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躲在管道里的小女孩

環顧四周，江燁找了個高點，蹦了上去。

「父老鄉親們，聽我說，附近都是腐爛的屍體，而且帝國軍發現沒人回去報道，一定會回來的。」江燁對著周圍的人們大聲喊道。

「那我們該怎麼辦啊？」旁邊一小孩子奶聲奶氣的問道。

「所有成年男性站在我的左手邊，婦女兒童還有老人站在我右邊。」江燁望著周圍的人群，當即做了個決定。

「成年男性去尋找一些推車，來拉一些木材和糧食，婦女和老人，去裝一些飲用水，小孩子們去拿一些小的木板，我們向旁邊的森林撤退，等過一陣子風聲不那麼緊了，再想辦法出來。」

慌亂的人群，在聽到如此計劃后開始忙碌了起來。

喊完這些，江燁跳到地上，對著最前面的小男孩耐心講道：「你帶著你的小夥伴兒們，跟在隊伍的後面，把車軲轆印和腳印處理掉，能做到嗎？」

小男孩攥緊拳頭，望著周圍開始忙碌的人群，堅定地回答道：「交給我吧，大哥哥。」

「好，那就快去吧。」江燁摸了摸小男孩的頭，轉向一旁的老爺爺。

「大爺，您在這裡面年紀最大，看起來也有一些威望，我希望你能帶領這群人去旁邊的樹林裡面躲一陣，我不在的時候，希望你能指揮大家生活。」江燁望著大爺，誠懇道。

「謝謝你救了我們，我一定盡全力，大多數人都去逃難了，只剩下我們，我們必會團結一致。」說完，大爺丟下了手中的拐杖，抄起一邊的木板放在了手推車上面。

江燁看著忙碌的人群，稍微鬆了一口氣。

「沐沐，你能推算出這雨要下多久嗎？」江燁對著正在發獃的沐沐輕聲說道。

「按這個雲層的厚度以及風向，估計至少兩天。」沐沐通過江燁的眼睛，望著外面的一切得出了一個結論。

「那時間就夠了。」江燁心中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我們接下來要幹嘛？」沐沐疑惑道。

「我們去城市中心看看，看看會不會有些收穫。一個如此繁華的城市，從幾十萬人被削減到只剩下幾百人，真是作孽啊。」江燁嘆了口氣，向城裡走去。

「那你要小心，我現在也不能幫你什麼，只能幫你留意周圍的危險。」沐沐深吸一口氣，答道。

「這就足夠了。」江燁跳上了一旁屋子的房頂，看著周圍的斷壁殘垣，忽然覺得眼裡似乎進了些沙子。

「風暴，報告情況，你在周圍看到了什麼？」江燁給風暴發出了一條消息。

「附近的活人只剩下了這麼多，在幾百公裡外有一波大概三千人的軍隊，因為下雨而就地駐紮。」風暴答道。

「好，你繼續偵查，我一會兒會叫你。」

「明白，老大。」

「既然事情都辦完了，我也不能白跑一趟，要買的東西一個都沒搞到。」江燁不經意間吐了個嘈。

望著周圍房門大開，空無一人的商店和酒館。「還是算了吧，留給那些需要的人吧。」江燁扭了扭脖子。

「既然你不去拿他們的東西，你可以去王宮裡面拿啊，反正你不拿就會被那個什麼寒落帝國拿走，與其便宜了他們，不如裝進自己的包裡面。」沐沐拿出了一個包子，輕輕地咬了一小口。

「你還真是個天才，我這就去。」江燁沒有一點猶豫，踩著屋頂，於建築屋頂間穿梭而行，不久便到達了王宮。

「啊這。。。」江燁穩站在王宮外一座雕像頂端，眼前的狀況不禁又讓他失落了一下。

人啊，總是會為了金錢和權力爭鬥，在有外敵入侵的情況下，可以團結一致，而過上了安逸的生活后，統治者們總會想盡一切辦法給自己的軍隊和人民找麻煩，說直白些，就是作死。

江燁再次搖了搖頭，也沒那個心情去感慨，因為人死不能復生，最好把這些情感寄托在活人身上。

屍體的腐臭味熏得江燁直發嘔。「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等我出去再一起吐。」江燁將擋在門邊的幾具屍體踹開，進入了王宮大廳。

