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海卷·第一卷·第四章
火海卷TheSeaofFire
第一卷拾荒GleanandCollectScraps(於荒,拾非荒。)
第四章灰荻·蘇珀珥·蒂克Supour·Tiick·Hudy
內步森特當初從休倫·佑藍市樞來到吉村附近,遇到了安德和鮑思,還遇到了一個令他們三人至今難以忘卻的一個人——蘇珀珥。
那天亦是現在這般景象...墨色的天空,僅有些許青灰色雲霧在頭頂上方翻滾著,但是暗藍卻是傾盆而下,空曠的沙漠中幾乎無處避雨,所有人,都只能任由暗藍不斷墜落到自己身上。
蘇珀珥帶著史蒂徹斯和漠芬們浪跡在這白色的沙漠中已經很久了。他們已經搜遍了夙乙村附近的所有沙丘和沙面,沒能夠發覺任何一隻觀察者的蹤跡。他們只能遠離自己的村落,來到吉村附近搜尋觀察者的蹤跡。蘇珀珥用自己厚實的後背和寬闊的身軀,替帶在自己懷中的兒子史蒂徹斯遮擋漫天暗藍色的雨水。他低頭看向躲在自己懷中的史蒂徹斯,輕嘆一口氣,他本不想帶著史蒂徹斯一同出來的。
「父親,我想跟你一起去,我想要救母親。」脆生生地聲音從史蒂徹斯的口中傳出,他站在母親的床的旁邊,看著面露虛弱和蒼白的母親,小心地幫她擦去從鼻孔中流淌而出的蜜黃塵,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他這個年齡不該有的一往無前。
「我親愛的兒子,這次搜尋之旅...會很苦很累,甚至我都不知道我的決定和判斷是否是正確的,我們也許會失敗……」蘇珀珥半蹲床腳旁,垂著頭,雙手掩面,他不想讓史蒂徹斯看見他眼中的彷徨,他更不想在兒子面前展現他的不知所措,但他的聲音已經被滲透了,嘶啞中帶著無法言語的悲哀。
史蒂徹斯卻沒有被父親的情緒所感染,他的眼神中的一往無前,至始至終都沒有任何改變。他走向蘇珀珥,張開他略有些白凈和短小的手臂,擁抱了半蹲著的父親,父親厚實的身軀使他只能勉強抱到他雙臂的兩側,這或許不是一個完美的擁抱,但它卻能夠給此刻的蘇珀珥帶來一種難以言表的安慰,心中仍留有些許的彷徨和無措,更多的則是史蒂徹斯帶來的堅定與相信。蘇珀珥抬起頭看著擁抱著自己的史蒂徹斯,仍顯稚嫩的臉蛋,卻似乎比他更為可靠。他眼眶不得不濕潤,聲音不得不哽咽,他的心不得不顫動。
「謝謝你,我親愛的兒子,我們一起救你的母親,她一定會好起來的。我相信!你相信嗎?」
「我相信!」史蒂徹斯脆生生的聲音再次從他口中傳出,伴隨著他的一往無前,還有一抹堅定。
他沒有辦法阻止自己的兒子去做一件正確的事情,而在他的內心裡,或許更多的是不願意阻止史蒂徹斯去做一件應該做的事情。
蘇珀珥和漠芬們都已經適應了這變幻無常的氣溫和天氣,但對於尚且年幼的史蒂徹斯來說卻是十分不適,原本紅潤的臉蛋變成了現在的病白,腳上起了老繭,還有兩個令史蒂徹斯難受不已的水泡。接連數天的奔波,史蒂徹斯肯定已經十分疲憊了,恰逢今夜的滂沱大雨,他的身體狀況著實令蘇珀珥顧慮重重。心疼史蒂徹斯的同時,內心中的滿滿驕傲卻會因為這個小傢伙油然而生,不愧是他的兒子,到現在都沒有過任何的怨言,默默地堅持著他們的搜尋。
他剛剛輕嘆完,一個小巧的身影便出現在他右前方的沙丘上。這個瞬間他都不敢眨眼,他害怕眨眼后這個小巧的身影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他不知道那個身影是不是一隻觀察者,但是這個身影給予了他一絲希望。
暗藍色的雨點暴露出的小巧的身影,並不是蘇珀珥他們一直追尋的觀察者,是比觀察者更為罕見的潛伏者。潛伏者有著圓錐形的小腦袋,圓柱形身體較為長,尾巴甚至比它的身體還要再長一些,尾巴至其尾部逐漸變尖。它的四肢都很細小,四足各有五趾,而它的每趾都有一個鉤爪。夏雲灰色的雙眼位於它圓錐形的小腦袋的兩側。它還有著黃昏灰色的短舌,短舌的舌尖有著小小的分叉。潛行者的全身都覆有芡食白與月影白的細鱗,這兩種顏色的細鱗彼此相間,而在其尾部則是海參灰色的細鱗。它的每一片細鱗都極為薄且都十分光滑,正是因為它們,潛行者可以通過改變每一片細鱗的顏色從而改變自己整個身體的顏色,這樣使它幾乎隱形於世間。
蘇珀珥叮囑史蒂徹斯留在原地等他,命令眾漠芬們原地待命保護史蒂徹斯,自己則獨自前往右前方的沙丘。他半蹲著前行,儘管他已經儘可能地讓自己的腳步更輕柔,但此番長途搜尋也讓他感到了疲憊,腳步越來越沉重,他甚至可以清楚地聽到自己的腳步聲。這可真是太糟糕了...蘇珀珥停下了腳步,放低上半身,微微地垂下頭,深深地吸入一口氣,再緩緩地將它吐出,周而復始了五次,他繼續向著那個沙丘前進,他的深呼吸確實起到了很好的效果,腳步聲相較剛才已經輕了許多。到了沙丘下,蘇珀珥抬起頭仰望沙丘的頂端,那個小巧的身影仍舊能夠被他看見,無暇思索,他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這隻潛行者享受著頭頂上方不斷落下的暗藍色雨水,它仰起頭,閉上小腦袋兩側的雙眼,感受著雨水沁入它的每一片細鱗之中。它已經在沙漠的這片區域停留了很久,因為這個區域自它到來后,沒有任何生物的到來。沒有什麼打擾它享受獨處的自由與安寧,這真是極好的。它渴望這份自由與安寧能夠一直持續下去...直到它聽見了蘇珀珥的腳步聲和喘息聲,夏雲灰色的雙眼不得不睜開,不安與焦躁陸續出現在它的眼中,張開嘴,輕微伸出和搖動著它黃昏灰色的短舌,幾乎是瞬間,一個碩大的身影出現在它眼中,這個身影是一個身體厚實的古人族,栗色短髮,灰色鬢角,額頭上有著略深六道抬頭紋,眼角旁有著略淺的魚尾紋,祖母綠色的雙瞳里殘留著少許的光。他似乎看到了它,它不是很確實,但是它只想趕快離開這裡,重新去尋找自己的自由與安寧,它用四足的鉤爪抓緊沙面,一個呼吸間就竄下這個沙丘,沒有就此停下,這隻潛行者一直竄行著離開了這片區域。
