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個半價
「拜託，那是人販子哎大哥，人販子是啥你懂不？專門拐賣婦女兒童乾的都是傷天害理的勾當，那抓起來是要殺頭的，你要是買了她，她敢聲張嗎？她敢跟你鬧嗎？大哥你自己說她敢嗎？」唐然道。
「那不敢。」方老三搖頭道。
「別說她不敢，就是真有人問起她們的來歷來，她甚至還得幫著你一塊兒糊弄別人呢，因為她們怕被官府知道啊！」唐然道：「大哥你自己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方老三聞言一想好像還真有可能，頓時激動的連連點頭道：「對對你說的對。」
「而且大哥你再想想，那倆人販子那腰身，那大屁股蛋子，那大胸脯子，一看就是能生兒子的樣兒，這麼現成送上門的媳婦兒大哥你上哪找啊？大哥你不想天天摟著個漂亮媳婦兒睡覺啊？你好好想一想每天晚上摟著媳婦兒臉貼在大胸脯子上睡覺那感覺，嘖嘖嘖嘖。」唐然小臉一臉邪惡的模樣道：「人活一輩子不就是為了這個來的嗎大哥？」
方老三聽著唐然滿嘴邪惡的土話再一想候娟那小模樣，頓時心裡痒痒的都不行了，忍不住就咽了口口水道：「那…那得多少錢啊？」問的時候心裡頗有些忐忑，很是害怕唐然要的太多的模樣。
「他們賣多少？」唐然問道，他可不知道這年頭販賣人口的價格，可不得先問一聲嗎？
好在方老三沒多想，聞言就說道：「二十五兩銀錢。」
「一個？」唐然問道。
「對，她。」方老三聞言以為唐然問的是哪一個，就指著小兄妹當中的小姑娘道：「我們東家想買她給少東家當童養媳。」
他這一指頓時嚇的小姑娘直往小男孩身後躲。
「真黑啊，一個瘦皮猴子似的小丫頭片子竟然要這麼多！」唐然聞言頓時道：「我可比他們公道多了，我賣的便宜，一個十五兩，童叟無欺。」
「十五兩？！」方老三聞言頓時露出為難的模樣。
「第一個十五兩，第二個半價！」唐然那孫子多精啊，一看方老三露出為難的神色頓時就明白方老三買不起了，立刻就說道。
「我一個都…都買不起。」方老三低著頭道，他還以為唐然要倆都賣給他呢。
「你買不起不還有你東家呢嗎？你想辦法勸他買一個，不就可以半價從我這裡也買一個了嗎？」唐然道。
方老三聞言頓時恍然大悟的模樣點頭道：「對呀，我可以勸東家買人販子……」只是正說著突然神情又萎靡下來道：「可萬一東家不聽我的怎麼辦啊？」
「那你就好好跟他說啊，說通了你們東家買一個，你買一個，那今天晚上你就能抱著媳婦兒睡覺了，你好好想想人販子那大胸脯子，那小模樣，那抱在懷裡睡覺什麼感覺，而且我可告訴你啊大哥，這價錢就今天這一次，我這也就是看你人老實真心想買，換了別個我實跟你說，十五兩銀子一個絕不二價，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你趕緊的吧！」
唐然嘚吧半天也是有點急了，生怕前院人家已經談好拿錢走人了。
方老三心中想著候娟那小模樣，被唐然的土話一挑逗頓時心中一片火熱，聞言趕忙連連點頭道：「哎哎，我這就跟我們東家說，我這就去！」
一邊說一邊爬起來就往前院跑，當真是一副急不可耐花枝亂顫的模樣，顯見的想媳婦兒想的都不行了。
真…真賣出去了！
那倆跟邊上擔驚受怕的小兄妹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一臉獃滯的模樣張著小嘴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心說這什麼情況？話說我們是同齡人吧？是一起被拐的被拐兒童吧？我們這還擔驚受怕呢，怎麼他嘚吧嘚吧就把人販子給賣出去了？他到底是什麼人啊？空手套白狼也沒這麼套的吧？這玩意兒完全沒見過啊這個！倆小孩一臉懵逼感覺人生觀都要被唐然給崩碎了的模樣。
此時。
前院。
院子中間小石桌邊，方老頭和中年婦女對面坐著，侯娟在邊上站著。
