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裙子……夢魘
明明宋博文是情真意切的，可沈紓的內心卻是沒有絲毫波瀾，掀了掀眼皮道，「不太習慣。」
宋博文眼睛眯了眯，掠過一抹沉思。
不太習慣？
不太習慣和親生母親住在一起？
想到這裡，宋博文打量的目光看向沈紓，眼裡帶著審視的意味。
事先蘇涵如和他說起榆城的小女兒時，他是沒怎麼在意的。
甚至有些厭惡。
畢竟，離開親生母親九年的孩子，當有機會和親生母親一起生活時，怎麼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吧？
他甚至在想過，如果沈紓像一塊狗皮膏藥般粘著宋家不放，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第一次見沈紓，他是感到非常驚艷的，當然僅僅局限於外貌而已。
沈家姐妹倆的容貌都有點像蘇涵如，卻青出於藍勝於藍。
她們與蘇涵如最大的不同，應該是沈漫和沈紓都散發著冷漠淡然的氣質。
如果說沈漫的冷淡是後來被逼的，那麼沈紓的過去究竟發生了什麼？
宋博文沉思的眼裡染上一絲興味。
思罷，宋博文語重心長道，「既然紓紓是這麼想的，那就依著紓紓吧！但是你要記得，要長回來看看你媽媽。」
「還有學校里要是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就打電話給你哥，你哥當年在學校的名氣可不小啊！」
沈紓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嗯。」
蘇涵如若有所思的看著宋博文，怎麼也想不通他為何要答應沈紓。
…
雨斷斷續續的下了幾日，就這樣伴著陰雨到了八月份。
這日，天好不容易放晴，陽光明媚晃眼。
蘇涵如原本在沈紓來之前就給她準備了些衣服，奈何沈紓自來宋家后一件都沒碰過。
豈料宋博文在這件事情上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面呵斥了蘇涵如。
說是這麼多年沒見，怎麼能這麼隨意？況且沈紓九月份就要開學了，怎麼能沒有些搭配的衣服？
沈紓到是沒說什麼話。
她不穿完全只是因為不想穿而已。
蘇涵如的臉色一時間卻有些難看。
當即說要親自帶沈紓去商場里買些合適的。
原本也是要帶沈漫去的，但是沈漫似乎對出門十分抗拒，以身體不適拒絕了。
商場里。
沈紓懶懶散散的跟在蘇涵如身後，壓低的帽檐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蘇涵如走在前面，溫婉的笑著。
蘇涵如帶著沈紓進了一家店，仔細的挑選了幾件裙子，讓沈紓去換。
沈紓的視線盯著那幾件裙子好久，猶豫了一會兒，慢吞吞的拿著去了試衣間。
試衣間里，沈紓背靠在門上，閉住了眼睛，努力不去想那段自以為遺忘了的記憶。
可那幽深黑暗的記憶，如同暴雨般襲來，讓人難以承受。
「小妹妹，你的裙子真漂亮」
「借給哥哥穿怎麼樣？」
「哥哥穿完就還給你怎麼樣？」
男人猥瑣的話語不停地回想在沈紓耳邊，讓沈紓的腦袋有種快要爆炸的感覺。
手機抓住的裙子的手不由得攥緊，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蘇涵如在外面等了一會還不見沈紓出來，眉角有些不耐，卻礙於服務員在身邊，不好發作。
抬腳走到沈紓所在的試衣間，輕輕扣了扣，「紓紓？」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硬生生的將沈紓從可怕的夢魘中拉出來。
沈紓深呼吸一口，壓下心底的不適，「我在」
說完，目光深沉的看一眼手裡有些攥的已經變形的衣服，轉過身將門打開。
蘇涵如看見沈紓並未換上她給挑選的衣服，臉上的笑意有一瞬的凝滯。
旁邊服務員的低聲竊語傳來，蘇涵如尷尬的笑笑，似關心的走上前，緊緊握著沈紓的手腕，「紓紓，怎麼，不喜歡這幾件裙子嗎？」
手腕上劇烈的疼痛傳來，讓沈紓的意識更加清醒了些，卻也沒撫開蘇涵如的手，語氣如一灘死水般，「不太合適」
蘇涵如臉上的表情才微微好了些，拿過沈紓手裡的衣服，對著服務員有些歉意的道，「不好意思啊，我女兒說不太合身。」
店員的看著蘇涵如的態度，到是有些不好意思，接過了蘇涵如手裡的裙子。
就在蘇涵如說去下一家店看看，走到門口時，卻被店員匆匆叫住了。
店員一臉為難的道，「這位太太，這衣服……」
蘇涵如看著店員指著的地方，褶皺的厲害。
臉色有些不好看，「這……應該不是我們弄得吧？」
要是承認了這是她們做的，那她們的名聲……
這家店平時來的也就是江城的那些貴婦人們，估計還沒走出商場，就已經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
餘光瞥到店裡零零散散的視線遞來，蘇涵依舊維持著臉上的笑意。
沈紓看了眼被店員抓在手裡的衣服，道，「就要這幾件吧！」
蘇涵如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掃了眼沈紓，「紓紓！」
沈紓卻道，「就這幾件吧，不是說買給我？」
店員聽到沈紓說的話，心裡早就樂開了花。
這幾件裙子可是不便宜呢！
蘇涵如見沈紓如此固執，也不想站在這裡丟人，從包里遞出一張卡交給店員。
店員刷了卡，將打包好的衣服遞給沈紓。
沈紓伸出手，手腕上一圈紅色的紅痕映入店員眼中。
店員瞅了那道紅痕幾眼，眸底有些飄忽。
沈紓未理會店員的目光，拿了衣服就往外走去。
蘇涵如跟在後面，看到沈紓目中無人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突然，蘇涵如感到胳膊一陣疼痛，突如其來的衝擊讓她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還未等她回過神時來，就聽到一道尖利的聲音，「誰啊！走路不長眼睛啊！」
蘇涵如顧不得疼痛，擰著眉看過去，看到對面的人是誰后，輕嗤一聲，「也不知道是誰不長眼睛！」
絕對是她故意撞上來的！
沈紓聽到蘇涵如的聲音，停下步子回頭望一眼，只見對方臉上的怒氣尤甚。
無意理會這些，沈紓就那麼站在邊上，視線冷冷的看著她們。
女人聽到蘇涵如的話，不客氣的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宋-太-太啊！宋太太撞了人不道歉還覺得自己挺有理！」
女人旁邊跟著的少女有些天真的問道，「姑媽，哪家的宋太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