蘇珀珥來到沙丘頂端,出現在他眼中的,是比觀察者還要罕見的潛行者。本該是幸事,但對他而言卻只不過是又一次的失敗,又一次的不幸。眼中殘留著的一絲希望,徹底地消失了,連同眼中的光,一同黯淡了。眼前的一切漸漸昏暗了,模糊了,什麼東西從臉上流下來了,是雨水吧...是雨水......他不敢回頭,他害怕看見史蒂徹斯,害怕兒子看見他父親此刻的無奈與無助。
青灰色的雲霧停止了翻滾,它們厭倦了相聚在一起的彼此,打算了離開彼此了,雲霧便逐漸分散消失了,暗藍也隨之不再出現,碧月蘇醒了,好像重新恢復了神采,群青再度被放出,它撫摸著位於沙丘頂端的蘇珀珥,為他照亮了沙丘前方的沙面,那裡出現了三隻觀察者。
史蒂徹斯哆嗦著望著父親停留在沙丘頂端的身影,他不知道父親為什麼會獨自前往那個沙丘,他或許是看見了什麼吧…兩個呼吸間,他父親的身影突然從右前方的沙丘頂端消失,史蒂徹斯不停地搓揉著自己的雙眼,再次看向沙丘頂端,他父親的身影確實已經消失了。史蒂徹斯很是擔心,他用雙手撐住沙面,試著將身體站起,以便於去查看他父親的蹤跡。他身旁的漠芬們攔住了他,讓他繼續趴在沙面上,並告訴他,他的父親並沒有危險,若是有危險,蘇珀珥肯定會通過呼喊告知他們的,史蒂徹斯和眾漠芬們所需要做的,僅僅是耐心的等待而已。
此時位於右前方的沙丘背面,是向著下方前進著的蘇珀珥。史蒂徹斯看見他身影消失,是因為他看見沙丘下方的沙面上,居然有三隻觀察者。終於...他在心裡不停地感慨著,腳步則沒有絲毫地減慢。當他到達沙面上,小心地趴下,避免發出什麼聲音,驚動到不遠處的三隻觀察者。他的心臟此時隱約有些疼痛,不知道是因為經歷了發現沙丘頂端的潛行者的悲傷,亦或是因為經歷了發現沙丘下方的三隻觀察者的喜悅,心臟的每次跳動都會給他帶著一絲絲的絞痛。他匍匐前進著,身上的古銅紫殘缺防具覆滿了白沙,大部分的古銅紫都被白色遮蓋著,僅有小部分的古銅紫可以被看見,這樣雖然會使蘇珀珥多少有些難受和行動不便,但卻可以極大程度上隱匿他的行蹤,讓他可以有機會更加接近這三隻觀察者。三隻觀察者中最大的那隻忽然發現了什麼,將它原本低著的頭抬起,緊緊地盯著某處。蘇珀珥立即停下來,那隻觀察者難道察覺到了他的蹤跡嗎?他不敢有任何動彈,身體現在的姿勢很是難受和不適,但他只能努力地把現在的姿勢保持下去,盡他最大的努力,讓觀察者不發現他。此時那隻最大的觀察者領著另外兩隻觀察者朝著蘇珀珥跑來。蘇珀珥這才發覺並不是自己被發現了,而是三隻觀察者身後的兩個人影,是兩個男性古人族,兩人都身著火鵝紫報廢防具,他們好像並沒有發覺自己前方迎面跑來的三隻觀察者,他們應該只是路過此地而已。
隨著三隻觀察者距離自己越來越近,蘇珀珥的心臟跳動的愈來愈快,每次的跳動聲都會格外清楚地傳入他的耳中,他太緊張了,以至於他的呼吸都有些許困難了。他很想做什麼來讓現在的這一切好一點,但他非常清楚,除了等待什麼都不能做。他很想去想象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麼該怎麼做,但空白霸佔了他整個腦袋,佔有了他所有的思緒。
最大的觀察者想要儘快地帶領著自己的伴侶和孩子遠離那個穿著墨紫殘缺防具的古人族,以它的經驗而言,古人族是格外危險的存在,整個沙漠中對他們而言最危險的存在,比火海的無色火焰更為險惡,比處刑者長槍一般的喙更為致命,因為他們對觀察者有著無盡的惡意和執念,它們已經將古人族視為自己的天敵了。最好不要遇到他們,萬一遇到,逃走是唯一的選擇。曾經的無數同伴甚至是它的父母,統統死於古人族之手,種種慘烈的場景它至今記憶猶新。它和伴侶若是死於古人族之手,它都不覺得有那麼難過,可是它們的孩子才剛出生沒多久...它不能讓它遇到古人族。它加快了它的腳步,四足的交替更加頻繁,伴侶覺察到了它的急躁與不安,伴侶也沒辦法去安撫它,因為自己也有著與它一樣的感觸。
雲層逐漸聚集,高懸於空中的碧月慢慢地被雲層隱藏起來。僅給碧月露出一條小小的縫隙,讓它可以透氣,群青幾乎消失殆盡,僅有一縷從那道小小的縫隙中逃離而出,群青所能到達的地方,只有沙丘下方的沙面而已。
蘇珀珥看著那隻最大的觀察者來到自己的頭頂,那隻觀察者沒能覺察到蘇珀珥。他用盡全身力氣,站起身,用殘缺武器砍向那隻最大的觀察者的腦袋,但是它的速度太快了,他沒能砍中它的頭部,而是砍到了它的腰間,他用力過度,導致殘缺武器直接將觀察者砍成兩截,殘缺武器也因此從手中脫離而出。蘇珀珥看著眼前這隻最大的觀察者已經變成兩半的身軀,眼角不斷地抽動著,他用自己的牙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蜜黃塵源源不斷地流出,他卻無法感受到原本應有的痛了。他一直以為觀察者的血液可以治療許多疾病,身邊的所有人都這麼認為,整個夙乙村的人都是這麼認為的。他的愛人,史蒂徹斯的母親所得的疾病肯定也可以被治療,她會因此好轉,痊癒,一家人重新開心的一起生活...但是眼前的景象卻在告訴他,他所以為理所當然的事情,他所覺得正確無誤的事情,都是笑話而已——觀察者並沒有任何血液流出,觀察者沒有血液。
不,不是這樣的。蘇珀珥覺得肯定是他哪裡弄錯了,肯定是。