「行吧方老爺，既然您不願意買那倆小子我們也不強求了，貨賣有緣人嘛，我們二十五兩銀錢人錢兩清，可以吧？」中年婦女跟方老頭談了半天見方老頭也不願意買唐然和小男孩，就也不糾結了，反正賣不掉還能折割呢，也虧不了，就不強求了。
「這才是正事兒，你說我沒事兒買倆半大小子幹嘛呀？自己家糧食還不夠吃呢。」方老頭聞言頓時點頭道。
「那既然這樣，人方老爺您也看過了，就付錢吧？」侯娟道。
「行，你們等我一下，我這就去給你們拿錢去。」方老頭聞言點頭，站起來往屋裡走去。
說著方老頭站起來轉身往屋裡走，還沒走到門口呢，就見方老三急沖沖的從後院跑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喊：「東家！」
「老三你不好好在後院看著孩子突然跑過來幹什麼？那幾個孩子呢？」方老頭看到方老三皺眉問道。
「孩子都在後院呢，就是我有幾句話想跟東家您說。」方老三忍不住看了侯娟一眼道。
「有話跟我說？什麼話？」方老頭問道。
方老三聞言下意識的又瞥了中年婦女和侯娟一眼，張了張嘴道：「那個…東家我…我想跟你私下說。」
方老三的神情看的侯娟二人心裡咯噔一下，懷疑唐然是不是跟他說了什麼觸動了他的惻隱之心，只是當著人呢，就沒表現出來，假裝沒事人似的看著方老三和方老頭說話。
「什麼話還不能在這說？你就直接說吧，這也都不是外人。」方老頭沒把方老三的話當回事兒。
方老三聞言神情有些著急，因為再傻他也知道那話不能當著侯娟她們面兒說啊，他要真說了人還不得直接炸了？就說道：「東家，我真的得跟你私下說，真的，特別重要！」
「到底什麼事兒呀還非得私下說，那你跟我到屋裡說吧。」方老頭見方老三執意要私下跟他說終於點頭道，說著轉過頭一臉歉意的對中年婦女道：「他大嫂子你們先等我一下，我跟老三說兩句話就給你拿錢。」
「哎哎，方老爺您請，我們不著急，就在院里等您。」中年婦女滿臉堆笑的模樣點頭道。
方老頭聞言沖侯娟倆人點了下頭，帶方老三進屋說話去了，等倆人進屋，中年婦女當時就變了臉色道：「我在這盯著，娟子你趕緊去後院看看那幾個小崽子幹了什麼，我感覺這有點不對勁兒。」
「好！」侯娟心中也感覺事情不太對，聞言趕忙就往後院跑去。
三步並作兩步侯娟就從廂房拐角的通道來到後院，一眼看到唐然幾個老老實實站在後院彷彿認命的模樣，這才把提著的心給放下了一些，鬆了口氣，頓時就又聞到了後院那股屎尿騷味。
就捂著鼻子皺著眉頭走過來問道：「你們三個剛才跟那人說什麼了？他怎麼跑出去了？」
「姐你可回來了，你怎麼出去那麼長時間啊？」唐然見侯娟過來頓時眼珠子一轉，小臉露出甜美的笑容迎了上去。
侯娟聞言皺眉上下打量著唐然，神色不善的道：「你跟我廢什麼話？我問你剛才你們跟那人說了什麼？他為什麼跑出去了？」說著目光在唐然和那倆小兄妹身上環視。
那倆小兄妹此時彼此相互抓著對方的手，被侯娟盯著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也不敢說話。
「姐你著什麼急啊，我這不就給你說呢么。」唐然一副小機靈鬼的模樣從牆邊拉過來一個小馬扎道：「姐你坐，你坐下我跟你說。」
「你現在就說！」侯娟看著唐然殷勤的模樣感覺十分可疑，越發沒了耐性，差點一腳把唐然搬過來的小馬扎都踢飛了。
「好好姐你別生氣，我這就跟你說。」唐然一副特有眼色的模樣道：「我剛才給他出了個主意，他跑出去找他東家商量去了。」
「你給他出的什麼主意？！」侯娟聞言頓時一個激靈，一把抓住唐然問道。
「哎呦姐你別使那麼大勁兒，疼疼疼。」唐然一副被侯娟抓疼了的模樣齜牙咧嘴的叫喚，彷彿被侯娟抓壞了似的，只是心中卻在暗自偷笑。
作為一個坑蒙拐騙到遭雷劈的貨，他太明白在被人懷疑的時候怎麼轉移對方的注意力了，想轉移對方的注意力你就首先要吸引到她的注意力，只有讓她關心你將要說的話，她才能在不知不覺中被你帶跑偏。
「你快說，不然信不信我打死你！」侯娟怒喝道，不過抓著唐然肩膀的手卻暫時鬆了一些。
