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失控
()剛才還得意洋洋用的德拉克,在距離西里斯的病房只有一個拐角的的時候,立刻消失不見了。也就是在他最後一次看了看懷錶,確定哈利·波特的行蹤之後。
德拉克嘆了一聲,然後說:「我們回到我父親那裡去。」
冠冕的疑惑也很快得到了解答,他們轉身走了沒多久,就碰到了鄧布利多,很顯然,他要麼是來找他的黃金男孩的,要麼就是去探望西里斯和盧平的——身體的創傷來看,西里斯傷的更重,但是精神上,狼人卻幾乎完全垮了,因為他剛剛清醒,就有人告訴他,懷著惡意並且厭惡的,他被抓住的時候嘴裡還在啃咬著一條巫師的手臂。
雖然惡作劇的想法沒能付諸現實,但德拉克只是鬱悶了一小會,畢竟這也不是第一次事情不在他的掌握中了。不過他很奇怪,父親到底和鄧布利多談了什麼,這麼快就結束了。
當他們回到盧修斯病房的時候,納西莎正好也要去找他們,而盧修斯竟然也已經換好了衣裳——德拉克早晨帶來的——看上去像是要外出。
「你父親要出院了。」納西莎招招手,示意德拉克過去幫忙。
「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你父親會在家裡得到更好的照顧。」納西莎篤定的說。這點德拉克倒是也同意,不過在門口站著兩個小護士的情況下,他覺得自己應該「多嘴」問一下。
護士小姐們是來送魔葯的,納西莎接過那些葯,禮貌的對她們表示感謝,雖然那些葯在他們回家后就會被送進垃圾箱。而他虛弱的父親捂著胸口的傷處坐在床邊,也在兩位護士小姐偷偷看過去時,露出了高雅而謙和的笑。
她們離開的時候,臉蛋紅得就像是著了火——這種情況在馬爾福家改走平易近人路線后,實際上經常能看到。
而德拉克看見母親走向父親,表面上只是為丈夫整理一下大衣的領子,但她細長手指上的小動作,以及鉑金貴族臉上短暫的不自然,卻沒能逃過德拉克的眼睛。女孩們那種只用指甲掐著一點肉的特殊手法,男孩們總是學不會……
德拉克原本想架著父親離開,但盧修斯顯然拒絕做出那麼有失風度,而且看起來讓他顯得虛弱的動作。他只是將手搭在德拉克的肩膀上,只是一個輕輕的借力。
結果他們通過壁爐——還要感謝之前的那兩位護士小姐,他們引開了大批記者和熱情人士——剛剛回答家裡,盧修斯就幾乎要昏倒,他們甚至來不及把他弄到二的主卧室去,只能把他暫時安置在了一的客房裡。
「有必要這樣嗎?」冠冕對盧修斯的這種表現表示了不理解,盧修斯之前已經在很多地方表現得虛弱,為什麼在他本來就是虛弱的事後,反而還想起來什麼不能表現的虛弱——聽起來有點像繞口令。
不過德拉克倒是很理解,他給冠冕的回答很簡單:「那時候示弱又沒好處。」
除非能夠獲得必要的利益,否則,就算是臨死前的最後一刻,一個真正的馬爾福也應該是強勢、美麗而優雅的。他的父親即使上一次經歷了那麼多的折磨和玷污,但在最後一刻的時候,他卻依舊是個馬爾福,堅強而耀眼。
和自己不同,和那個笨手笨腳,自以為是,膽小懦弱,總是把一切搞糟的的自己不同……
「德拉克?」冠冕有點奇怪,德拉克的情緒怎麼忽然變得這麼低落,他的表情,甚至稱得上自我嫌惡。
「我去看看我父親。」德拉克拍拍冠冕,其實這傢伙都比他要強,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要什麼,並且為之努力,而他,只有再來一次,靠著作弊一樣的曾經的記憶,才能夠取得勝利。其實反過來說,上一次他已經輸了,可悲的一無所有,只能用自己的命和馬爾福家的一切拖著敵人一塊下地獄而已……