那兩個穿著火鵝紫報廢防具的古人族看到了站起身的蘇珀珥,他們這才發覺自己前方居然有觀察者的存在,而且是三隻。他們兩人的村落是吉村,吉村並沒有蘇珀珥所在的夙乙村裡流傳的那種奇怪的想法。吉村之人更多的只是將觀察者當作一種少見的有靈性的生物,認為遇到它們是一種「幸符」——遇到觀察者會在自己身邊發生幸運的事情,它們是象徵著幸運的符號。但吉村之人多數並不在意這個想法,畢竟他們窮盡一生都沒能遇見一隻觀察者。
「安德,看到前面的那個古人族了嗎?」鮑思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希望能夠更近距離的看見觀察者。
「看到了。噢!不!他在幹什麼?!他殺死了那隻觀察者!」安德的聲音充斥著顫抖與憤怒,他第一次遇見觀察者本該是一件幸運的事,結果他卻目擊了一個古人族殺死了觀察者這種在他看來極為不幸的事。
「什麼?!我們必須趕快過去,剩下的另外兩隻觀察者很危險了,我們一定要去保護它們。」在保護觀察者這件事上,安德與鮑思兩人意見難得的統一了一次。兩人都不斷地加快腳步,希望儘快趕到那兩隻觀察者的身邊。
蘇珀珥看向那隻最小的觀察者。觀察者幼年時體內一定有血液的,只是成年之後才逐漸消失了。他產生了這樣的想法,認為只有這樣剛才的一切才能夠變得合理。那隻最小的觀察者只是呆在原地,凝視著父親已經變成兩半的身軀,一動不動,它呆住了,因為父親在它眼前消失,然後再次出現,則是這幅慘烈的模樣。它的母親卻沒有絲毫的猶豫,母親知道它的伴侶已經不在了,再痛苦再難受,它也必須要保護好它們的孩子,不然它一定會愧疚不已的。母親用它的腦袋推它的孩子,發出急切的嗚聲,希望孩子可以回過神,不要繼續停留在原地,那個古人族已經將目光投向了孩子,但是孩子還沒有察覺到,仍舊沉浸在失去父親的震驚之中。它放棄去推動孩子將它從震驚中喚醒,它直接張開嘴,用牙咬住孩子,直接強行將孩子叼走。它們沒有繼續停留在原地,蘇珀珥也是如此,他的眼中只有那隻最小的觀察者,其他的一切都看不見了。他越來越快,甚至已經徹底追上那兩隻觀察者。母親驚異於身後這個古人族突如其來,他本不該有這樣的速度,他的眼神讓它覺得太過可怕了,比這個眼神更可怕的事情,是這個古人族自始自終都沒有改變他的目光,好像永遠的鎖定著它的孩子。它迫切地想要遠離他,想要自己的孩子遠離他,它能從它的四足感受到疼痛,越來越痛,它知道這是無可奈何的,它的四足已經達到它們的極限了,花青色的雙眼裡已經充滿了恐慌,不知道為什麼,它就是能夠感受到它身後的那個古人族的行蹤,他越來越快,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寒意的到來的如此突兀,它做不出任何反應。蘇珀珥把手中的殘缺武器揮向了它,他必須讓這個個頭略大的觀察者停下來,他必須得到這個最小的觀察者。他的目光鎖定著那隻最小的觀察者,無法看清別的事物,他也因此沒能將這個個頭略大的觀察者一擊斃命。
母親被蘇珀珥的殘缺武器砍去了右後腿,那個瞬間它痛得下意識地就鬆開咬住自己孩子的嘴,發出痛苦的嗚聲,孩子從它的口中脫離,掉落到沙面上。孩子仍舊神智不清,它的身體已經痛得失去了感覺,它甚至沒有辦法再控制自己的身體了,身體已經不聽使喚了。它的身體向著右側的沙面倒下,孩子就在自己的眼前,那個古人族就在自己的身後,怎麼辦?怎麼辦?寒意的再次到來它沒有任何意外,但是它知道自己現在有多麼的不知所措,晶瑩透明的淚水從它柏林藍色的眼圈裡流出,孩子,孩子不可以死,它的心中僅有這一個想法,這個想法似乎滲透進了它的身體,它的身體用僅剩的三腿勉強站起身,微彎,從沙面彈起,濺起少許白沙,躍至孩子的身前,承受了蘇珀珥的砍擊,整個身軀被砍飛,飛至不遠處的沙面上,與它的伴侶一樣,它的身軀也被蘇珀珥砍成了兩截,它還在此之前被蘇珀珥砍去了右後腿,它不會死不瞑目了,它做了它所能做的一切。
蘇珀珥眼中的蜜黃塵消散了許多,他知道那隻個頭略大的觀察者會來保護這隻最小的觀察者,儘管他知道,但真的在他的眼前發生,他的感受卻是那麼的奇怪,它只是一隻觀察者,它只是一個少見的生物,它甚至不是人,為什麼他會在自己心絞痛的同時還會覺得心裡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即便它已經被自己砍飛至別處,但蘇珀珥還是能夠看見它變成兩半的身體,他的眼神里失去了史蒂徹斯給予他的一往無前,彷徨如離家的孩子一般,迫切的回到他的眼中,他垂下頭用空出的左手手掌捂住了自己的雙眼,他並不是一個意志堅定的人,他自己心裡十分清楚,他的兒子史蒂徹斯都比他更為堅定。他一次又一次的被動搖,這個身軀厚實的古人族男人,好像有著一顆不符合他外貌和身軀的脆弱的內心。他的心一次又一次被打碎,但他不得不將它們瓶湊完整,再次振作,他的愛人還在床上痛苦地掙扎著,史蒂徹斯為了自己的母親,也與他一路同行至今。他們都沒有放棄,他更不可以。
他在內心裡掙扎了五個呼吸,緊握住右手中的殘缺武器,走向最後這隻觀察者,它一定有血液的,一定!他在心裡咆哮著,把武器砍向了觀察者。此時不遠處的安德和鮑思看到了這一幕,他們仍舊在向著蘇珀珥飛奔,但卻怎麼也不可能趕上這個瞬間,憤怒一直在兩人的臉上徘徊著,現在憤怒卻似乎通過兩人的雙眼沖了出來,沖向了蘇珀珥,蘇珀珥經歷了內心中的掙扎,不得不變得堅定。一切都被他屏蔽了,他並沒有看見不遠處的安德與鮑思,他的右手沒有一絲顫抖,將武器向著觀察者砍去。
最大的那隻觀察者覺察到的穿著墨紫色殘缺防具的古人族,從沙面下方躍起來到蘇珀珥眼前,用他手中的殘缺武器擋住了蘇珀珥的攻擊。蘇珀珥的驚異從眼中溢出,鋪滿了他整個臉龐。空蕩一片的沙面,怎麼會憑空出現一個古人族的?