「姐我這不正跟你說著呢么。」唐然齜牙咧嘴的一邊揉著肩膀一邊道：「剛才姐你出去以後我們閑著沒事兒就跟他聊天來著，就說你們把我們賣到方地主家…我說姐你們也真是的，你們想把我賣到地主家你怎麼早不跟我說啊？你們早跟我說了我還會跑嗎？這有吃有喝的你們讓我跑我也不能跑啊！」說著唐然一臉抱怨的模樣。
「你別廢話了，快說你還跟他說了什麼？為什麼他跑出去了？」侯娟對這個沒興趣。
「他跑出去是因為我給他出了個主意能讓他娶上媳婦兒。」唐然無奈的樣子道。
「你沒騙我？」侯娟一臉狐疑的樣子。
「我這有什麼好騙你的啊姐。」唐然道。
「那你給他出的什麼主意？」侯娟還是不相信，怎麼可能，人家一個大人娶不上媳婦兒你一小孩給他出主意就能讓他娶上媳婦兒？你這麼能你咋不上天呢？
「姐你坐，你坐著我給你慢慢說。」唐然殷勤的道。
「你快說。」侯娟催促道，不過雖然還在催促，但卻放鬆了不少警惕，一邊催促著一邊就坐了下來。
「哎哎，我這就慢慢跟姐你說。」唐然聞言滿臉陪笑的模樣站在侯娟身後，順手就給侯娟敲著肩膀道：「他說他娶媳婦兒難，四十好幾了還沒娶上媳婦兒，我就說這有什麼可難的啊，就跟他說你娶不上媳婦兒主要是因為別人以為你沒錢，你只要讓別人覺得你有錢了，那自然就娶上媳婦兒了。」
「沒錢就是沒錢，那怎麼能讓別人覺得有錢了？」侯娟聞言詫異。
「姐這你就不懂了吧？這有錢和別人覺得你有錢他是兩回事兒。」唐然一邊給侯娟揉著肩膀窩一邊說道：「人不都說嗎？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你穿的有面子，人家自然就會覺得你有錢的，但是你自己兜里有沒有錢，那別人是不知道的。」
「那他本來就沒錢，能怎麼人靠衣裝呢？」侯娟問道。
「他沒錢沒關係啊，方老爺有錢啊。」唐然道。
「那方老爺有錢也不能給他吧？」侯娟反問道。
「也沒說讓他給方老爺要錢，就是讓他找方老爺借點行頭包裝包裝。」唐然說著使勁兒按侯娟的肩膀窩。
頓時侯娟一臉享受的模樣叫喚道：「哎喲哎喲，得勁兒得勁兒，對對對，這再使點勁兒！」
「得勁兒吧姐，我這手藝還行吧？」唐然一邊給侯娟按著一邊說道：「你說姐你們也真是的，當初怎麼就不直接跟我說呢？你們要直接跟我說了，咱這我給你按著肩膀咱不就來了嗎？我何至於還要跑呢？還被你們打，我現在胸口還疼呢。」說著埋怨中帶著幾分親昵的樣子。
那倆小兄妹這會兒都快看傻了，怎麼也沒明白唐然跟人販子的關係怎麼突然這麼好了，心說哪的事兒這是？剛才這貨不還要把人販子賣了呢么？怎麼突然就跟人販子一副親姐倆的模樣這麼好了？這都什麼情況？
侯娟被唐然伺候的頗為舒服，都快忘了她到後院幹什麼來了，還好看見了那倆小兄妹目瞪口呆的神情，才想起來，就又問道：「你剛說那包裝，咋包裝？」
「其實也不是啥大不了的，就是讓他弄幾身好衣裳，人多的時候讓方老爺抬舉他幾句，出門的時候方老爺不有車嗎？借著使使，就這麼點事兒。」唐然道。
「這別人就能以為他有錢了？」侯娟問道。
「姐你想啊，如果你突然看到一個人穿的特別光鮮，地主老爺還老給你說好話，出門還有車，如果不認識，你會不會覺得那人家裡有錢？」唐然問道。
「倒也是啊。」侯娟聞言不自覺的點頭道。
「所以啊，別人覺得他有錢了那還怕娶不到媳婦兒嗎？」唐然按完小拳頭雨點似的給侯娟肩膀上敲著道。
「哎喲，沒看出來你這小屁孩還懂這個呢。」侯娟驚奇的道。
「嗨，這算啥啊，姐你別看我年紀不大，這幾年風裡雨里要飯吃的苦多了去了，什麼我沒見過啊。」唐然順口就給侯娟瞎編故事道：「你就說我去年去登州討飯路上遇上的那件稀罕事兒吧，我說出來你們都不一定聽過！」說著一臉神秘的樣子，他這樣其實就是為了勾住侯娟的心神，讓她沒空想別的。
「你說說我聽聽。」侯娟果然被唐然勾起了興趣，聞言頓時就問道。
那倆小兄妹聞言也是露出了幾分好奇的神情，想聽聽唐然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