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可是我想這樣做
順著厲行舟的視線看過去,許琉看到那些正在和許珍溪說話的女人儘管嘴角帶著笑,眼底卻裹著濃濃的厭惡。
她微微皺起眉頭。
耳邊持續響起厲行舟的聲音,他的聲音裡帶著些瞭然,對於目前情況的完全掌控。
「許珍溪愛慕虛榮,必定忍受不了別人異樣的目光。哪怕是頂著壓力,也會至少拍下一件藏品。這期間,我已經和那些闊太打過招呼,刺激許珍溪,讓她不斷跟別人抬價,然後以一個並不合理的價格將那件東西買下來。」
「這就是她來參加這次晚宴需要付出的代價。」
拍賣會上出現這種惡劣抬價的事情並不少,十有八九都是對家乾的。但大家的心底都有一個底數,超過了這個數,這玩意兒不值那麼多,可就沒人買了。
但處於被激怒的狀態下,就另說了。
據厲行舟所了解到的情況,許琉的這個堂妹許珍溪,可不像是看起來那麼有頭腦。被人一激就會原形畢露,就像當天在甲板上時一樣。
璀璨的燈光下,許琉的眉眼微微垂著,看上去恬靜又美好,有一股淡淡的憂傷將她整個人籠罩在其中像一層朦朧的霧一樣,朦朦朧朧看不清楚的時候反而會讓人越發想要靠近。
她的嘴唇略薄,嘴角天生微微上挑,即使臉上沒有表情的時候,嘴角也似乎在微笑。
可偏偏她那雙眼睛極冷,是雪山之巔凍結的冰,晶瑩剔透,寒氣逼人。
這雙眼睛正看著厲行舟,此刻冰面倒映著他的模樣,寒氣氤氳,她的眉頭微皺,「厲先生,您不需要為了我做到這種程度。」
面對厲行舟不懈的攻勢,許琉只想離得越遠越好。
前半生的生活她過得足夠糟糕了,至少後面的日子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去過。
她不打算接受另一個人加入到自己的生活中,這副骯髒的身軀也不配去觸碰他。
「可是我想這樣做。」厲行舟靠近她,停在了一個安全距離以外的位置,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他的眼神專註在許琉的身上,深情到讓人甚至有一種被他珍視的錯覺。許琉深吸了一口氣,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讓自己的心神重新穩定下來。
「許琉,我這樣做是想要討你歡心,你不需要擔憂我做這些事情是不是另有所圖。我想要的只是你。」
厲行舟冷靜的外表下,瞳孔里隱藏著惴惴不安。
「弄出這麼大的宴會,擺出這麼大的架勢,只是為了討我的歡心?」許琉的眼底寫滿了不自信,她根本沒辦法相信厲行舟的話。
「嗯。」
許琉眼眶裡盈滿了淚,她「噗嗤」一笑,眼淚就順著臉頰滴落了下來,和她的眸子一樣晶瑩剔透,順著臉頰滾到下巴,然後「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
笑容把她眉眼間的冷氣化開,眼睛里霧氣瀰漫,像無辜的小鹿一樣,「可是你付出的成本未免太大了。」
太敗家。
「討人歡心,付出什麼並不重要。」厲行舟的眼神緊緊盯在許琉身上,他微微嘆了一口氣,上前一步,見她沒有抗拒這才走到她面前,大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淚珠。
從他緊盯著自己的目光中,許琉讀出了他沒有說完的話。
付出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討要的歡心是不是綻放在了嘴角。
她的防線突然就被厲行舟這樣簡單粗暴的操作給擊潰了。
她一直以來擔心的,是厲行舟這樣的富家子弟根本不會為人付出真心。倘若他真的喜歡她,像他所說的那樣根本不介意她的過往,她又有什麼理由繼續拒絕他呢。
許琉抬起手,手掌覆蓋在厲行舟擦眼淚的手背上,他的手掌緊貼著她的臉頰,感受著他的溫度和氣息。
他似乎,一直都和自己所想象的那種男人不一樣。或許,他是真的可以信賴的。
感受到她逐漸軟化下來的態度,厲行舟輕輕將她佣進自己懷裡,「走吧,這場宴會為你而開,今天你是這場宴會的主角,現在該登場了。」
許琉要是不過去,可就看不到他精心安排的場面了。
她點點頭,走了過去。
厲行舟安排的座位就在離許珍溪幾個座位之外的地方,許珍溪一眼就能看到她。
許琉坐在座位上,她對於這樣的場合沒有太大的興趣,只是為了不讓厲行舟失望才坐了過來。
她剛坐下,許珍溪果然很快就發現了她。見到許琉居然穿著禮服坐在這裡,許珍溪嗤笑一聲,「許琉,你居然能來參加這樣的宴會?嘖嘖……也不知道主辦方怎麼沒把你攔下來,一個出賣自己身體的女人,你也配?」
那些闊太聽到許珍溪的話,目光隱晦地看向許琉。
這些人的眼神最尖了,剛剛他們可看到許琉落座之前是誰親自把她送過來的。
那可是厲行舟,厲家唯一的掌權人。
如果不是和厲行舟有什麼關係,單是聽許珍溪所說的那些就能知道,以她的身份怎麼可能來參加今天的宴會。
「你該不會還以為自己是許家大小姐吧?可別在外面丟人現眼了。」許珍溪冷哼一聲,她剛剛拍下了兩件喜歡的首飾,雖然價格比自己預想的高了點,但是聽著那些闊太的吹捧,享受著她們羨慕的眼光,她已經開始飄飄欲仙了,根本不把許琉放在眼裡。
她朝著許琉走過去兩步,挺著大肚子卻還是氣焰囂張,微微俯身看著許琉,她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你之前的那位金主爸爸呢?難不成是他送你過來,讓給孩子拍幾件東西的?」
如果是真的不了解情況的人,在聽到許珍溪前面的「出賣身體」,和這會兒提到的「孩子」,必定會誤會許琉是哪個大老闆包養的情婦,仗著自己肚子里有了孩子狐假虎威地坐到這裡來。
但凡是豪門的闊太太,最討厭的就是像這樣的狐狸精。
尤其是許琉這樣,看似自命清高,高不可攀,背地裡卻做別人情婦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