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兒子重要還是妻子重要
最近京都官場都在傳者兩件熱鬧的大事兒。
第一件,宋丞相懷孕了,日日不上朝在皇宮養胎。
第二件,元籍的妹妹要嫁給那土匪出身的大將軍獨眼龍,導致兩人互毆的頻率越來越高。
不過過幾日就是元家和獨眼龍結親的日子,大人們閑著,十分樂意去看熱鬧,但是更多地是懷著祝福的心。
宋懷瑾坐在太極殿里,一邊剝著酸梅一邊問:「我才懷了兩三個月,你都不讓我出去走動,這也太為難人了,元和帝那條二哈不讓就算了,怎麼你也跟著起鬨?」
陸錦宸溫柔的笑著:「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不就九個月嗎?多歇歇難道不好嗎?」
「但是太無聊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不是能閑下來的人。」這邊正說著,外面太監總管甩著拂塵走過來。
「陛下,獨眼將軍求見。」
「獨眼龍啊?他來幹什麼?」
「他說有事情請教丞相。」
「行,我去給你準備點吃的,你跟他聊會兒吧。」陸錦宸說罷離開。
這些日子以來,陸錦宸一直堅持自己給她做吃的,說是跟好幾個御廚研究了什麼營養食譜。
就算切換回元和帝的人格,還是會自己下手做飯,而且元和陛下大約覺得自己上次過生日那刻了字的糕點極具創意,每一次都會想方設法的在飯食上刻上情話。
好在每一句情話都不一樣,雖然土,但並不膩歪,也不會無趣。
獨眼龍進來先看了一眼,被宋懷瑾提醒了一下陸錦宸不在才敢坐下說話。
他撓撓頭:「懷瑾,俺再過五天就要成婚了,可是俺到現在也沒正經跟人家說過喜歡,怎麼辦啊?」
「那就成婚的時候說,多感人。」
「可是俺不會啊!」獨眼龍道:「你也知道,俺就是個土匪出身,沒啥文化,而且,就算現在有條件俺也學不進去,看見那書本就腦袋疼。」
「這樣啊...讓我想想。」宋懷瑾的指節一下下敲擊著桌面,忽然想到了什麼:「那你可以用眼神啊,你現在有三十了吧?這個年紀說那些肉麻的情話就顯得輕佻。
新婚之夜,蓋頭掀起,你只需要含情脈脈的拉著她的手,對她說一句,『我愛你』。」
獨眼龍心馳神往,接過宋懷瑾遞過來的酸梅,仔細盤問著:
「可是含情脈脈是啥眼神,俺不知道啊。」
「這個,你看我啊。」宋懷瑾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隨後笑意彎彎的看著獨眼龍,那眼睛波光粼粼,彷彿比除夕的燈火還要明亮。
看向一個人的時候,頗為全神貫注,彷彿全世界只剩下了面前的你。
她看著,嘴角很自然的流露出一絲微笑:「我愛你。」
獨眼龍一怔,手中酸梅「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早就在門邊觀察的陸錦宸笑吟吟的走過來,怪聲怪氣的說:「呦,說的這麼熱鬧啊。」
宋懷瑾暗叫不好,連忙調了一個深情的眼神給陸錦宸。
獨眼龍更是坐立難安,「陛下,我今日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該走了。」
「沒關係,難得有人陪懷瑾說話解悶,愛卿坐。」
獨眼龍如坐針氈,他看著陸錦宸明媚的笑意,沒學會怎麼說「我愛你」,倒是從陛下臉上學會了一個詞——笑裡藏刀。
獨眼龍好說歹說終於離開。
陸錦宸關好了門,這才不悅的轉過頭:「自己老是生我的氣,你倒是很會哄人。」
「陛下。」宋懷瑾柔柔的叫了一聲:「我怎麼會生您的氣呢?您生的這般英俊,光是看看這張臉,就讓我怒意全消了。」
「你在意的只是這張臉?」陸錦宸坐回宋懷瑾身邊,撇著嘴:「膚淺。」
「陛下這話不對,我淺不淺,您不是最清楚?」
陸錦宸喉結動了動,嗓音低啞:「你最好別撩我。」
「哈哈哈,撩你能怎麼樣?你又不能做什麼?」宋懷瑾緩了口氣:「你說,這元嚶嚶剛開始不是纏著你不放嗎?現在怎麼看上獨眼龍了?」
「自從元和帝那個人格佔領身體之後,元嚶嚶對我的厭惡那是與日俱增啊!」陸錦宸說到這個忽然覺察到一點。
「這麼說來,元和帝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啊。」
兩人說笑了吃了飯,過不久便又去參加了獨眼龍的成親典禮。
說到底陸錦宸也是皇帝,在這兒他們反而玩不自在,所以他跟宋懷瑾就中途離開了。
兩人手拉手走在空空蕩蕩的神武大街上,月色如水般照下來,陸錦宸忽然道:「你說說,咱們多久沒這麼走了?」
「好久了,上一次還是逛上元節的廟會,街上都是人。」
「那既然機會難得,我們不如做點別的?」
看著陸錦宸閃著星星眼提議,宋懷瑾有些發毛:「你想幹什麼?」
「不如擁個抱。」陸錦宸說著轉身抱住女子,低頭在她耳邊小聲說:「比如,接個吻。」
說罷,便吻住了女子。
懷孕後期,宋懷瑾越來越趕到不適,她甚至開始做噩夢,整夜整夜不睡覺,夢見上一次小產的事故,夢見她不能徹底恨下去的宋懷瑜。
陸錦宸乾脆自己走了一趟宋懷瑜的墓地,祭拜過後冷冷的警告了一句:「以後別碰我的人!」
宋懷瑾知道之後,笑了好半天,總覺得宋懷瑜可能會隨時氣詐屍。
臨盆是個夜晚,足足用了兩個時辰,宋懷瑾才看見一個粉紅糰子。
外面,產品抱著小皇子去找陸錦宸:「陛下,陛下,恭喜啊,是個皇子。」
「丞相呢?」陸錦宸沒看一眼孩子,拉住產婆的領子厲聲質問。
「丞相在裡面,母子平安。」產婆也第一次見到這種事情,陸錦宸雖然是個帝王,卻是個難得的痴情人。
事後宋懷瑾也問過他:「為什麼當時沒有選擇先看孩子。」
陸錦宸回答:「我的妻子還在裡面,我誰也不想關心。」
元和帝回答:「那小東西剛開始長得太丑了,朕看了辣眼睛,還是你好看。」
不遠處,三歲的小奶糰子將一把小木劍砍向了自己的父親:「父皇,你說誰丑,哼!」
小奶團一直長到十八歲,繼任下一個皇帝,年號永嘉。
陸錦宸也成功脫身為太上皇,和宋懷瑾歸園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