「德拉克?」德拉克走進來的時候,納西莎有著小小的意外,畢竟剛才她已經表示過了,他的父親需要休息。然而當她看見兒子的表情時,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那個她引以為傲的兒子,緊皺著眉,藍灰色的眼睛里有彷徨無助,甚至是驚恐,鼻子微微皺著,總是帶著笑的嘴唇緊抿到毫無血色。
到底是什麼,讓她的小王子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變成了一個驚嚇委屈的男孩。
「我想和父親呆一會,我不會打擾到父親休息的。」
「當然可以,我的寶貝。」德拉克自己看不到,他現在的表情,彷彿如果納西莎拒絕,他就會像是個蒼白的泡沫一樣破碎。得到了允許的德拉克走到盧修斯床邊,他單膝跪跪下,握住父親放在被子外的一隻手,將自己的額頭抵了上去。
原本以為已經睡著的盧修斯張開了眼睛,用另外一隻手輕輕撫摸著的德拉克的頭。德拉克的臉短暫的紅了一下,畢竟他還戴著假髮。不過這感覺讓他不再那麼彷徨無措了他。他閉上眼,呼吸著混進了些魔藥味的父親身上的氣息,接著,他不知不覺的,竟然就維持著那個姿勢,睡著了……
「我會嫉妒您一輩子的,馬爾福先生。」這是跟在德拉克後邊進來的冠冕,他看見德拉克那樣蜷縮著跪在床邊,那是個絕對不會舒適的姿勢,但他卻面帶微笑,恬淡的一如搖籃中熟睡的新生兒。
盧修斯卻只是皺著眉,並沒因為兒子對他的愛而在未來兒子的伴侶面前表現出驕傲:「如果你只是嫉妒,那麼我就要重新考慮你們的婚姻問題了。」
「……」冠冕撇了撇嘴,「我當然知道,他不對勁,對你。」又是毫不掩飾嫉妒的瞪視,甚至他還曾懷疑過這父子倆的關係,畢竟純血貴族的?***也是有名的。甚至兩百百多年前,因為?***這種行為能夠讓血統更純潔,而被他們所提倡。還是麻種巫師的漸漸湧入,才將之打上了不道德的符號。
「我們是父子,永遠。」盧修斯搖搖頭,但又點了點頭,「不過確實不對勁。」
「是不是等到我把我的兒子放到床上去后,你們再談那些該死的不對勁的事情。」納西莎雙手叉腰,不那麼貴族的站了出來,她的聲音壓得很低,但同時卻也只能用咆哮形容。
盧修斯和冠冕忙不迭的表示遵從「女王」的命令,盧修斯給了德拉克一個昏睡咒,但即使有著咒語的作用,當冠冕和納西莎把德拉克從床邊哪怕只有半尺的距離,他也立刻表現出了不安和難過。
他在睡夢中掙扎,嘴唇雖然禁閉,但是喉嚨里卻發出幾乎只有斌死者才會發出的痛苦呻吟。這把三個人都嚇壞了,最後只有把他放到盧修斯的床上,馬爾福莊園客房的床足夠寬大。而幾乎剛被放在床上,他就立刻蜷成一團,雙手緊緊抓著父親的袖子……
看著這樣的德拉克,冠冕也拒絕離開,他拿了一把椅子坐在旁邊。至於為什麼不坐在床邊,因為納西莎已經把地方佔了,她隔著被子輕輕撫摸著兒子的背,讓他緊繃的肌肉一點點放鬆。
作為真正該休息的病人,盧修斯卻睡不著了,他能感覺到,德拉克想保護他們,想讓馬爾福家更加榮耀。這沒什麼不對。家人總是互相保護的,馬爾福們也總是努力為家徽增光。這讓盧修斯忽略了德拉克的不同,趨勢德拉克不斷努力的並不像是習慣,或者對家族的自豪感,而像是危機感,甚至恐懼感。
就好像有什麼危險的東西在背後追著他,他自己在不停的向前跑,也拉著他們在不停的向前跑。馬爾福家這些年的變化都是在德拉克的影響下出現的,那種緊迫感有時候甚至影響了盧修斯,否則他現在可能還不會這麼狼狽——大踏步前進最大的負面影響就是容易忘記遺落在身後的危險。
而現在,德拉克的狀況,並不是被壓倒了,應該只是有什麼觸動了他繃緊的弦。讓他暫時失去了控制,睡一覺他應該就會好很多,而那顫抖的弦也就重新繃緊了。