不遠處的安德與鮑思也來到了蘇珀珥與這個古人族的附近,兩人看到這個突然出現的古人族也有著與蘇珀珥同樣的神情,以至於兩人都不自覺地放慢了自己的腳步。
這個穿著墨紫色殘缺防具的古人族,並沒有留給蘇珀珥更多的時間去思考,他擋住了蘇珀珥的攻擊后,用左手將觀察者從沙面上抓起,夾在自己左腋下,用右手中的殘缺武器刺向蘇珀珥。蘇珀珥勉強抵擋著來自眼前這個古人族的攻擊,他的武器接連刺中他三次,他的攻擊令他措手不及,但他的攻擊儘管凌厲迅速,卻並沒有足夠的力量,剛才的三次刺擊都沒能夠刺深,僅流出了少許的蜜黃塵,這對蘇珀珥來說是可以承受的傷害。蘇珀珥厚實的身軀為蘇珀珥提供了較好的保護和足夠的力量,當他適應了這個古人族的攻擊,不再去思索剛才發生的一切,他開始回擊這個古人族。他引誘這個古人族再一次刺擊他,預判好古人族可能攻擊的幾個方位,選擇了不會承受過多傷害的姿勢,盡量避免被古人族刺擊過深,然後將右手的殘缺武器從右向左橫向砍去,他被古人族刺中腹部的左邊,古人族也被他砍中左腰,這個古人族偏向於刺擊,蘇珀珥想要用左手抓住古人族仍留在他左腹的殘缺武器,讓自己可以再一次進攻,他的力量使他已經將武器從古人族的左腰中取出,古人族並沒有與他等同的力氣,還未能收回武器,蘇珀珥這次攻擊會讓古人族異常難受,古人族陷入兩難之間,收回武器必須承受來自蘇珀珥的一次攻擊,通過剛才蘇珀珥的橫砍,左邊的腰部幾乎疼痛的失去了感覺,蘇珀珥的力量使蘇珀珥可以快速地取回殘缺武器,也在取出的瞬間讓古人族又一次感受到了劇烈的疼痛,讓左邊的腰部徹底失去了感覺,大量的蜜黃塵噴濺而出。古人族知道自己一定要躲過蘇珀珥的攻擊,蘇珀珥的力量比自己大太多,自己的身體難以承受來自他的攻擊,再有兩次,不,再有一次,自己可能就要被蘇珀珥腰斬了。若是選擇躲過蘇珀珥的這次攻擊,自己必須要選擇放棄自己的殘缺武器。古人族面巾遮掩著臉上略顯無奈的神情,但這份無奈在瞬間被古人族捨棄化為果斷,與這份無奈一同捨棄的,還有自己右手中的殘缺武器。
蘇珀珥右手的殘缺武器從右向左揮出,他眼前的古人族果斷地後撤兩步,躲過他的攻擊。他知道他很有可能會揮空被古人族躲過,但這樣能夠讓這個古人族捨棄他的殘缺武器,這對於蘇珀珥來說是一個很好的優勢。手無寸鐵的古人族,無法抵擋自己的攻擊,自己還可以將古人族刺入自己左腹的殘缺武器拔出,這樣自己左右手都擁有了武器,古人族不可能再一次地阻擋他的攻擊,夾在古人族腋下的觀察者必然會被自己所殺死,他就可以讓這隻觀察者的血液裝滿他放在古銅紫殘缺防具里的小水瓶。
蘇珀珥不再多想,左手將左腹部的殘缺武器拔出,些許的蜜黃塵從左腹部的傷口中流出,他用左手的手指轉動殘缺武器,武器在他左手中轉了半圈,然後被他的左手牢牢握住。古人族看在眼中,將自己的身體向後傾,腿部的肌肉綳著,對蘇珀珥的攻擊做好應對的準備,古人族很清楚沒有了武器的自己是不可能抵擋蘇珀珥的攻擊的,只有躲避是現在唯一可以做的事,雖然自己也考慮過帶著這隻觀察者逃跑,但是蘇珀珥是不可能給自己和這隻觀察者逃跑的機會的,況且自己左邊腰部的傷勢逐漸嚴重,腰部失去了感覺,劇烈的疼痛卻瀰漫到了自己的左半身,左臂和左腿都能感受到疼痛,瀰漫的速度還好不是很快,疼痛還不是那麼強烈,時間了,自己一定會痛到難以行動的,到時候自己和這隻觀察者都會被眼前的蘇珀珥殺死的。蘇珀珥右手的武器向著古人族橫砍,古人族習慣了蘇珀珥的進攻方式,後撤退一步,半蹲收腹彎下腰,整個人向後倒下,躲過蘇珀珥的橫砍。蘇珀珥將揮出的右手武器收回,邁開腿成弓步,右腿緊繃發力,從沙面上躍出,用左手的武器向著下方的古人族挺刺,古人族向後倒下,卻並沒有真正倒下,右手輕拍沙面,整個人順勢向後翻騰,一個後空翻躲過蘇珀珥的挺刺。這次的躲避讓蘇珀珥很是意外,單手後空翻,這個古人族的身體也太輕了,他的左腋下還夾著一隻觀察者,行動依舊這麼敏捷,蘇珀珥的雙手手指隱約開始泛白了,他的目光不再鎖定著最後的這隻觀察者,而是徹底轉移到了眼前這個古人族的身上。蘇珀珥眼中衝出的壓迫感不斷提高,古人族的心臟加速了跳動,甚至跳動的有些過快了,接連躲避著蘇珀珥的攻擊,古人族的壓力也在逐步增加,墨紫殘缺防具下的後背已經濕透了,額上不斷有汗水冒出,流過面巾下的臉頰,沿著脖頸流入墨紫殘缺防具之中。
蘇珀珥接連向右前方斜跨出兩步,用左手的古人族的殘缺武器從自己的身後拉出,大力地從左下方向右上方上挑,蘇珀珥覺得眼前之人一定能躲過這一次攻擊,所有他還留了後手,古人族想要躲避,多半是往蘇珀珥的右側後撤或是如之前一般彎下腰躲避這次攻擊,他右手的殘缺武器隨時等待著古人族的躲避,古人族但凡躲過左手武器的上挑,他就會將右手中的武器再次砍向古人族的左腰,這一次攻擊一定可以使上全部力量,將眼前之人腰斬於此地。
古人族臉色已經蒼白了,劇烈的疼痛終於還是徹底地瀰漫至整個左半身了,隨著劇痛一同襲來的是赤月晚風的冰涼,左手與左腿不聽自己的使喚了。左邊腰部的傷口從一開始的噴濺出蜜黃塵轉為不斷地流出蜜黃塵,失塵已經開始影響古人族的行動了,心臟跳動的速度好像能夠超越飛奔的處刑者,古人族尚未進行太多的奔跑與激烈的閃躲,呼吸的急促與困難卻宛如狂奔了整個晝夜,眼中的景物開始模糊了,眼前迎著自己面門來臨的上挑,可能...躲不過了......
