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戴神墨
道之為物有情有信，人世間正氣存古今。
很顯然，紫燕是一個很善於畜善浩然正氣的人。
大道情絲纏繞英雄體，無數英雄豪傑涌四方，為他而戰。
然而，李存思還是站在那裡，高山仰止，讓人嘆為觀止。
刀劍穿梭猶如暴風驟雨，紫燕腳踏青雲帶出驚雷，婉如清揚。
他叱吒一聲，無數英雄豪傑如風雲集於天地之間，跟隨他征戰李存思。
他雖然有愚公移山的精神力量，但是沒有天助。
但是，他自認為自己已然強勝於天，並不需要天助他一臂之力。
風卷沙飛，雲化雨落地，浩然正氣融會貫通古今天外向李存思發出致命一擊。
李存思依然站在那裡，站成了一個天下，寶鼎如日中天。
天下風起雲湧，翻江倒海，龍蛇起陸。
寶鼎與步光劍再次相遇——叮噹——波撼太和殿，眾人飛沙走石。
李存思依然站在原地，站成一個人，一個女人，美顏獨斷萬古，風華長萬劫太極。
再看紫燕，握劍的右手虎口血流不止，青筋爆裂，整整一隻右手就像一隻烤酥的紅酥手。
哪有常勝無敵之道？
天下神器，為者敗之，執者失之，唯無為而無不為方可超脫。
他看著自己烤熟似的鳳爪，說：「我敗了。」
「我知道。」李存思說。
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了，紫燕敗給李存思。
竟然讓一個女人的志氣滅了男人的威風，誰上去把她幹掉？
眾人面面相覷，各種想法也是面面俱到，但是卻沒有一個人付諸行動。
李存思聽見眾人又在面面廝覷，語音振塵，說：「王跡熄而聖言湮，不足以為倡而搖天下。」
「誰要是敢獻祭我，送我回天，我就先送他回天。」李存思說。
於是，眾人都乖乖閉上眼睛，閉上嘴巴，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喘一口。
縱然閉上眼睛，金杞跟何首烏的死，以及紫燕的慘敗，依然歷歷在目。
寶鼎從空中落下來，體積越來越小，光茫也越來越弱。
最後它落在李存思的頭上，為李存思束起頭髮，頭髮穿過它形成一個馬尾髮型。
終於，李存思不用披頭散髮。
一想到這寶鼎被帝唐用屁股坐了那麼多年，而且還殺了不少人，現在竟然跑到自己的頭上去，她就覺得有些不自在。
會不會不吉利啊？
於是，李存思問帝唐：「阿爹，這個寶鼎……」
「它是你的了。」帝唐說。
然後，帝唐摸摸李存思的頭，溺愛的神色自若。
李存思等了半天，也沒有再聽到帝唐的下文，於是叫音祈趕緊給她卜上一卦，問是吉是凶。
音祈也摸摸李存思的腦袋，並不打算給李存思卜卦問吉凶禍福。
李存思見帝唐和音祈都來摸自己的腦袋，她也自摸起來，感覺沒有什麼不一樣啊。
然後，帝唐和音祈竟然在李存思的腦袋上玩起遊戲來，兩個人輪流著彈李存思的腦崩瓜。
李存思左顧右看，想要找出來是誰彈她腦崩瓜，然而帝唐和音祈皆相互說是對方乾的好事。
眾人看到這三個人相處得其樂融融，心生羨慕嫉妒恨，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就要被獻祭回天，是誰那麼暴殄天物啊？
帝唐跟李存思玩上半刻鐘，然後，他看著那放著寶座的位置，那裡已經空空蕩蕩。
不過，他依然走上去，然後振臂高呼，讓藝人們繼續彈奏，請文武百官們繼續享用美酒佳肴，邀五方之民普天同慶。
然後，他從地上撿起一個破碎的酒杯，撿起一個破碎的酒罈，又撿起一個髒兮兮的紅酥手。
接下來，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又倒了一杯，啃上一口紅酥手，然後又是一杯酒。
帝唐說：「我有一罇酒，欲以贈遠人；願子留斟酌，敘此平生親。」
「我有一瓢酒，可以慰風塵；四海皆兄弟，誰為行路人；況我連枝樹，與子同一身；鹿鳴思野萍，可以喻嘉賓。」帝唐說。
眾人被嚇得急忙在自己的腳底下找東西吃喝，要多難堪就有多難堪，要多搞笑就有多搞笑。
有的人甚至是「飢不擇食」撿到死人的碎肉，只好表情痛苦地囫圇吞棗，不敢殆怠慢。
為了食物，他們之間像野獸一樣相互傾軋，場面是越來越詭異。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從地撿垃圾吃，太和殿的眾人，可是生平第一次干過這種事情，因為他們非富即貴。
縱使他們非富即貴，但是現在，在帝唐以身作則下，他們不得不爭先恐後，像因為飢荒而四處尋找食物的尋常百姓家，遇到了食物。
李存思也撿了一塊鳳爪，可是聞著都是血腥味，直接扔給音祈。
音祈接住后，又扔回來給李存思，兩個人便你來我往，扔來扔去扔進「垃圾桶」。
「垃圾桶」當然不是真的垃圾桶，而是一個人。
李存思和音祈看著那個人直叫吃香香的，把那塊鳳爪吃完后，她們兩個人突然想吐。
然後，李存思看到無影人依然御龍在天，並且聽見無影人罵太和殿上的眾人是螻蟻。
其它人都俯首稱臣，而無影人依然高高在上，這讓李存思很不爽。
李存思當然不會忘記，當初是無影人駕馭大蛟龍叫囂著替天行道，然後差點把她和帝唐跟音祈給烹殺的歹徒。
這些歹徒憑什麼有恃毋恐呢？
李存思極目四望，突然有物入眼，像流星大如月，赤白色，尾長七丈，來自西北天象。
李存思突然瞳孔情不自禁地收縮起來，喃喃自語：戴神墨？
「戴根之徒戴神墨？」音祈問。
然後，她拿出望遠鏡觀察觀察起來，但見一個烏黑如影的人正在接受無影人的朝聖之旅。
戴神墨，戴根之徒，溟海以北的勃鞮國國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李存思記得當年她的啟蒙老師，帶她去在玄闕，登閶闔閣，選鬼神於太陰，她就是在那時候遇到戴神墨。
那時候，他的師父戴根，人稱戴老，正在黃泉釀造大春酒。
李存思的啟蒙老師讒上戴老的大春酒，便小住一段時間，這也讓李存思跟戴神墨相處了一段時間。
兩小無猜，相遇恨晚，似有青梅竹馬之意。
然而，這些都是前塵往事。
李存思自從看到無影人御龍在天，叫囂著獻祭她是替天行道，她便開始懷疑，這是戴神墨的意思。
不過，遲遲沒有看到戴神墨現身，她又懷疑戴神墨是不是被軟禁起來。
現在，戴神墨粉墨登場，而且無影人還對他畢恭畢敬，於九天之上颳起一股濃濃的朝聖之風。
ＰＳ：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很可愛的人，這個人下在看這篇文章。
真羨慕這些文字，可以代我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