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殷小朔受罰
韓復坐在靠背的木椅上，微微斜靠著身子，兩隻腳隨意地搭在一起，眼神很慵懶，但一對上殷小朔，眸子中的厲氣立馬濃重起來。殷朔猶豫著要不要先認錯好減輕刑罰，韓復已經道，「還不過來？等著我求你呢？」
殷朔小心翼翼地靠近，低著頭，非常努力地縮短脖子和地板的距離。
韓復看著他，「怎麼回事？」
殷朔舔著嘴唇，覺得立著的腳尖麻麻的，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
「聽不懂話嗎！怎麼回事！」韓復喝問。
殷朔嚇了一跳，「我，我不該一時不小心——」
韓復打斷他，「一時不小心，還是故意放水？」
殷朔連連搖頭，「真的是不小心，我正在猶豫要不要讓隊長，結果，結果他已經超過去了。」殷小朔越說聲音越小。
「所以，你的優越也僅僅只有一個猶豫的瞬間而已。」韓復道。
「我，我錯了。」殷朔低下頭。
「我不想聽你認錯，你既然站在這個地方，肯定不是來受表揚的。」韓復道。
「我——」殷朔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韓復看著他，「是要我拿著板子敲著你，一句一句逼你說嗎？」
殷朔只聽他說話，就覺得屁股疼了，這時連忙乖乖陳述錯誤，「我不該在比賽的時候走神。」
韓復看著他，「你走神的時候還少嗎？」
殷朔又不說話了。
韓復拉開抽屜，抽出一把玻璃尺子，一把就將殷朔拉過來，屁股上連著就是兩下，「自己說！今天走神多少次！」
殷朔疼得下意識去摸，韓復一尺子就敲上他手背，小傢伙的手背上立刻腫起了一道檁子。
韓復沒有任何憐惜，「聽不懂還是想繼續挨？」
殷朔小聲道，「折返跳的時候，加速跑的時候，還有投籃的時候。」
「啪！啪！啪！啪！」韓復手中尺子隔著褲子連著拍在殷小朔屁股上，「你一共比了幾項，你有沒有一項是專心的！」
殷朔苦著臉，想伸手去摸又不敢，兩條胳膊乍在空中，縮回來又不甘心，韓復根本沒留情，一邊胳膊上用尺子抽了一下，「動什麼！」
「韓，疼了，可疼咯。」殷朔難過了。
韓復只覺得心都被扎了一下，卻是用左手將他雙手一扣絞在後背上，而後就將小孩壓到了桌上。
「啪！」又是一記。
「疼，我也知道疼！褲子脫了！」韓復呵斥。
殷朔拚命搖著頭，「韓，不要，在學校里，不要。」
韓復用尺子尖端挑了挑他褲腰，「是要我幫你脫了？」
「不要。」殷朔晃著腦袋。
「咻！」更狠的尺子直接就抽上屁股，這一下是側著捋的，整個疼都鑽進肉里去，殷朔半邊身子都彈起來了，卻被韓復有力的手掌壓下去。殷朔抗議道，「你說你尊重我的！我做錯一點事，你把我按住打！」
韓復哪受得了他這樣的小話，埋怨不是埋怨，委屈不是委屈，撒嬌不是撒嬌，告饒不是告饒，可韓教練卻真是板下了臉，「我罰你要是不對，我就要你打回來！你自己想想今天的表現，還有臉在這說！我要是你，屁股不疼上三天都不好意思見人！」
殷朔聽韓復的話雖然還是沒轉圜，但究竟是軟了許多，他也不說什麼，就是趴著。
韓復伸手拍拍他屁股，「我保證，沒人看得到你。褲子脫了。」
殷朔不動。
韓復向後退了一步，「殷朔，是要我執行家法嗎？」
殷朔本來覺得韓復口鬆了些，可一聽他現在的話，心裡就涼了。小孩趴在桌子上，將手搭在褲腰上，委委屈屈地褪褲子，怪不得窗帘拉得密密實實的，原來早都做好了準備要打人了。
韓復等他將褲子褪下來，又用尺子向下撥了撥，殷朔羞得臉通紅。韓復看著小孩屁股上的印子，自己果真是下手狠了，有三條都腫起來了。只是他依然沒有憐惜，揚手又是一下，擊在殷朔臀上。
殷朔疼了，卻不敢躲，只能狠狠摳著桌子邊沿。
韓復叫他，「起來！」
殷朔站起來。
「站就站直站好，沒有挨打還懶懶散散的樣子。以為是在家裡逗你玩呢？」韓復訓他。
殷朔綳直了雙腿，卻因為沒有經驗，身後的傷被抽到，狠狠一疼。
韓復看他站直了才道，「有點樣子。訓練不是辦家家酒，出了問題，我絕不饒你。」
「是。」殷朔委委屈屈地答應。
韓復提著尺子在他身邊繞了一圈，站在他右側的時候，又用尺子挑了挑他衣服。殷朔今天早晨本來不是來訓練的，是以並沒有換球衣，而是穿著普通晨練的衣服。運動服一般都是比較長的，韓復揭起來，殷朔的臀就晾了出來，小傢伙也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怕，臀上立刻蒙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韓復倒也沒有將他衣服撩上去，而是道，「無論任何情況，我要求，在訓練中保持絕對的專註。你今天是第一次，我不想重罰你，二十個俯卧撐。」