一抹火鵝紫從古人族的左側突然出現,古人族只能感覺到什麼東西躍了過來,然後自己的身軀就逐漸向後倒下了,但是自己並沒能倒在沙面上,更像是倒在了什麼堅硬的東西上面,觸碰的瞬間古人族被它磕的生疼,更令古人族無奈的是這個東西還裂開了,裂口處的尖銳完美地扎中背部的中心還有身軀左後方腰部的傷口,刺痛著古人族的背與腰,碰到了腰部的傷口后,古人族直接痛到失去了意識,完全地昏迷了,一直被古人族夾在左腋下的觀察者也獲得了自由,它的身體任然在不由自主地輕微顫抖著,但它已經從震驚中恢復了。
讓古人族昏迷的,正是在將古人族扛在肩上準備帶著他脫離戰鬥區域的鮑思,鮑思的力量並不大,但卻很輕鬆的將古人族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產生了與蘇珀珥一模一樣的疑問——這個古人族怎麼這麼輕?他甚至有了新的疑問,古人族男性可以這麼輕嗎?是自己太重了嗎?他在自己的腦中胡思亂想,不妨礙他大跨步的快速奔跑,跑了五個呼吸,他覺得這個距離足夠遠了,對這個古人族足夠安全了,將肩上的古人族小心地放在沙面之上,他的心裡還對於眼前的古人族有著許多感激之情,正是古人族的出手相救,才保住了最後那隻小個觀察者的生命,不然他和安德所嚮往相遇的「幸符」可能都無法相遇了,都將死在蘇珀珥的手中。他輕輕地替古人族脫掉上半身的墨紫殘缺防具,看到古人族隱藏在墨紫殘缺防具下的身體,他才知道這個古人族有多瘦...跟他相比太瘦了,跟安德更是不能比,蘇珀珥更是比他比他壯上數倍不止了。他將古人族翻過身,看著古人族的後背,他覺得古人族的墨紫裹身衣好像過於過於寬鬆了,鮑思沒有多想,從自己的火鵝紫報廢防具中取出了一小卷薄紗,又取出三片玉髓綠色的葯葉,將它們放入口中嚼碎,從口中吐到左手手掌中,儘可能輕柔地將嚼碎的葯葉碎片們塗抹在古人族的左腰的傷口處,蘇珀珥的橫砍太深了,這使古人族的傷口比鮑思想象中的傷口更為長,三片葯葉明顯不夠,鮑思又從火鵝紫報廢防具中取出了三片玉髓綠色的葯葉,看著手中藥葉,又看了看古人族過長的傷口,他眼神里儘是不舍和不願,他閉上眼,深深地吸入一口氣,再將它吐出,然後閉著眼將其中的兩片葯葉塞回了自己的火鵝紫報廢防具中。哎...夠用了,夠用了,他不會死的......鮑思將這片葯葉塞入口中,嚼碎了吐至左手手掌,繼續之前未能完成的塗抹,他發現距離完全塗抹好整個傷口還差上了一些,但內心極度不願使用剩下僅有的兩片葯葉了,他只好將之前塗抹的葯葉碎片輕輕地刮出少許勻至傷口沒能塗抹到的地方,將左手的每根手指都刮乾淨,把所有肉眼可見的葯葉碎片都刮到古人族的傷口上,勉強將整個傷口都塗抹上藥葉碎片了。他的雙手輕輕地把薄紗在古人族的腰部裹上三圈,完全的將傷口裹住,不再有蜜黃塵流出。做完這一切,鮑思的六片葯葉還剩下兩片,整小卷薄紗只剩下小半卷了。心疼之情不自覺地從眼神中流露出,看得此時來到古人族身旁的觀察者莫名其妙,它甚至因此以為自己的救命恩人即將死去,悲傷的嗚聲從它口中傳出。聲音將鮑思從自己的心疼與不舍中拉出,他將古人族再一次翻過身,打算揭下古人族的面巾,想看下古人族的狀況是否好轉,當他揭下墨紫色的面巾,他才發覺這個古人族,居然是個女性。之前所有的疑惑都在這個瞬間得到解答。
他替她穿回她的墨紫殘缺防具,之前沒覺察到的時候不會有什麼異樣的感覺,現在...他的害羞之情油然而生,他替一個女人脫了防具,又替同一個女人穿回防具,他還摸了這個女人的身體......他加快了手上的進度,一下子就讓她穿上了防具,但他這次的加快,使他的手法變得粗魯,讓她的防具觸碰到了她左腰的傷口,她不由得微弱地喊出了聲。鮑思站起身,仔細地看了看她的臉龐,英俊颯爽,甚至不近距離細看很難覺察到她臉上殘留下的一縷美麗。他又看向觀察者,觀察者也看向鮑思,彼此對視著。鮑思右手叉腰,左手食指指了指觀察者,又指了指躺在沙面上的她,觀察者微微點頭,好像能夠理解鮑思的意思。鮑思只是聽聞觀察者通人性,識人意,但在他面前發生,還是讓他不得不驚異。觀察者向著鮑思伸出右前腿,將右前足向上抬起指向鮑思,然後將右前腿縮回一半,又再次伸出,將右前足指向蘇珀珥所在的方向。它眼神中的憤怒與痛苦鮑思能夠清楚地感受到。他也理解了觀察者的意思,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就轉身向著蘇珀珥所在的方向跑去。
她之前看見的從左側躍出的那一抹火鵝紫,正是穿著火鵝紫色報廢防具的安德。他用雙手握住殘缺武器的柄部,劈向蘇珀珥左手的殘缺武器的中間部分,將蘇珀珥的上挑打斷。安德本以為這一劈能將蘇珀珥左手的武器劈斷或是使蘇珀珥左手的武器脫手,但他還是低估了蘇珀珥的力量,也低估了她的殘缺武器的質量。蘇珀珥左手的武器連帶著左手和整個左臂向著自己左後方彈開,他沒能想到自己右側會突然竄出另一個古人族,之前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觀察者身上了,後來則轉移到了那個被帶走的古人族身上,他太過於專註於一個對象了。
安德沒打算給蘇珀珥更多的機會與時間去調整他的心態,左手鬆開武器的柄部,用右手將武器反握,右腳向右前方邁出一步,左腳跟上也向右前方邁出一小步,安德的整個人只一步就來到了蘇珀珥的眼前,蘇珀珥一直等待著的右手武器向安德的左腰間橫向砍去。安德的整個身軀在蘇珀珥的眼中突然向左旋,他右手反握著的武器從左向右橫向對著蘇珀珥的脖頸刺來。蘇珀珥不得不去抵擋這次刺擊了,繼續這樣下去,安德不但拉開了與自己右手的武器的距離,還拉近了與自己身體的距離,他可以在自己砍中他左邊腰部之前刺中自己的脖頸...這個傢伙比剛才那個古人族危險太多了。蘇珀珥只能暫時放棄攻擊安德,將身體微微左旋,雙腳接連後撤半步然後用左手的殘缺武器撥開安德的刺擊,將安德的武器撥向右側,左腳向前邁出半步,右腳跟進也邁出半步,左腳率先落地,落地的瞬間,蘇珀珥左臂微彎,順勢將左手的殘缺武器向左上方捅刺而出,他也打算攻擊安德的脖頸了。