「還等出去再吐，那你飛在天上不能上廁所，難不成在飛前要拉出三天的份？」沐沐坐在樹枝上吐槽道。

「你好好照照鏡子，看看你。」江燁翻了個白眼。

沐沐立刻變戲法似的變出一個鏡子，睜大了眼睛，似乎在尋找臉上有沒有什麼髒的地方。「挺漂亮的啊？怎麼啦？讓我照鏡子。」沐沐放下鏡子，仰起頭，對著江燁撒嬌道。

「你知道你這麼漂亮，就能不能少說點這些噁心的東西啊。」江燁一臉黑線。

「哦哦。。。」沐沐收起了鏡子，乖巧的靠坐在樹上。

吐槽完沐沐，江燁從包裡面拿出一塊光屬性魔石，將自己的魔力緩慢的注入魔石里。

魔石在吸收一些魔力后，逐漸的發出微弱的光，雖然不亮，但是足以看清周圍的事物。

江燁循著光所指的位置，順著樓梯向下走，來到了王宮最下層的地下倉庫前，五米高的大門明示了這裡面一定有很多值錢的東西。

「我沒有鑰匙啊，怎麼辦？」江燁皺起了眉頭。

「我說你怎麼這麼笨啊，沒有鑰匙，把門砸開啊。」沐沐差點從樹上摔了下來。

「說得有道理，不過，我如果強行打開，會不會引發什麼陷阱之類的」江燁思考道。

「你這麼小心幹什麼啊，人類的精英衛隊也才30級左右，你怕什麼，難不成你害怕一個小孩子的惡作劇嗎？」沐沐焦急道

「看材料就是厚一點的鐵，這種材料的強度不足以支持法陣或者陷阱。」沐沐見江燁仍然沒有動作，便解釋道。

「好，那我就把這東西錘開。」江燁掏出拳套，戴在了右手上。

「喝。~」深吸一口氣，江燁將魔力凝在右拳上，對著大門鎖的位置毫不猶豫的砸了下去。

「Duang~」巨大的鐵門經這一次撞擊，出現了一絲裂紋。

「再來。」江燁這次加大了輸出的魔力，又一拳下去，大門上面的裂紋增加了幾倍。

錘了5下之後，堅固的鐵門因無法承受住如此的撞擊而四分五裂。

掉落的鐵塊掀起了大量的灰塵，，嗆得江燁不停地打噴嚏。

幾分鐘后，煙霧消散了許多，江燁順著光亮，摸到了一個開關。

「這應該是照明用的。」江燁推下了開關。

瞬間，黑暗的大廳被魔石照亮。

「我的媽呀。」燈光灑在周圍一座一座的金山上面，反射出的金光，閃瞎了江燁的眼睛，不計其數的寶藏猶如廢鐵一般被堆在一旁，各種看起來還不錯的兵器盔甲數不勝數，還有些貯藏多年的葡萄酒，屯在一旁的隔間裡面，順著路走，江燁還發現了各種名貴的衣料和獸皮，一個國家經年累月積攢的財富，還是相當可觀的。

正在高興合不攏嘴的江燁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些東西怎麼搬走啊？」

「沐沐，你有什麼東西能把這些都裝下嗎？」江燁進入內空間，懟了懟木木的臉蛋，疑問道。

「這些東西，我找找。」沐沐打開了自己一個又一個口袋，掏出了20枚儲物戒，丟給了江燁，「拿這些把東西都裝走。」

沐沐好像意識到了什麼，補充道：「我給你貼標籤，分類裝好，我有強迫症。」

「好好好。」江燁噗呲一笑，實際上，分好類也會幫助自己整理這些東西，不算是壞的習慣。

拿到戒指的江燁將他們都戴在了手上，一根手指帶兩個，正好。

「使用方法和我的內空間差不多。」江燁嘗試著把眼前的堆成小山的金幣裝進了儲物戒中。

「魔力消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江燁點點頭，滿意的笑了笑。

2小時過後，江燁坐在地上，擦去了額頭上的汗珠。

「這也挺累的，好在都忙活完了，沐沐，這些東西你幫我收起來。」江燁將戒指丟進內空間后順勢躺在了地板上。

江燁看戒指都被自己丟了進去，皺起眉頭疑問道：「按理說空間套空間，這種套娃是不會存在的，為什麼我能把裝滿東西的儲物戒丟到我的空間裡面呢？」

「這是兩回事兒，就像你把戒指放在你的嘴裡面一樣有什麼不能裝的？你的是內空間，又不是人為刻畫的法陣。」沐沐不耐煩的解釋道，順便咬了一口果子，因汁水四溢而被射了一臉甜汁。