「是。」殷朔很意外，居然只有二十個。
可惜，他只做了一個就明白了其中的痛苦。
韓教練就提著尺子站在殷朔身邊，殷朔剛伏□子要起來，屁股上就挨了重重一下。殷朔被打懵了，雙手撐著穩住身子，韓復口氣很冷，「我要你停了嗎？」
殷朔只好繼續，再一次撐起，又是一記。
「三。」
「啪！」
「四。」
「啪！」
「w——wu！」
「撐直！」韓復呵斥。
殷朔難過著，可是真的太疼了啊，更何況，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每當想到撐直了就要打，手臂自己就打彎了。
「俯卧撐也不會做嗎！要不要從頭開始學！」韓復呵斥。
「六！」殷朔勉力撐直身子。
屁股上又挨了一下。
如此這般，二十個做完，臀上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了。
即使這樣，韓復依然沒有叫他起來，而是居高臨下地用尺子的尖端戳戳他臀上的傷，「我知道你體能好不怕罰，我不和你兜圈子，錯了，就打！只要你這裡受得住，我陪你耗著！」
殷朔心裡悶悶的，我明明沒有不聽話的意思。
韓復用戒尺的邊戳了下他，「起來。」
「是。」殷朔想要起，卻疼得一個哆嗦跪在地上。
他膝蓋磕地的那一下，韓復心都酥了，伸手將他扶起來，替他拍了拍膝上的土，卻是道，「走神的事，算罰過你了。還有呢？」
殷朔的屁股是真的由里透外的疼，只一個走神就打了這麼多下，居然還要再罰。小孩的眉毛都皺到一起去了，卻不敢不說，「我，我不該想著作弊。」
韓復點了點頭，「手。」
殷朔縮了一下，他是真的怕打手板。
韓復看著他，「如果我不攔著你，今天，你是打算用真氣把球都送進去了？」
殷朔低下頭。
韓復看著他，「手！」
「韓——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我以後不敢了。」殷朔求饒道。他的屁股還火辣辣的疼著，要是再加上手，那可怎麼辦啊。更何況，明天還要練球呢。
韓復看著他，「如果這樣的錯我都不罰你，我不知道我以後還怎麼教你。手拿出來，每邊五下。」
殷朔終於乖乖將兩隻手抬起來了，胳膊伸地平平的，閉上眼睛舉在韓復面前。
韓復提著尺子颳了下他掌心，殷朔嚇得肩膀一縮。
韓復絲毫沒留情，尺子高高揚起就是一下。
殷朔疼得一縮手，韓復順手抓過他左手就拽了過來，「作弊！你才來了幾天，本事越來越大了！」
他說到這裡，落尺極重，殷朔的手掌連著挨了幾下，木得都沒反應了。
韓復扔掉他左手又將他右手拽過來，又是四下。
打完之後韓復命他去牆對面站，「一百下！自己去拍。」
「韓。」殷朔害怕了，兩隻手掌都腫起來了，居然韓還要罰自己去拍牆。
韓復神色冷峻，「過去！重重地拍！順便問問自己，作弊究竟應不應該！」
殷朔垂著頭，又是羞愧又是懊喪，拖著耷拉在膝彎的褲子挪到牆邊，伸出被打得又紅又腫的手去拍牆面。
韓復的語調格外冷，「說話。」
殷朔的心都快震出來了，哭喪著臉根本說不出口。
「說話！」韓復吼他。
殷朔一張小臉團在一起，用力在牆面上打自己的手掌，韓復走過來握住他雙手手腕，讓他的手掌更重地擊在牆面上，「說！你是殷朔！你向韓復保證，從此之後不會再因為個人的私心作弊！小朔，聽清楚，武功也好，異能也罷，這是你的本事！可是，如果你用武功是存了投機取巧的心思，我會很失望。如果運用真氣可以讓我們贏得比賽，你每天辛苦的練習不是都變成了笑話？我不是說你不可以動用自己的力量，但是，以作弊為目的，絕對不行！」
殷朔的臉紅紅的，半是羞愧，半是因為太過用力，「嗯，小朔知道了。」
韓復放開他的手，又回復了那種冰冷的語氣，「說話。」
殷朔拍著牆面，「我叫殷朔，我保證，以後不會隨便作弊投機取巧。我叫殷朔，我保證，以後不再作弊投機取巧……」殷朔一遍遍念著，越念越難為情，拍牆的聲音雜進他的保證里，再帶上一個又紅又腫的屁股，真是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拍完一百下，小傢伙的手已經徹底腫了。
韓復看著殷朔團在一起的小臉，不知道有多心疼。但他卻知道，孩子剛開始犯錯的時候，就一定要下狠心扳過來，今天罰他，也是為了他以後少受罰。因此，韓家長在心裡嘆了口氣，壓抑住自己想替他揉揉手掌的情緒，淡淡道，「還有呢？」
作者有話要說：韓復好狠，小朔好可憐，這一章寫得我心都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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