安德看著向著自己脖頸右側捅刺而來的武器,咽了咽口水,右腳向著左前方橫向挪動一步,整個上半身向左下方傾斜,剛好能夠躲過蘇珀珥的捅刺,同時將被蘇珀珥撥至左側的武器從左上方向右下方斜刺。蘇珀珥還是低估了眼前這個古人族,牙齒緊咬著,整個臉都繃住,同時繃住的還有他的雙腿,他捅刺不得立刻將右腳後撤,隨後帶動整個身軀後撤,左腳跟上也後撤一步。但是安德並不打算放過這次機會,他們太近了,即便蘇珀珥後撤一步,安德也還是能刺中他,雖然已不能夠刺中安德覺得理想的部位,但安德還是繼續向著右下方斜刺而出,刺中正在後撤中的蘇珀珥的左膝。安德可不是她,安德的力量可能只是對比蘇珀珥略遜一籌而已,但也不能小視。他的右手武器深深的刺進了蘇珀珥的左膝之中,他並沒有猶豫,立刻將武器收回,許多蜜黃塵從蘇珀珥的左膝處噴濺而出。安德並不急於再次進攻,一擊得手后,左右腳同時後撤兩步半,與蘇珀珥拉開距離。蘇珀珥應該會收到威懾暫避自己的鋒芒,自己也可以安心地等待鮑思的到來,兩人一起進攻蘇珀珥,他肯定招架不住的,自己一個人進攻還是很危險的,想到剛才的幾次你來我往,安德不由得再一次咽了咽口水。安德微眯著雙眼,警惕著蘇珀珥的一舉一動。左膝處的疼痛及時的讓蘇珀珥對這眼前的安德更加重視,蘇珀珥看著安德向後撤退了兩步,應該更多,深吸了一大口氣,較緩地吐出,反覆了三次,調整好握著武器的雙手,不再緊握,他必須要更加集中,集中!此刻的蘇珀珥在安德看來,整個人情感都已消失,不再外露,比之前的蘇珀珥更危險了。鮑思怎麼還不來?安德此時確確實實感受到了明顯的壓迫了,之前這種壓迫都沒有多少實感,可能因為蘇珀珥此前都沒將壓迫給予自己或是那個時候還沒察覺到自己...武器不自覺的被安德反握的更緊了。
蘇珀珥並沒有被安德的這一次刺擊所震懾,他右腳向前輕踏出一步,左腳隨即輕踏跟上,緊接著右腳重踩沙面,快速地邁出一步半,左腳緊隨其後。兩步半邁出的同時,蘇珀珥已經將左手武器調整至向前指向安德,右手手臂彎曲內收,將右手略微向上抬起,讓武器置於右肩上,刃口向上。蘇珀珥一個呼吸間來到了安德的面前,安德並沒有後撤,以現在蘇珀珥這個集中的狀態,他的後撤只能讓自己變得更加被動,他需要儘可能冷靜和仔細的判斷,既躲過蘇珀珥的攻擊,又能攻擊蘇珀珥。儘管安德知道自己該怎麼做,額頭的汗水仍舊會不住的向下流淌著,幾滴汗水從眼角沁入了左眼中,他不得不眨了眨左眼,這個瞬間蘇珀珥的武器從他頭頂的左邊向下斬擊,安德來不及將右手的武器換至左手來抵擋這次斬擊,只好將右手反握著的武器抬至頭頂左側勉強擋住攻擊,自己的身軀則因為承受著蘇珀珥巨大的力量而被迫半蹲在沙面上。蘇珀珥的斬擊被擋后,用右手的食指與中指將柄部向上抬,使武器微微抬起些許,然後拇指用力向下扣,使自己右手的武器向下敲中安德的反握著用來防禦的武器。蘇珀珥的力量使得這次敲擊效果顯著,安德緊握武器的右手虎口開裂,流出少許的蜜黃塵,整個右臂被震得發麻,右手甚至差點鬆開,武器差點脫手。蘇珀珥所做的這一敲並不是結束,只是開始,右手的武器敲擊后,向下微壓,接著向上削,讓安德的武器徹底脫手。安德站起身想要儘快後撤,蘇珀珥的左手武器比他後撤的速度更快,在他武器脫手的那一刻就刺向了他的右胸,安德站起身時蘇珀珥的武器已經貼至他的右胸口,但安德勉強站起身,武器只能刺入他的右腹,蘇珀珥將左手武器抽回,蜜黃塵不斷地從安德的右腹部流出。安德此時手無寸鐵,武器被蘇珀珥挑飛至左後方的沙面上,自己無法抵禦蘇珀珥的任何攻擊了,只能躲避,但也不是長久之計,雖然蘇珀珥左膝與左腹都有流塵的跡象,但安德不得不承認他的身體比自己的身體厚實太多,兩處傷口看起來對蘇珀珥並沒有太多的影響...
蘇珀珥沒有給予安德多餘的喘息時間,右腳前邁一步,左腳跟上,右手的武器隨即便從右向左橫砍,安德後撤一步,卻還是被蘇珀珥砍中左腰,傷口並不深,少許的蜜黃塵從傷口處流出。安德不斷地向自己的左後方後撤,想要找機會拿回自己的武器,蘇珀珥也覺察到了安德的意圖,並沒有用左手的武器去攻擊安德,而是用右手的武器攻擊他,逼迫他遠離脫手后飛至沙面上的武器。沒有了武器,安德根本不是蘇珀珥的對手,兩人都十分清楚這一點。
蘇珀珥正打算髮起下一波攻擊,安德的武器卻蘇珀珥的右前方朝著安德飛去。
「接好了,安德。」這個聲音的主人便是安德等候多時的鮑思。
安德聽見了鮑思的聲音,滿臉的嚴肅放鬆了一些,轉過頭向左後側看去,自己的武器在眼中不斷地變大,看準距離后,安德後撤一步半,準備用自己的左手接住飛來的武器。蘇珀珥並不打算讓安德重新獲得他的武器,他將右手的武器再次上抬放置於右肩之上,刃口向上,左手武器微微下壓,右腿緊繃,右腳向前踏出一步半,左腳緊隨其後踏出一步,右手武器自上而下向著安德伸出的左手劈去。他沒能劈到安德的左手或是左臂,鮑思及時地跑到安德的身前,右手橫置武器擋住蘇珀珥的劈砍,他單手無法完全承受蘇珀珥的力量,只好將自己的左手手掌放在武器器身中間,左右手同時發力,自己的身軀也不由得半跪,左膝觸及沙面,用下半身和沙面來分擔蘇珀珥的力量,這才勉強抵擋住蘇珀珥的這次攻擊。
蘇珀珥並沒有試著敲擊鮑思右手的武器,既因為他有用左手支撐武器器身,還因為安德已經獲得了自己的武器,隨時都會攻擊自己,形成蘇珀珥自己以一敵二的局面,他需要做的就是讓自己更快,最好能在安德支援鮑思之前,將鮑思的武器挑飛。蘇珀珥直接將右手的武器順勢沿著鮑思武器的刃口向下划,當武器的刃尖划至脫離鮑思的武器刃口,他立刻將武器的刃口向上,手腕由內向外旋,將武器旋轉半圈,然後食指用力向上抬起柄部,右手的武器沿著鮑思武器的器身向上削,蘇珀珥沒有直接去挑飛鮑思的武器,而是想要沿著武器器身削向鮑思的左手,以此來逼迫他放棄武器。鮑思既不打算放棄自己的左手,也不打算任由蘇珀珥挑飛自己的武器,之前在不遠處飛奔的途中他就已經目睹了之前安德被蘇珀珥挑飛武器的那一幕。