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是夢嗎

「蘇余，你在做什麼？」不遠處楊威的喊聲，我心裡一驚。

「你走開！」我慌了，遠處不僅有楊威，還有一個年輕的小姑娘。

楊威陰沉著臉，一邊的小姑娘卻滿臉放光的盯著我，看樣子是和楊威有什麼關係。

「楊威，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子。」

我抓了抓頭髮，懊惱極了，怎麼又在這裡碰到楊威了呢。

前幾天剛抓到他出軌，而現在我被撞見和別的男人糾纏，楊威不誤會我都不行。

那年輕的小姑娘火上澆油來了一句，「哥，別生氣，嫂子這麼漂亮，說不定是那男人碰瓷呢。」

很明顯的暗示，這小姑娘真是一個綠茶。

楊威的臉色更難看了，丟下一句：「趕緊跟我回家！」

話畢，他轉身帶著小姑娘走了，留下我在原地不知所措。

陳琦想要拉我的手，我甩開了，然後跟上楊威。

回到家，我在卧室里想著怎麼解決陳琦這個大麻煩。

開門聲傳來，我連頭都懶得抬。

「嫂子，你能幫我個忙嗎？」

我抬頭一看，是那小姑娘。

錯開她的問題，我問道，「你叫楊威是哥？」

小姑娘笑著說：「我是早年前，乾媽認的乾女兒，嫂子喊我曲優優就行。」

這次她來找我，是想讓我幫忙介紹工作。

她在本市一個三本大學畢業，想找一份體面的工作，卻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我點頭應付了一下，飯桌上，公婆和楊威對曲悠悠十分的照顧，能看得出他們很喜歡這個女孩。

飯後，楊威和他爸媽以及曲悠悠在客廳說話，我熬不住，先躺下了。

夜深了，卧室門開了，我知道是楊威，可我不想動。

「余余，睡了嗎？」我不想搭理他，更不想解釋今天在樓下陳琦的事情。

我側著身子，不理會楊威。

耳邊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是楊威在找什麼。

一會兒，我感到手指在按什麼東西，眯眼一看，是楊威拿著我的手機解鎖。

我心裡咯噔一聲，他終究還是不願相信我。

而後，曲悠悠的聲音傳來，「哥，你快來。」

楊威應了一聲走出房門，我心裡冒出一股異樣，這小姑娘並不是那麼簡單。

過了許久，楊威都沒回來，而我，徹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公婆喜笑顏開的做早飯，茶几上放著一個拆開的文件袋，我拿起文件袋，婆婆的臉色變了。

「余余，別看了，吃早飯了。」

她的臉色緊張，想拿走文件袋，我後退一步，直接抽出了裡面的東西。

看清之後，渾身顫抖。裡面是房產證。

現在這個房子是為了我和楊威結婚準備的，簽買房合同的時候，恰逢我出差，而楊威催得很急，說是位置好戶型好的房子最剩下這一套了，而這房子又很搶手我們再不買下就被別人買走了。

