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亡妻歸來(1)
回到家,馨雅在廚房做晚飯,我坐在沙發上琢磨,怎樣按孟婆的提醒,拿過去的生活細節來進一步刺激馨雅對前世的記憶。
妻子當年走後,除了能燒給她的東西,所有個人用品能留存的我都原樣保存著。
晚飯後,我找出我第一次出國時給她買的禮物,那是一串適合秋冬季套在高領毛衣外的石榴石長項鏈。
那時因公出國,根據所去的國家不同一天只有幾到十幾美元不等的零花錢,大家都會把這些零花錢省下來在國外買點禮品或者回國後到免稅商店買點進口商品。
但是出去一次,能省下來的美元數是非常可憐的。
我出國去的第一個國家盛產石榴石,有很多不同大小和品質製作的石榴石飾品。
我給妻子買的那件項鏈是用很多不及黃豆大小的碎石榴珠串起來的,因為珠子比較小,工藝人將幾串併到一起編織成花環一樣的,增加了一些狀似花朵的結,這樣一下子增加了質感和份量,視覺上看上去比單根粗細就好看多了,加上打磨的效果,在光線下既沒有那麼誇張,卻依然泛著紫紅色的璀璨光亮,有一種低調內斂的韻味。
之所以買這個,覺得好看是一方面,禳中羞澀才是根本。
不知道妻子是出於鼓勵還是真的喜歡,送給妻子后她一個勁誇好,多年後的秋冬天她依然會穿戴著,我想她可能確實喜歡,喜歡那串項鏈,或許更喜歡那份溫馨的記憶吧。
我將這串項鏈不動聲色地放在餐桌上,自己則假裝聚精會神地看著電視。
馨雅第一次經過餐桌的時候好像並沒有注意到,第二次經過的時候大概是眼角的餘光掃到了這串項鏈,已經走過餐桌的腳步折了回來,拿起來放在手上抻了兩下,然後就掛在了自己光著的脖子上。
待我再往馨雅這邊看的時候,馨雅已經坐在餐桌邊上,把項鏈握在手中,靈魂出竅的樣子。
「這是哪來的?」我走過去,摸了摸馨雅手中的項鏈。
馨雅沒有看我,依然還是那樣出神的狀態,但用聲音跟我互動說:「你送我的呀!」
「我怎麼不記得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我們剛結婚不久,你第一次出國的時候啊。」馨雅這時張大眼盯著我,意思好像是說:你怎麼這個都不記得了?
「我想不起來了,還買別的了嗎?」我想進一步誘導她。
「還有哇,那個手鏈呢,」馨雅站起來,看了看兩個手腕,又在桌面上地面上搜尋:「那個石榴石的手鏈怎麼找不到了?」
那是條白銀底座、鑲著大顆粒亮閃閃石榴石的手鏈,也是那次出國時給妻子買的。
我本想如果項鏈刺激不成功再用手鏈的,馨雅居然很快就想到了手鏈。
「是這個嗎?」我從兜里掏出那個手鏈在馨雅面前晃了晃。
「對對,就是這個!」馨雅兩眼放亮,興奮地從我手上奪走了手鏈:「你在哪兒找到的?」
我這時已經抑制不住了,恨不得一把將馨雅摟緊懷裡,告訴她:我是你老公,你是我日思夜想的老婆啊!
但我還是怕嚇著馨雅,只是捧起馨雅的臉,柔聲問她。
「那我是誰呀?」
「老公啊!」馨雅毫不猶豫地答。
如果放在以前,我認為馨雅又落入幻想的狀態。但現在不一樣了,我再也難以抑制也不想壓抑自己了。
我迅疾環抱住馨雅,讓她緊緊貼在我胸前,注視著她的眼睛,嘴唇一點點向她的嘴唇靠近。馨雅沒有抗拒的意思,眼睛微微閉上,我能感受到她砰砰的心跳和加重的鼻息……
馨雅驚醒過來來推開我的時候,我們已經相擁著好一會兒了。
但她時不時要去把已經放在一邊的項鏈和手鏈拿在手上把玩著,一會皺眉,一會兒傻笑,一會出神,但是並不與我討論。
我想她現在是正常人的狀態,不好意思去探討她「非正常狀態」下的身份。
那晚,躺在二樓的床上睡不著,很想把馨雅叫到二樓我的房間,即便她還不清楚自己是誰,但是我明白,我想可以以男朋友的身份擁有她的身體。
電話撥出去,在馨雅接聽之前,我還是先掛了。
用項鏈和手鏈主動去刺激馨雅成功以後,我連續都用類似的辦法幫助馨雅恢復她對上輩子的回憶,而且效果確實是越來越明顯,有時馨雅還跟我討論她所憶起的東西是不是真的。
我不說真的還是假的,只是每次都引導她想起更多細節,至於她對她和我的身份認定,我只是任由劇情走,等她從恍惚中清醒之後,我也並不去肯定或者否定彷彿夢幻劇中的角色。
但是我始終不敢貿然把桂梅,孟婆和她自己的那些事和盤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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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去汪教授那兒看病的時間,我心裡已經有數了。
我並不是不相信科學要否定科學,也不是我自己就此就成為了一個不折不扣的迷信狂,更沒有要貶低汪教授的意思。
實際上無論西方還是東方,自古以來一直存在著無數關於人的死亡與再生、人或鬼的不解之謎,科學巨匠愛因斯坦也不認可人的「死亡」,科學家們正抱著無限的好奇和興趣借用現代科技手段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這方面的探索和研究,我們怎能要求汪教授超越世界所有相關領域的科學家,發現和破解那些生與死、靈與肉的謎題。
「以後就別去看汪教授了吧,看也看不出個名堂。」
「你現在的情況還這麼嚴重,怎麼能不去呢?汪教授雖然態度一度含糊搖擺,但人家最後不是有了新的認識嗎?人格分裂不比夢遊症簡單,我們不能因為對他有過意見就耽擱治療啊。」
馨雅對汪教授的研究成果心裡不太有底,她之所以這麼說,我想還是出於對我的擔心,同時也沒有什麼更好的選擇,畢竟汪教授是著名的心理專家。
「不如就在家裡你給我做做心裡疏導就行了。」
「我哪成啊?」雖然嘴上這麼說,從馨雅的口氣和表情,她應該是不反對做這樣的嘗試的。
我趁機鼓勵她說:「你肯定沒問題的,你沒發現我特別服你管,對你言聽計從嗎?」
見我嬉皮笑臉,她以為在逗她,有點泄氣:「還是算了吧,人家都是大專家都沒有好的效果,我算什麼呀。」
「你有汪教授不具備的優勢啊。你可以睡覺的時候用個手銬把我跟你拷在一起,這不就萬無一失了?」
馨雅用愣愣的眼神看著,羞澀地低下頭,什麼也沒說。
去看汪教授的事情就這樣取消了,可是一起睡覺的事情,誰也沒再提。馨雅肯定不好主動提,我是擔心她一時接受不了,一直在想著怎麼把這裡面的秘密逐步透露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