「大概明白了，收拾好了，那就離開吧。」江燁慵懶的抬起屁股，拍了拍土，就當要離開的時候，沐沐喊住了江燁。

「你聽，這是什麼聲音？」沐沐輕聲道。

聞此，江燁停下了腳步，屏住呼吸，聆聽著遠處微弱與空氣摩擦出的聲音。

「這是呼吸聲，離這不遠。」江燁沿著聲音的方向走到了一個通風管道旁。

透過光，江燁看見了一個小女孩，蜷縮在不到一米高的方形通道里。

江燁見此後，放輕了腳步，舉起雙手，緩緩地靠近管道口。

「別怕，孩子，我沒有惡意。」江燁伸出雙手，挪開了卡在通道上的護欄。

「出來吧，小傢伙，我不會傷害你的。」江燁用著溫柔的聲音，努力的想要平靜小女孩緊張的內心。

「來，出來吧。」江燁伸出雙手，想要將小孩抱出來。

「不要，不要。。」小女孩害怕的向後挪了些距離。

「別怕~」江燁注意到小女孩渾身被汗水浸濕，嘴唇也有些幹了，於是便摸出了自己的水壺，慢慢的遞給了她。

「渴了吧，喝點水，我放在這。」江燁將水袋放在小女孩的腳前，便向後單膝跪在地上，觀察著這受到驚嚇的孩子。

見江燁退後隔開了一定的距離，小女孩迫不及待的擰開水壺，由於空間狹窄，，小女孩只能擠著水袋，將水灌到嘴裡。

「咳咳。。。」由於長時間沒有喝到水，猛的灌了一大口，反倒把自己嗆到了。

「慢點，不著急。」江燁慈愛的望著她，瞬間有種老父親的感覺。

「呼~」喝飽了的小女孩，擰緊了水壺，並把它抱在懷裡，接著一點一點從管道裡面將自己嬌小的身軀挪了出來。

「謝謝大哥哥，你，你，不會殺我吧。」小女孩戰戰兢兢的問道。

「不會的，來，哥哥帶你離開這裡。」江燁張開雙臂，將女孩抱在懷裡。

「我們回家。」江燁微笑著，摸了下小女孩濕潤的臉蛋，向門外走去。

「哥哥，這裡。。。」小女孩支支吾吾的，想要說出來，但還是忍住了。

「這裡的東西嗎？」江燁看了看被洗劫一空的四周，打趣道：「哥哥幫你收起來，長大了再給你。」

「嗯嗯。」小女孩聽到回答，安心的低下了頭，像小貓一樣鑽進了江燁的大衣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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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江燁走出皇宮外，已經是深夜了，但仍舊下著大雨。

這時，遠處，一道閃電劃過夜空，一聲驚雷傳入江燁耳中，雷聲敲打著人們的耳膜。

看著被雨水淋濕的屍體，和滿地的血水，這雷聲就是像是冤魂的嘶吼，撕碎小女孩脆弱的靈魂，她攥緊小拳頭，將江燁的披風纏在自己的身上，這一舉一動並沒有辦法掩飾內心的恐懼，顫抖的身體隔著基層衣服震動著江燁的心。

「別怕，有我在呢。」看著這隻有相識幾分鐘小女孩，江燁突然回想起了前世，另一個戰場上，同樣的雨，他彷彿看見了無數的冤魂伸出手，來撕扯自己的靈魂，戰後的無數個夜裡，他仍舊能夠聽見亡靈的怒吼。

憤怒的雷，毫不吝惜地砸向大地，遠處的狼嚎聲伴著狂風，吹打在江燁的心坎上，暴雨能沖淡腐臭的味道，卻沖刷不掉戰爭帶給大地和人們的創傷。

他搖了搖頭，給風暴發出一條消息「夥計，我們回家吧。」

「好的老大，我看見你了，這就來。」

隨著一陣熟悉的風刮過，江燁擦乾了臉上的水珠，跳到了風暴的背上。

「去那個方向，我要看看那群人有沒有搬進樹林。」江燁指了一個方向給風暴。

「老大，你為什麼要幫一群人類呢？」風暴不解道。

「可能是習慣吧。。。」江燁嘆了口氣。

「習慣？」看著江燁若有所思的樣子，風暴也就沒多問了。

一分鐘后，來到了廢墟上方。

江燁伸著脖子，朝下方看去。

「看來都已經撤到樹林里了。」江燁又鬆了口氣。

「回家吧，直接給我送到家門口，反正下大雨，雷聲大，估計也只有大門守衛在站崗。」江燁對著風暴說道。

「了解，老大。」

「你明天別忘了下午來吃飯。」江燁補充道。

「老大，明天也不用了，我剛才飛的時候發現了一窩魔獸，挺隱蔽的，我明天吃那個就可以了。」

「也好，你自己捕食也可以，沒找到吃的，就喊我。」

「明白了，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