他將左手從武器器身上移開,向後縮回,同時用右手將武器向下壓,使右手的武器向下划,蘇珀珥的武器向上削,互相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蘇珀珥也有預料到此時發生的情況,右手收回,右手武器重新放置於右肩之上,隨時準備再次劈出,左手由身後向前拉,從左上方向右下方大力揮劈,鮑思不得不再一次橫置武器,抵擋蘇珀珥的揮劈。儘管鮑思抵擋住了這次揮劈,但蘇珀珥的左手武器原本是她的武器,比蘇珀珥右手的武器長出許多,蘇珀珥武器刃口向下不斷地用力下壓,鮑思難以阻止蘇珀珥左手武器的下壓,他的力量無法與蘇珀珥的力量所抗衡,蘇珀珥的武器終於還是落到了鮑思的右肩上,一點一點地進入鮑思的右肩內。安德的覺察到鮑思的困境,打算從左側攻擊蘇珀珥的右側,逼迫他放棄繼續攻擊鮑思,但是安德剛剛邁出半步便發覺不對,若是此時不去右側支援鮑思一同抵擋蘇珀珥的攻擊,鮑思的這條右臂就會被蘇珀珥砍去。安德不得不用更快的速度來到鮑思的右側身後,將武器橫置,用雙手將蘇珀珥的武器向上抬起,集兩人之力才真正防住這一擊。鮑思的傷口非常深,蘇珀珥的這一擊已經砍到了他的骨,他自己無法看清傷口裡的情況,但從這個異常的痛感來判斷,他或許已經被蘇珀珥劈裂了右肩里的骨了。蜜黃塵從鮑思的右肩的傷口處流出,沿著整個右臂流至沙面上,整個手臂被染的蜜黃。他只能換左手持武器,站起身,後撤半步來到安德的身旁。安德看向鮑思的右肩,對於蘇珀珥更為忌憚了,他開始覺得自己和鮑思兩個人是無法擊敗蘇珀珥的。鮑思也產生了與他一模一樣的想法,右肩的異常的痛感更是讓鮑思徹底地失去了原本的鬥志。他的左臂彎曲著,左手握著武器向右肩靠近,食指與中指繼續握著武器,拇指、無名指與小指輕輕觸碰著右肩。額頭與脖頸後面接連不斷地冒出汗水,鮑思用牙齒緊咬著下嘴唇,雙眉一直下壓著,一刻也沒有鬆開。他將他直立地身軀向前下方微微彎曲,同時彎曲右膝,將右腳儘可能輕地後撤一步半,再是彎曲左膝,將左腳儘可能輕地後撤一步半,周而復始,三個呼吸間,他已經與安德拉開了九步的距離,與蘇珀珥則是拉開了十步的距離。
蘇珀珥一開始沒有注意到安德身後鮑思的舉動,只是略微地調整呼吸準備繼續攻擊眼前的安德,但在調整了一個呼吸后,原本躲在安德身後,因為視線被安德的身體所擋住而無法看到的鮑思突然能夠被蘇珀珥所看到...後面那個古人族打算拋棄同伴逃跑了……覺察到鮑思的心思之後,蘇珀珥更是直接放棄了之前的攻擊模式,他打算更為直接的結束現在與安德的戰鬥,他在心裡提醒著自己,一定要去找到那隻觀察者。
「你的同伴...逃走了。」蘇珀珥用左手的武器向著右前方指了指。
安德了解鮑思的性格,此前鮑思幾次戰鬥也有過這樣的舉動,但這一次或許會要了安德的生命...這個傢伙,該死......他左腳後撤半步,右腳跟上,同時向左微轉腦袋,讓自己可以看見左後方的景象——鮑思後撤了十步以上的距離,他甚至直接轉過身飛奔逃走了。安德將目光收回,繼續看向蘇珀珥,心中清楚自己的處境,尷尬中帶著無奈。剛剛才過來支援的同伴,承受一擊之後便逃之夭夭...
蘇珀珥將右手的武器從右肩上移開,雙手的武器都指向了安德,右腿弓步前跨,右腳邁出一步半,左腳跟上邁出一步,右手緊握,右臂緊繃,左臂發力,帶動左手,將左手的武器刺向安德受傷的右腹。安德右手反握著的武器下移至右腹部,試圖將蘇珀珥刺來的武器撥開,但失塵至現在,安德的力量越來越弱,無法與蘇珀珥的巨力相抗衡,難以撥開他刺來的武器,只能勉強防住這次刺擊,使刺擊偏移,從右腹旁擦過。但還是觸碰到了他的傷口,安德的左眼眼皮輕抖,咬緊牙關,將整個身軀向左移動。蘇珀珥在安德勉強擋住自己刺擊的瞬間,將右手的武器向著右側甩去,他覺得安德一定會向右側移動,安德也確實向著自己的左側移動了,安德若是多移動一點,蘇珀珥的武器將會直接命中他的雙眉間,但安德因為失塵導致行動遲鈍,少移動了一點,武器直接向他的左眼甩來,武器在他的眼中越來越大,安德做出了他所能做到的最快的反應——用左手向前伸出,阻止武器刺入自己的左眼。武器直接刺穿了他的左手,蘇珀珥的巨力,使武器的刃尖,最終還是刺到了安德的左眼。
蘇珀珥收回了左手的武器,向著安德走來,用右手將武器撥出,繼續向左前方走去,安德已經不可能與他戰鬥了,他要去追尋那個被逃走的古人族給救走的古人族,找到那個古人族就可以找到最後那隻觀察者了。
安德的左手痛得失去了感覺,左邊的世界在刺入的瞬間變得一片漆黑。他很想喊出聲,但是疼痛讓他甚至無法吶喊,他只能長開嘴,用不斷流出蜜黃塵的左手捂著不斷流出蜜黃塵的左眼,整個左手與左臉都布滿了塵跡。緊閉著雙眼,鼻子急促地呼吸著,更多的是吸氣,好像這樣才能夠讓疼痛減輕。
墨色從天空中褪去,雲層無法再阻擋碧陽絲毫,群青帶著自己的光輝襲遍沙漠。狂風漸起,在沙面之上形成了一個白色的小漩渦,小漩渦不斷地被狂風觸摸著,它並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它的憤怒與羞恥讓它越來越膨脹,小漩渦變成了大漩渦,最終成為一個巨大的龍捲風,向著東南反方向襲來。
史蒂徹斯沒有辦法繼續等待下去了,太久了,他打算獨自前往父親剛才去的那個沙丘,總漠芬們不同意他獨自前往,但他們也開始對蘇珀珥的情況產生了擔憂,於是他們與史蒂徹斯一同前往那個沙丘。
蘇珀珥逐漸遠離了安德,左膝的受傷還是給蘇珀珥帶來了不小的影響,塵跡覆滿了整個左小腿和左腳,他只能拖著左腿行走。左手的武器被蘇珀珥放到左手中,右手同時拿著兩把武器,他用空出來的左手捂著左腹的傷口,讓傷口處的失塵稍微減輕一點。
「嗚!」最後那隻觀察者的清脆叫聲從蘇珀珥的左前方傳來。
蘇珀珥微眯著雙眼,望向左前方,看見了正在朝著自己跑來的觀察者。他的目光聚焦在觀察者的身上,難以動彈絲毫。他努力地大跨步的前進著,他很想讓自己更快地前進,所以不再用左手捂著左腹的傷口,而是用左手來拖拽自己的左腿前邁,讓自己的左腿得以不用一直拖在身後。他開始加快自己的腳步,觀察者好像沒有覺察到他,一直朝著他跑來,宛如他之前殺死的那隻最大的觀察者一般。心中的喜悅之情洋溢在臉上,嚴肅的臉得以放鬆,嘴角不自覺的上揚,終於...
