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女人怎麼能睡別人床
捧著熱水杯子,許琉依舊渾身發顫,嘴唇隱隱有些蒼白。
隱約能想起那個噩夢裡男人的聲音,熟悉的叫她心驚,卻又對不上人,想不起究竟是誰。
幾口熱水下去,關於噩夢的記憶也漸漸模糊化,她疲乏的靠在椅背上輕嘆一口氣,渾身警戒的像是帶刺的玫瑰。
身後響起腳步聲,她身體下意識在腦子轉過來前先動了手,沒等下一個動作雙手就被擒住,低沉的氣音在耳後響起,撩的她耳朵不自在。
「睡不著?」是厲行舟的聲音。
許琉鬆了力道,回道:「陳年舊事,一場噩夢。」
儘管她語焉不詳說的含糊,厲行舟卻第一時間就想起調查結果上的內容,那些對她來說是一輩子噩夢的東西。
愧疚、心虛、心疼各種複雜心緒湧上心頭,不知如何說來,厲行舟沒想到代孕那件事給她這麼大的陰影。
面上只能不動聲色把人撈起來,安撫道:「別想了,早點睡。」
許琉點點頭,放下水杯往厲世媛房間走去,卻猝不及防被他從背後公主抱,帶往他自己的房間。
她壓住幾乎到口頭的驚呼,不解的看著他,輕拍著:「幹嘛?」
對方卻悠然自得,答非所問:「你答應我試一試了。」
依舊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許琉反問:「所以呢?」
厲行舟理所當然的把人抱到床上輕輕放下:「我女朋友怎麼能睡別人的床?」
自己女兒也算是別人嗎?
瞬間明白他意思的許琉紅了臉,略微慌亂的掙扎:「別……」
「放心,如果你不想在睡前做些什麼的話,就乖乖躺下別動。」厲行舟抱著她往裡放,給她蓋好被子后自己也躺了上來。
許琉一開始覺得手腳麻木不知道往哪放,可看著對方確實沒有一點亂來的意思,竟然隨著他呼吸漸漸平穩放下心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奇怪的是原以為該不自在睡不著的許琉,後半夜連噩夢都沒有了,意外一夜好眠。
醒來后厲行舟已經不在床上了,只留下睡過覺的印子好像還帶著餘溫,她下意識伸手摸過去,又拍了拍自己不自覺上揚的嘴角,早起梳洗。
吃早餐時候,厲世媛慢吞吞走過來跟他們問了早安,迷糊的揉著眼睛無意說道:「媛媛昨天半夜醒來,發現漂亮姐姐睡著睡著就沒了,還以為你不要媛媛了,幸好還在哦。」
正在喝牛奶的許琉咳嗽了一聲,想起昨晚的事情鬧了個大紅臉,支支吾吾不知道從何解釋。
反倒是厲行舟穩然不動,一本正經給她解圍道:「那肯定是媛媛做夢睡糊塗了,來,多吃點蔬菜沙拉。」
茫然的厲世媛撓了撓頭,可愛的讓人心裡軟化一片:「是這樣嗎?」
哪怕心裡極有罪惡感也無從解釋,許琉只能順著厲行舟的話點點頭:「是啊,來,我給你擠點沙拉醬。」
抬眼瞪了厲行舟一眼,怎麼能這麼騙孩子?
厲行舟慢條斯理的咽下吐司,似笑非笑的示意道,難不成說實話?
吃完飯後,厲行舟極其自然的提出要送許琉去餐廳,許琉一想這別墅區也難打車,索性點頭直接應了。
剛準備上車,一邊不起眼的草叢裡衝出來一對中年夫婦,扒著厲行舟的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慘兮兮的哀求:「厲總求您高抬貴手放過蘇家吧,蘇家是無辜的。我們許家有那麼個女兒自認倒霉,蘇家是無辜的啊厲總!」
厲行舟不為所動,像是完全沒看見似的,對著許琉說話聲線都沒有絲毫變化:「上車。」
許琉聽見了熟人的名字,多看了一眼這夫婦,一眼就把她釘在原地,來人竟然是她的親生爸媽。
原先眼高於頂的姿態現在要多卑微有多卑微,哀求人的姿態低到了塵埃里,連螻蟻都不如。
她心緒複雜的僵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反應。
縱使她已經學會了一身功夫,也有了傍身的本領和有依託的情感,但是面對當初要拋棄甚至除名她的父母,她依舊做不到冷靜自持。
用了渾身的力氣保證自己情緒不外露,竭力不動聲色,淡然的上了副駕駛,跟厲行舟說道:「走吧。」
許家夫婦一看有人居然能坐厲總副駕駛,想也不想跟過來要討好,細看之下卻發下居然是許琉,下意識噎住了。
但一看倆人這親密姿態,還有什麼想不到的,英雄難過美人關是了。
轉而直接把攻勢轉到許琉身上,動心動情的說道:「阿琉,你現在跟了厲總,能幫家裡就要幫家裡一點。爸爸媽媽把你養大不容易,幫幫我們,聽話啊。」
養育之恩拿來說事?
許琉一邊覺得好笑一邊又猶如墜入地獄,當初親生爸媽為了保住和蘇家聯姻,在她出事的第一時候就果決跟她脫離關係、丟出許家,這會倒是好意思提養育之恩?
許母在一邊看著許琉不為所動的樣子,火氣一下就上來了,偽善的面孔也不要了,直接惡語相向。
痛斥她的「罪行」:「當初你未婚先孕丟盡了我們許家的臉面,這個圈子裡誰見了我們不指指點點一句。因為你這個不孝女,我們擔了多大的惡臭名聲!現在讓你幫我們一下贖你孽罪是顧念親情給你臉面,別給臉不要臉。」
許琉第一次覺得人生這麼諷刺呢,親生女兒出事第一時間就直接視如棄子,非親生女兒出事他們竟能軟硬兼施求到這個程度。
先前所有對父母親情還未斷絕的期望,在這一刻灰飛煙滅,徹底心寒。
靠著窗戶冷然淡漠道:「很抱歉,我無能為力。」
許琉想起了小時候的許家,沒現在那麼多錢,爸爸媽媽會為了柴米油鹽吵架,但是最後還會和好過日子,說不上多溫馨但還算是正常。
自從許父一次跟人投標跟對了以後,有人提拔他建公司,提點他發展方向。許父一向的利益至上原則在這個新公司發展時期被認為是野心勃勃,前途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