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波爾多紅酒

()楚靈裳一個人在街上遊盪了一下午，若有所待的，她會不自禁的從包里拿出手機，看看有沒有未接電話。是在期待他的電話嗎？她為自己臉紅，雖然已經決定離開，終究還是有所期待，有所盼望吧，是期待他的電話，他的挽留嗎？

不過電話一下午都很安靜，她自嘲的苦笑，看來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了。不過這樣也好，她也可以走得更加義無反顧。

黃昏的時候，她終於倦鳥知還。當她走到小區門口時，她看到了這樣一幕：夕陽西下，在一排林蔭之間，陸子溪玉樹臨風的站在那，身上被夕陽鍍了一層金色的光暈，他看著她，微眯著眼，不說話，就是這麼靜靜的看著她。

楚靈裳在這樣的眼光下瑟縮，在這樣的眼光下投降。

她走上前：「我沒想到你會來，是來找我的嗎？」

他點點頭：「我走著走著，就走到這了。」

「如果你是來和我談辭職的問題，我只能告訴你，我不會改變主意。」

「是嗎，不要這麼快下結論。」他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我很滿意你做我的秘書，為什麼要走？」

她有些恨恨的看著他，他明知道她為什麼離開，卻還要裝得這麼若無其事。

她低下頭，黯然的說：「你會找到比我好很多倍的秘書。」

「但是……」他收斂了嘴角的笑意，低聲說：「真正關心我的，只有你一個。」

她被他語氣里的真誠所打動，抬頭迎上他幽深的雙眸，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還沒吃晚飯吧，不管你還做不做我的秘書，飯總是要吃的。就算是告別宴，你也要賞臉吧。」

面對這樣的邀約，她很沒出息的，無法拒絕……

半小時后，陸子溪帶著楚靈裳來到了城內的一家高級會所，位於一棟高層的頂樓。從落地窗前可以俯覽整個城市的風景。

訓練有素的侍者把他們帶到一個房間，地中海式的裝修，藍白為主調，充滿異國風情。

「這裡的西餐很出名，想吃點什麼？」

「你點吧，我對西餐不在行。」

他稍微斟酌了下，點了鵝肝醬煎鮮貝，黑胡椒牛排和法式奶油龍蝦湯。西餐端上來的時候，他又向侍者要了一瓶波爾多紅酒。

他對她說：「喝點紅酒嗎？」

在這樣的環境里，楚靈裳有點恍惚，點點頭，他給她倒了一小杯，凝視著玫瑰色的酒汁慢慢地沿著杯壁往下流，透出凝脂般迷人的光澤時，她的心感到一份寧靜的平和與清雅。一時間，她有點做夢的感覺。

這個男人，她是那麼的猜不透他。他有時候冷酷得那麼決絕，有時，又溫柔得讓人心醉。

楚靈裳輕輕地啜上一小口紅酒含在嘴裡，讓細膩滑爽的甘露在唇齒和舌間顛來盪去，迷漫在口腔的香味，入喉后仍餘味繞口，讓人低首回味不已。

他看著她，說：「這是我最愛喝的紅酒，產於法國波爾多。」

他的眼睛在高腳杯后顯得迷離而莫測：「靈裳，記得我對你說過，你有一雙靈動的眼睛嗎？在我以前的生命里，曾經出現過一個讓我永遠無法忘懷的女孩……我第一次見到她，便是在法國波爾多。她一襲白衣，帶著波爾多莊園的浪漫，帶著滿身的詩情畫意來到我面前，是那麼的純凈美好，同樣的，她也有著一雙靈動的眼睛……」

回憶讓他的神思飄渺，眼神激蕩：「她給了我這輩子唯一的一次幸福，但是，也是我親手破壞了一切的美好，我所有的孤獨和痛苦，都是我該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