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自作準備
李氏接到太子妃派人傳話,倒是沉吟了半晌道:「你去回了太子妃,我這裡一切都好,至於那邊屋裡的如何處置,還要等太子妃示下,不過既然太子妃有勞姑姑過來傳話那倒也罷了,我也少費些心思,只一條,請姑姑轉告太子妃,無論最終結局如何,我只跟著娘娘就是了。」
「奴婢知道了,也請側妃娘娘自己保重。」
太子妃聽完女官傳回的話,嘆了口氣:「這李氏像是水做的人,一般看的就是通透,只可惜她雖通透到底是病歪歪的,可到底身子骨一向不好,像是個美人燈似的,風吹吹就壞了這一路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跟咱們走。」
「娘娘倒也不必如此沮喪,不是還沒到那一步嗎?」
「沒到那一步卻也快了,如今還能指望有什麼新的處置,陛下能夠維持現狀,已經是N寬了,你想想,一旦陛下下了旨意,絕不可能只處置我們這幾個東宮裡有多少人,有一個算一個連帶你們都得一塊兒跟著遭罪,我怎麼能不為這麼多人先做些打算呢?倘若只是離開京城倒還好些,倘若是流放嶺南,那也得把你們給安頓好,否則豈不又是我們的罪過?」
「娘娘……」
東宮裡太子妃在為著之後的流亡生活做著全面的打算,而太子也不比她們好上多少,東宮如今的情況已經近乎圈禁,太子除了每日喝酒。就沒有其他事可做。
他與太子妃不同,太子妃要考慮的是東宮這麼多人接下來的生活,而他呢,始終都想不明白,究竟為何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更要命的是,他根本就猜不到到底是誰在背後要他的命。這是最恐怖的。被打到的塵埃卻並不知道是誰在背後動手。
就好像是死也做了個糊塗鬼。
如此內心煎熬,太子也不知該怎麼辦。
而東宮之外,皇後知道已經沒有任何轉還的辦法。
皇帝的話已經說的很明顯了,太子是徹底傷了他的心,叫他失望了。
那麼她要做的就是能給自己的兒子找一條好一些的後路,而不是流放嶺南。
流放嶺南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殘酷的,哪怕是皇族到了嶺南,如果沒有大赦就不能回京,後代也全部會淪為流人之後,哪怕他們曾經是金尊玉貴的皇族。在嶺南不過是螻蟻一般。
死個把人,根本就不會被人注意,死在嶺南甚至會無人收斂,無人立牌,更別提祭祀香火。
到了嶺南,他們還和普通流放嶺南的平民官員不同。除非是皇帝大赦天下,再加一道恩旨,他們才能回來,否則這生生世世子孫後代。不得入官,不得科考,永世都是流人之後。
而皇帝呢,並不想對太子趕盡殺絕,畢竟是自己的長子,更是自己和皇后的兒子。如今皇后尚在,他尚且也要顧及到皇后的體面,再加上太子這許多事中也有諸多疑點,他不一定是主動出手的那個,但背後一定有人出手害他。
皇帝不是不知道這其中有一點,可是這許多事看下來,太子並不具備處理這一系列危機的能力,那麼這儲君之位。自然也就擔不起來了。
皇帝已經下定決心廢太子了,而皇后也已經不再奢求能保住兒子的太子之位。他看著空空蕩蕩的寢宮。內心。一片蒼涼。核實他和皇帝也曾有過恩愛甜蜜的時光,可這許多年過去兒子長大成人卻被迫捲入了諸多的宮廷鬥爭之中。二
而如今他們母子倆敗了。她也不想再折騰了。也許自己拼盡全力,還能為兒子博得的一線生機,可如今皇帝並不想趕盡殺絕,他生怕自己一不起走錯,皇帝便真的要徹底斬草除根了。
她可以不要這皇后之位,可她的兒子必須活著,她的子孫後代也必須堂堂正正地活著,而不是。千里到嶺南去過那種受驚苦楚的生活。
還好皇帝還留了一線,並沒有叫人將她禁足,她收起內心的悲傷。劃破手指寫下一封血書,藏在自己貼身的一枚鏤空的金簪裡頭。
將簪子交給了宮中的一個小宮女。由她出宮之後改換行頭,將這枚簪子送進了攝政王府。
好在此時皇帝並沒有牽扯到皇后的頭上,因此這一趟出宮也不過稀鬆平常,而那枚要命的簪子也不過就是粘在女子的頭上,做尋常裝飾之物罷了。
宴清歌見到那名宮女的時候,一臉的疑惑不記得自己見過此人,可卻為何突然出現在自己府上呢?
「奴婢是皇後娘娘宮裡的,奉娘娘之命,有東西要交給王妃。」
晏清歌聽到這話內心猛然一驚,皇帝並沒有下旨禁足,皇后只是單純的處置了太子。可皇後派了個宮女出來。這不是明擺著要把攝政王府也綁上這條賊船嗎?
「你說你是皇後娘娘的人本妃為何從來不曾見過,你說真是皇後娘娘有話要傳怎麼不叫那些本宮常見的大女官,卻派來你這麼一個前後不知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罷了,不管你要傳誰的話都請回去告訴你主子。想傳話啊可以用其他手段,不必假借皇後娘娘的名頭。想要藉此災害皇後娘娘是斷斷不能的!」
宴輕歌並沒有見那位宮女也並沒有看到簪子里的東西,便叫人家給打發回去了。不是她冷心冷情。此時太子倒是危險,可皇后無恙,她要傳遞消息,那可以換另一種手段,而不是派了這樣一個宮女鬼鬼祟祟的到攝政王府上,這不是明擺著要將攝政王府也綁上這條賊船嗎?她是決然不許的。
「娘娘您就這邊讓她走了,如果她真是皇後娘娘派來的人,該怎麼辦呀?」劉尚儀兼宴輕歌將那小宮女打發出去,有些擔心的說到。
「皇後娘娘中宮,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該怎麼做,她的內心明鏡似的,這個小宮女本宮沒見過,你們倆也沒見過。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她帶什麼話本宮都不相信。」
宴輕歌說完,也不顧在場其他人的神色,徑自去了。
倒是搞得在場其餘人等都是一頭霧水。
宴輕歌心裡很清楚,那個宮女有可能是皇後派來的,但她卻不能接下皇後派人送出來的東西。
更何況是在如今這時候。皇帝雖處置了太子,可皇后還沒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就用這樣的手段,實在叫人有些為難。
不過這也的確是需要將這件事情告訴夫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