電話里楊威很急，那時我相信他，所以我直接把卡里的兩百多萬打給了楊威，可我卻疏忽了房產證上面沒有我名字。

沒有我名字的房產證現在堂而皇之的被公公婆婆拿出來，還有這個叫曲優優的小姑娘，還有楊威的出軌。

現下發生的一切，打得我一個措手不及。

我拿著房產證，把楊威叫了出來，有些質問的語氣，「這是什麼意思？」

楊威沒想到我會發現這些，他埋怨的看了公公婆婆一眼。

「余余，不是你想的那樣。」

好一個不打自招，看著楊威現在這個樣子，愈發讓我覺得噁心了。

「把兩百萬還給我，這房子任憑你們處置，否則休想。」

話畢，我帶著房產證回到了房間。

這兩百多萬是這麼多年來我辛辛苦苦打拚攢下來的，我不能拱手於人，誰也不能。

我鎖好了房門，確定楊威進不來。

顯然把房產證放在家裡是不安全的，四個人都在虎視眈眈。

沒辦法，只能先帶去公司了。

難得陳琦沒有湊上來，整個上午過得還算是安穩。

中午快吃飯的時候，姚瑤湊了上來。

「余余，看你這兩天情緒都比較低迷，想必你家那口子沒少折騰你吧。」

姚瑤一直都很八卦，但性子很不錯，是我在這個公司里最好的朋友了。

可她不知道，這句話卻是在我傷口上撒鹽。

我挽著姚瑤的胳膊，「就你話多，我們去吃飯吧。」

起身的時候，意外的撞到了一個人身上，他擋住了我的路。

我抬頭看，是姜川。

他西裝革履，還是當年那般帥氣，但臉色一直煞白，很陰鬱。

看著姜川來了，姚瑤很識趣的就走開了，最後還丟給我了一個「她都懂」的眼神。

「蘇余。」我想躲，但姜川叫住我。「今晚不要回去，危險。」

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是讓我筋疲力竭，我內心防線快崩塌了。

我不知道姜川這是什麼意思，甚至我都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是不是姜川。

「你能不能放過我，不管是人是鬼，離我遠點行嗎！」

說完這句話，我拿起包扭身就走了。

我的心裡很疼，拐角處我蹲下身子，聲淚俱下，這種感覺太煎熬了。

我怎麼可以對姜川說出那種話，他可是姜川啊，曾經我心尖尖上的人啊。

明明還在公司，但我周圍越來越冷，越來越黑，如同深不見底的冰淵。

那天晚上那個婆婆的聲音再度響起，「陰陽兩路，生死各算。」

冷，實在是冷，我的眼皮越來越重，直到失去意識。

再睜眼，我周圍伸手不見五指，黑漆漆的一片，還夾雜著猩紅。

我瑟縮著，前面還有戴著枷鎖的……透明的人，被兩個人押著往前走。

他們往我的方向走來，在靠近我的時候，一個全身純白的帶著白色高帽的人，手拽著鎖鏈慢慢逼近我。

我害怕，想躲，但身後是懸崖，還有恐怖的叫喊聲。

在白色衣服的人抓住我瞬間，她旁邊黑色的衣服的人一臉驚恐的將白衣拽了回去。

我聽到了黑衣竊竊私語的聲音。

「這個人我們動不得，她身上有……的氣息。」

我沒聽清黑衣說的那個人是什麼人，但我見到剛剛滿臉兇相的白衣瞬間變得畏懼了起來。

「小娘娘，多有得罪，還望恕罪。」

說完這句話，我面前的黑衣白衣兩個人，還有那個被押著的人，都變成了一抹煙，消失在我眼前。

我看著周圍，每個人都面目猙獰，還有些人並沒有臉，甚至連頭都沒有。

他們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向前攀爬著……

「啊啊啊啊！」

我聲音嘶啞的嚎叫著，整個人汗涔涔的。

「余余，你終於醒了。」

是楊威的聲音，他在我床邊。

我揉了揉眼睛，發現我正在醫院的病床上躺著。

「這是怎麼回事？」

楊威假惺惺的想要握住我的手，我不動聲色的迴避了。

自從那事之後，楊威讓我覺得噁心，和他一點點的肌膚之親我都不想有。

楊威尷尬的笑了笑，「你同事打電話給我，說是你在公司暈倒了。」

暈倒，竟然是暈倒，那剛剛發生的一切難道就是一場夢嗎？

可是那個夢，怎麼這麼真切。

「余余，醫生說你身體沒有大礙，今晚我們回家吧，咱媽給你燉了雞湯。」

看著楊威這樣殷勤的樣子，我莫名想起了姜川和我說的話。別回去，有危險。

我不知這話幾分真幾分假，但我一定要回去看看，是真是假，到底為何，我一定要弄明白。

在楊威殷切的目光里，我點了點頭，同樣虛情假意道。

「難得她為我準備東西，那自然不能辜負她的好意了。」

楊威的眼睛里有一閃而過的竊喜，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