德拉克睡了一個小時,醒來時他發現自己佔據了父親的一半床榻,母親和冠冕都圍在身邊,於是立刻臉紅了。
「抱歉,我……我只是,我也不確定……」德拉克語無倫次,他甚至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盧修斯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答應了鄧布利多,作為鳳凰社的間諜。」盧修斯決定不問德拉克到底在懼怕著什麼,如果他想說早就說了,不會隱瞞到現在,而盧修斯也不打算使用自己「家長的知情權」,讓本來就肩扛重壓的兒子更加緊繃。
「鄧布利多相信?」德拉克果然瞬間就恢復了正常,他疑惑不解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不相信。」盧修斯很乾脆的回答,「他答應我,給我一份證明,讓我在伏地魔倒台後,能夠證明我『英雄』的身份。而我答應他,適當的傳遞部分消息,如果有巫師被捉,也會保護他們。聽起來像是那麼回事,但實際上,我倒覺得他是在探查什麼,同時拖延時間,不過那老狐狸半點口風也沒露。」
「鄧布利多已經發現了魂器的存在,他應該是在找它們。」德拉克不知道鄧布利多和他的父親具體說了什麼,但是按上一次的時間推算,現在鄧布利多應該已經開始了他尋找魂器的活動,「當然,我只是猜測。」
「倒是有點像……」盧修斯沉思著,「這也是個麻煩的事情,如果他有證據,並將魂器的事情公布的話。」
「……」可是鄧布利多不會公布,鄧布利多有過很多機會,能夠瓦解,或者是少削弱食死徒的勢力,比如公布伏地魔那個湯姆·里德爾的身世,比如公布他製作邪惡魂器的事實。然而,他都沒做,他留著這些秘密,只把它們告訴了「需要知道」的人。
他是因為覺得貴族們都無藥可救,就算知道了也不會背叛,還是因為,看著他們跟著一個瘋子走向滅亡,才是最偉大的利益呢?
「別擔心。」盧修斯又拍了拍德拉克的肩膀,「你的老父親能應付的,你只要帶著湯姆去德姆斯特朗安心上課就好了,希望你沒忘了俄語。」
這一天之後,福吉又開始成了報紙上活躍的對象,他大肆抨擊傲羅的無能,報紙上那個帶著傷還大聲演講的魔法部長,打動了很多人。於是斯克林傑在民眾的大聲疾呼中下了台,傲羅隊伍來了一場大換血。而原本圍攏在霍格沃茨周圍的攝魂怪也撤走了,這件事贏得了一片叫好和讚譽之聲,他們好像忘了當初是誰下的命令了。
馬爾福家則還是那樣,盧修斯雖然依舊卧床,但也開始處理公事。金杯經常會來。而且那次德拉克不小心碰見盧修斯把一個水晶天鵝放進了盒子里,那不是馬爾福家的東西,而且聯想到他進門之前金杯剛走,德拉克不得不猜測,那個是對方帶來的禮物。
不過他沒多問,盧修斯當然也不會多說。
而冠冕的肚子也越來越大了,因為一開始就是兩個半月,所以幸運的躲開的孕吐反應,竟然毫無徵兆的出現了。冠冕有時候,一大早就嘔吐到手腳酸軟,連從洗手間里爬出來的力氣都沒有,於是德拉克和他住到了一起。
儘管冠冕不喜歡德拉克看到自己糟糕且虛弱的樣子,但他也不能否認,感覺著德拉克對他的關懷,也同時一種享受,冠冕只能矛盾並無奈著。
盧修斯握著他的蛇杖,邁著優雅而輕快的步子重新回到了魔法部工作——福吉正在忙著「復仇」,對私下裡做小動作的鄧布利多,也對讓他和死亡擦身而過的食死徒,德拉克還真的從沒看過渾身充滿工作熱情的福吉,總之託他的福,馬爾福家,以及聚集在他們周圍的那一小撮改革派,已經並不再那麼顯眼了。
那段日子幾乎是平靜和快速的,總之,好像是一夜之間,霍格沃茨放假了,而魁地奇世界盃也即將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