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針鋒相對

溫清瑤被分派住的廂房是祖家最偏的一處，日常無人無喜。可是今夜，此處卻熱鬧得緊。

丫鬟家丁圍著一圈又一圈，七嘴八舌的議論幾句，便也亂鬨哄。

沒摔成的長夫人李氏被二夫人楊氏請進了廂房中，命人又是扇風、順氣，又是請喝茶的，折騰了一番，李氏就算是不想醒，也不得不醒。

「大嫂終於醒了？」

「……」

「若是我……只怕是醒不過來了。還是大嫂穩重，撐得住場面。」

李氏眼睛一睜，楊氏便坐到一邊，挑著眉帶著笑，尖酸的來這麼幾句，害得李氏差點就又暈過去。

楊氏可不給她機會，纖纖素手點點桌面，紅唇一動，「你們這群蠢貨，還不將大少爺扶起來，可別受傷了。」

李氏一聽，這才發現自己的兒子滾在地上低聲嗚咽呼痛。

她急匆匆的起身，不顧地上的瓷片兒，直直奔向溫文宇，將兒子抱在懷中，「我的兒！」

李氏的貼身嬤嬤緊跟其後，一瞧自家的公子褲子全是血，背後一涼，沖著身邊的丫頭道，「快去請大夫。」

那丫頭連連點頭，沖了出去，貼身嬤嬤又拉了身側一個丫頭，「去請老夫人。」

丫鬟們的跑動、李氏的哭聲、眾奴僕的議論聲，讓亂糟糟的廂房越發的嘈雜。

楊氏的心也隨之煩躁起來，無意間瞥見淡然的立在一旁的溫清瑤，想了想，起身走到溫清瑤旁邊，低聲道，「清瑤果真出自朱門綺戶，此刻竟還能泰然處之。」

溫清瑤的眼眸從痛苦不已的溫文宇母子轉開，落在嬌艷的楊氏身上，「清瑤只是因為有了二嬸子，心中才安穩。」

楊氏望著匆匆離去的丫頭，「他們已讓人去請老夫人了。」

想起老夫人素日不喜自己，楊氏一直得意的笑容微漸，「老夫人素日最疼那潑皮，你今日下了這毒手，即便是相爺在，此事也不好善了。」

溫清瑤只是笑笑，眸間依舊不見擔憂之色，「二嬸子不必思慮清瑤，只高高興興的準備管家便是。」

溫清瑤輕言輕語幾句，便哄得楊氏喜上眉梢，不覺笑出了聲。

這聲笑，引來李氏的惡狠狠地目光，楊氏不甘弱勢，回眸予以挑釁，氣得李氏放下溫文宇，怒沖沖的走來。

「你們這些賤人，竟敢傷害我兒。」李氏怒極，漲紅了一雙眼睛，來到兩人近前時，伸手便要給楊氏一巴掌。

溫清瑤穩穩的捏住她的手腕。

兩眸相對，李氏背後一涼，溫清瑤的眼中蘊起騰騰殺意，李氏心中驚駭。

「大伯母這是做什麼？」溫清瑤沉下一張臉，冷聲質問，「堂哥夜闖我閨房與嬤嬤行苟且之事，大伯母不思及此事重大，卻要向我與二嬸子撒氣，這是哪來的道理？」

「哼。」李氏冷哼一聲，用力甩開溫清瑤的手，「你也配與我說話？」

溫清瑤低頭，臉上、眸中皆是傲氣的看著矮她半個頭的李氏，「我喚你一聲大伯母，是看在過世的大伯臉上。不管如何，我始終是相府嫡女，正經的千金貴女，你算不得什麼。」

李氏臉上無盡嘲諷嘲諷，嘴角挑起，「千金貴女？相爺怕是記不得在庵中十四年的嫡小姐了吧。」

此言一出，溫清瑤身側的楊氏秀眉微蹙，妍妍臉色大變。

唯有溫清瑤始終神色淡淡，不為所動，「爹爹前朝事忙，保重自己便好。但我不管長在哪，終究是相府的嫡小姐，公爵夫人的外孫女。」

李氏不曾將溫清瑤放入眼裡，但此時她的身份一擺，溫文宇又再次呼痛，李氏只能將暫時作罷，回到溫文宇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