觀察者已經徹底的出現在他視野之中,不再是之前看見的小小的身影了。觀察者此時才看見他,放慢了腳步,小巧的身軀顫抖著,憤怒的嗚聲中帶著它心中的痛苦,它不知道怎麼去表達自己對蘇珀珥的憤怒,這份憤怒本該帶著恨意,但它還不知道什麼叫做恨,它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夠宣洩自己的憤怒。它的嗚聲一直持續著,它的痛苦只能化作它的淚水,再也找不到別的方式來表達。
蘇珀珥用左手拖拽著左腿向前邁出一步半,刺痛從左膝深處傳來,他只是咬緊牙關,整個臉龐在他不斷地前行中越發慘白。他應該一步一步邁出的,可是他的心不允許自己慢慢來了。蘇珀珥正在忍著痛前行著,他的右腳下突然竄出了一個人影,使之前被鮑思帶著的那個古人族。她用右腿纏住蘇珀珥的右腿,從左向右旋轉身軀,將右肘向著蘇珀珥的後背擊打,蘇珀珥本不會倒下的,但是他正在邁出他的受傷的左腿,借著她的擊打與自己的體重,蘇珀珥的受傷的左膝這個瞬間感受到了更為強烈的疼痛,左膝不得不向下彎曲,整個身軀向左下方倒下,右手鬆開兩把殘缺武器,左手與右手同時拍向沙面,支撐蘇珀珥的身軀,借著是左膝觸及沙面,再是右膝觸碰沙面,蘇珀珥厚實的身軀就在一瞬間倒下了。她後撤半步,一腳踢向蘇珀珥的背部右側。蘇珀珥再次拍擊地面,試著讓自己先直立上半身,再應對接下來這個古人族的攻擊,他直立上半身後立刻看見左側沙面下方的流沙。他現在獨自一人,進了流沙便是任人宰割了。蘇珀珥忌憚著左側的流沙,但卻並不覺得這個古人族能夠將自己踢入流沙之中,古人族的力量太小了。古人族也發現了這個事實,儘管無奈,卻不能夠放棄,她又再次踢向蘇珀珥的背部右側,蘇珀珥的身軀被踢得移動了些許,但也僅僅是些許。
蘇珀珥正準備用雙手撐住沙面讓自己站起來的時候,她又踢了一腳,這一腳甚至沒有能夠得到蘇珀珥的注意,但她這一腳踢出后,又踢出了兩腳,這兩腳直接將蘇珀珥幾乎踢到了流沙邊緣,蘇珀珥不得不轉過頭看向古人族,古人族怎麼突然力量變大了?鮑思與安德出現在蘇珀珥的眼前,甚至不容他多想,兩人拽住他的古銅紫殘缺防具,各再次向著他的腰部踢出一腳,將蘇珀珥踢入流沙之中,三人看著蘇珀珥慢慢陷入流沙的厚實身軀,並沒有打算去結束他的生命,而是轉身離去。鮑思鬆開拽住古銅紫殘缺防具的手,任由安德拿著它,安德將它丟給她,與鮑思彼此攙扶著行走。她用右手接住古銅紫殘缺防具,凝視著背對著自己的兩人,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墨紫殘缺防具,閉上雙眼,左手捂著左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重重地吐出,放下左手,睜開雙眼,眼中再次出現了彼此攙扶著行走的安德與鮑思。她脫去了自己的墨紫殘缺防具,穿上了原本屬於蘇珀珥的古銅紫殘缺防具,拾起蘇珀珥鬆開右手后掉落在沙面上的兩把殘缺武器,努力跟上前方的安德與鮑思。
蘇珀珥不由自主地掙扎著,想要從流沙中逃出,但左膝與左腹的疼痛使他放棄了掙扎,任由他的身軀半陷在流沙中。他在心裡默默地希望史蒂徹斯與漠芬們能覺察到異常后儘快趕來,他們的到來既能將自己從流沙中救出,還能一同將那三人徹底解決,追尋最後的那隻觀察者。
兩人走到距離蘇珀珥較遠的一個沙丘旁,坐下休息,安德從自己的火鵝紫報廢防具中取出六片玉髓綠色的葯葉,將它們遞給了鮑思,用眼神向鮑思投遞著自己的憤怒,鮑思接過安德的葯葉,將它們依次放在口中咀嚼,吐在右手中,鮑思躲避著安德的眼神,他自己的眼神中則流露出少許的尷尬,安德脫下火鵝紫報廢防具,鮑思則先講葯葉碎片塗抹在他的左眼傷口上,再將剩餘的葯葉碎片塗抹在他的右腹傷口上。
她來到他們身旁,看著他們,眼中流露著此前從未感受過的安心。一聲清脆的嗚聲吸引了三人的視線,她身後不遠處的沙面上,正是跟隨她而來的觀察者,它看著她,奇妙的情感在它眼中孕育著,它只是看著她,好像要把她的種種一切都放進自己的心裡,然後它離開了,逐漸化為一個小小的月白色的點,消失不見了。
龍捲風裹著白沙,變得有些沉重了,它不得不放慢自己的腳步,艱難地向著史蒂徹斯和漠芬們襲來。當史蒂徹斯和漠芬們來到沙丘頂端,他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身後左側那個巨大的白色龍捲風,裹著白沙,沙塵暴在它腳下正在逐漸形成。他們意識到了情況的緊急,更加迫切地想要找到蘇珀珥,但卻怎麼也找不到他的古銅紫色的蹤影。
當龍捲風來到蘇珀珥所在的流沙附近,蘇珀珥和那三人都在此時才發覺自己的危險處境。三人攙扶著彼此向著遠處飛奔,咬牙堅持著,葯葉碎片儘可能地減輕了他們的痛苦,讓他們可以跑得更快,跑得更久。蘇珀珥仰起頭呼喊著史蒂徹斯與漠芬們,他們隱約能夠聽見蘇珀珥的呼喊聲,但卻沒辦法看到他的身影,最終他們發覺了他的身影,他正與兩個火鵝紫色的身影互相攙扶著飛奔。呼喊聲卻是從龍捲風與沙塵暴的中心傳來的,儘管感到奇怪,漠芬們還是打算先來帶著史蒂徹斯離開這裡,首領好像沒有死去。
龍捲風將蘇珀珥從流沙中撈起,讓他不再陷於流沙之中。他厚實的身軀被龍捲風撈至懷中,呼喊聲逐漸消失,隨之消失的,還有蘇珀珥。此時的夙乙村中,史蒂徹斯的母親奄奄一息,她的身體無法支撐她繼續她的人生了,她開始出現了恍惚,蘇珀珥出現她眼前,帶著滿臉的笑意,牽著她的手,將她摟入懷中,深情地親吻著她,好久...彼此好久都沒有這樣了......
塵從她的鼻中最後一次流出,她的臉上徘徊著失去已久的幸福。
史蒂徹斯好像聽到了父親的聲音,他回過頭,卻只能看見逐漸遠去的龍捲風和逐漸向著自己靠近的沙塵暴。漠芬們都說父親還活著,他們看見了父親的古銅紫殘缺防具,父親...父親一定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