寥寥幾顆光禿禿的桃樹。在不遠處便是露天的石凳石桌,那林白就在那裡坐著。
「老爺,陸公子到了,他可是帶了一種新鮮酒過來呢!」
「是嗎?待會端上來嘗嘗!」
林白果然是愛酒之人,說完這句話之後方才打量起站在他身前的陸源。
「你就是昨天做出那首鵲橋仙的陸源?」
陸源拱手道:「是我,陸源見過大人。」
林白捻了捻花白的鬍鬚不置可否:「嗯,我問你,昨天可是你在興旺街上說君子也可下廚的?」
陸源心裡一個咯噔,卻還是點頭道:「是!」
「我若是讓你重新選擇一次,你還會這麼說嗎?」
「會!」
說完這句話陸源已經有些放棄和林白套近乎的念頭了,甚至開始心疼起自己送出的那桶酒!
誰知那林白面無表情的臉此時卻露出滿意的笑容:「好,這天底下哪有君子不得入廚房的道理?坐下吧!」
「是!」
有些懵的陸源下意識得坐在林白對面,心下鬆了一口氣:這古代人,怎麼一驚一查德,嚇死勞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