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臉
「喬南,你當大家是傻瓜不成?這麼大剌剌地和漢子睡覺,還想要狡辯啥?」
鄭氏不理會她,直接到了床上去,將鋪蓋給盡數掀了下來。
才打算瞧清那漢子是誰時,突然如同獃頭雞一樣半點表情沒有了。
這,他怎麼會在這裡?
不是死了么?
大伙兒隔得遠了,自然是瞧不清那男人是誰的,只是看著鄭氏錯愕的神情,和喬南嘴角的笑意,都是詫異得緊!
那漢子是誰?
有幾個好奇心重的人,這會兒趕忙往前走了幾步,瞧著床上的人時,也是一臉的呆愣。
鄭,鄭家大郎竟然活著?
而且還這麼悄沒生的回來了?
喬南將鄭婆子的眼神收入眼底,嘴角微翹,嘲諷地開了口:「什麼時候和自家男人睡覺,也是偷漢子了?」
鄭氏被嗆得發不出聲,眼睛更是如同銅鈴,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一個兩個都活了?
不過,這之蕭既然回來了,那部隊里肯定會發些軍餉下來吧?
想到這,她的眼裡又添了一抹精光,只想將人拉起來好好地問問,可才準備伸手,喬南的身子便擋在了床前,虎視眈眈地瞧著鄭氏。
「你這是做什麼?誤會我偷漢子,難不成就這麼算了?」
鄭氏擺了擺手:「沒工夫同你瞎掰扯,之蕭是我兒子,如今既然回來了,我有事情要問他!」
她依舊想著去拉人,喬南心裡沒來由的噁心,畢竟只要是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得出鄭之蕭身上有傷,如今她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便算了,怎麼還想將人給拉起來?
回想著鄭氏對兩兄弟的態度,喬南只覺得鄭之蕭在鄭氏心裡簡直是草芥都不如。
「有話你就說!之蕭是你兒子,如今明明看著他身上有傷,怎麼著,還想要拉起來不成?」
喬南的話剛一落音,只聞見身後傳來一陣低沉且虛弱的聲音。
「娘,你有啥話就直接說吧。」
語氣不咸不淡,沒有一絲感情,說完之後,又緩緩地闔上了眼。
自小娘就偏疼二弟,他倒也沒有放在心上,但被抓壯丁的明明是二弟,可到最後來,卻偏生讓他給替了去。
手背手心都是肉,為何在娘的眼裡,就大不相同?
鄭氏見著他醒了,眸子里的歡喜更加濃郁了,白了一眼喬南后,立馬又轉頭開了口:「你這次回家是幹啥?我聽說去從軍的人,只要是回來了,都會有軍餉對吧?你有多少?都拿出來給你弟弟蓋房子成親吧。」
「還有,趕緊將你這媳婦給休了,生了賠錢貨不說,還將我和之成都趕了出來!不孝得很!」
喬南沒來由地噁心,這婆子的良心不是被狗吃了吧?
兒子都傷成這樣了,沒有一句關切的話便算了,還盡惦記著從他身上撈好處?
她本想要插話,可又覺得這是他們母子倆的事情,自己也不好摻和。
只是緊緊地盯著鄭之蕭的神情。
見他鎖著眉頭,一臉厭惡之像,心裡又舒坦了些,畢竟如今自己「嫁」給了他那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只能認栽。
可若這人是個媽寶男或者愚孝的話,那往後的日子便會更加難過,這自然不是她所希望的,所以瞧見鄭之蕭不是這樣的人,倒也放心了不少。
「沒有軍餉,還有,這媳婦我挺滿意的。」
簡單的幾個字,便表明了鄭之蕭的立場,沒有多餘的話,更是沒有多餘的表情。
如今大家都嘆了一口氣,覺得鄭氏這婆子真是挺做得出的,平日里心眼偏上天大伙兒都是有目共睹的,眼下之蕭回來了,半點寬心的話不說,反而張口閉口要錢?
身上受了的傷,莫不成都瞧不到?
他們這樣想,可鄭氏一點都不覺得,仔細一想,大郎自打娶了這個媳婦后,便不再和她貼心了,自己說什麼也不太理會了,如今還這幅態度!
本來這幾天被喬南就氣了個半死,如今又聽得這話,只將氣全都撒在了鄭之蕭的頭上,劈頭蓋臉的罵。
「好啊你,我養大一個兒子就這麼對我啊!合著媳婦來欺負我這個老婆子,真是造孽啊!老天啊,你怎麼這麼不開眼!」
鄭之蕭沒來由的煩,十指緊緊地攥成拳,因為有力,手心已經被指甲刺破皮,如今依稀可見泛起的殷紅。
手上疼,心裡更疼。
但他是個男人,又是個兒子,就算再不舒坦,也不能和鄭氏頂嘴釋放。
本想著裝作什麼都聽不到,可那字字句句,還是刺進了他的心口,如同利刃似的傷得他鮮血淋漓。
「你口口聲聲說他是兒子,可你有拿他當過兒子來對待嗎?如今受著這麼重的傷,你是沒有瞧見還是怎麼?」
「不但一句關心的話沒有就算了,還盡想著壓榨!有你這樣當娘的么?鄭氏,你不覺得自己很可恥嗎?!」
喬南著實是忍不住了,之前她倒是沒有體會什麼,如今穿越到了古代,有了小閨女。雖然不親生的,可每次抱著那軟軟的身子時,恨不得將全世界給了她都好。
可同樣是母親的鄭氏呢?這種形為真是讓人鄙視。
眼下看熱鬧的多半是婦人,聽了喬南的話,也能代入進去,對於鄭氏的作法更是鄙視得很!
如今也一個勁地附和著喬南的話罵了起來。
霎時間,鄭家的院子人聲鼎沸,傳來的全是婦人叫嚷聲。
「就是啊!鄭婆子,你也太絕情了!」
「我看啊,天底下就她一個這麼膈應人的娘!呸!」
鄭氏被圍攻,還不覺得自己有錯,只想著問兒子要點子錢怎麼了?
如今二郎還沒有成親,他這個哥哥幫襯一下有啥不行的?
所以起先還會反駁幾句,可越到後面根本就罵不過來!
畢竟人那麼多,就算是一人吐一口唾沫,也能將她給淹死!
沒有辦法,鄭氏只能夾著尾巴怏怏地離去,可一邊走一邊還在盤算。
大郎回來應該帶了軍餉吧?怎麼就藏著不肯給呢?
如今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啊!
那丫頭留在這裡,遲早是個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