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敲山震虎

第34章 敲山震虎

將作少府李春出面,解釋陳飛揚如何花掉大筆巨資。

前幾天,陳飛揚通過他下出大量訂單,購買各種常見、不常見的材料。

這些訂單,分佈在全國各地的商家。

按照先前約定,今天,李春的手下就會向各商家支付所有金錢。

「已經全部付出去?」

裴文軒不相信地問道。

李春點點頭,十分肯定地回答。

「半個時辰前,應該全部付清。」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天子姬延。

今天早晨,王上又是緩神,又是用早膳,又是沐浴更衣……就是遲遲不上朝。

讓群臣乾巴巴等候一個半時辰。

這明顯是在給陳飛揚爭取時間。

被眾人盯得心底發毛,姬延心中也是羊駝奔騰。

原來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配合陳飛揚拖著不上朝,只為體現明君對能士的重視,還以為對方定會感激涕零。

沒想到,他只是被利用爭取時間,好讓李春把錢花出去。

……

事到如今,錢不可能追回,爵位也不可能剝奪。

裴文軒的計劃全部破產。

他沒心情再留在殿內,行禮請求退出。

「慢!裴文軒報復侯爺、欲滅陳府滿門,其罪當誅!」

陳飛揚攔住他的去路,氣勢洶洶地說。

雇凶滅門,本就是死罪,更何況對象還是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

這個罪名夠大,一旦無法洗脫,必定是死罪。

「你胡說,沒有證據亂說話,告你誣陷之罪。」

裴文軒底氣十足,厲聲大喝。

昨天晚上,殺手被全殲,沒留下一個活口,任誰也抓不到他的把柄。

「除了你,我陳飛揚沒有一個仇人,不是你是誰?」

「一定是你借錢激怒農戶,他們找你算賬。」

反正都是沒實據的事,裴文軒也不介意隨口胡說。

陳飛揚不接受這個說法,認認真真地反駁。

「農戶怎麼可能殺我?他們恨不得把我供起來,等一年後收走土地。」

「不管是誰,反正跟我裴文軒沒關係。」

裴文軒有點心虛。

從擊殺仲臣,到昨夜逃脫三重殺手圍攻,再到剛才化解他的出招,以前傻傻的陳飛揚,突然顯得有些妖。

他真有些擔心,對方出其不意甩出有利證據。

真到那一步,太尉父親也保不住他;甚至會受到牽連,丟掉官職。

「哦,那就沒關係吧。裴司農不要激動,何必呢?」

陳飛揚突然心平氣和,一幅很好說話的模樣。

陳府被襲擊之事,就這麼不再追究?

不僅裴氏父子,就連其他大臣都不可置信。

雖然說陳府最終沒有損失一人,那是因為陳正道回鄉不在府中,而陳飛揚又有所應對。

若非如此,陳府上下幾百口定然不剩一個活口。

這種血海深仇,換誰都不可能輕易罷手。

然而,陳飛揚就這麼不再追究,好像沒發生這事一樣。

裴文軒暗鬆一口氣,順利退出大殿。

其他大臣位也做好退朝準備。

今天早朝開始太晚,這會兒已到午餐時間。

「本王有一件事……」

姬延話說一半,瞟一眼階下群臣。

眾人不由一愣,剛才說富人逼債的事不朝議。

除此之外,還會有什麼事?

而且,姬延雖然名為天子,卻沒有一點決策權,所以他幾乎從不提出議題。

一雙雙眼睛齊齊盯著他俊秀的臉龐。

臉上的平靜驀然轉為憤怒,姬延將手頭的竹簡狠狠摔到腳下。

王上竟然怒了。

竟然當場發飆。

一個提線木偶,竟然也敢當場暴怒。

所有大臣都大感不可思議。

「昨天,本王二次差點被殺!」

提純木偶終於發出憤怒一吼。

大臣們莫名震驚。

昨天的事情,不少人還不知情。

裴宣眉毛一抖,心中叫苦:該來的,還是來了。

「臣護衛不利,請王上責罰。」

他剛跪下,身後負責治安的武將也跟著跪下數名。

姬延冷哼一聲,任由幾人跪在那裡。

昨晚之事,他越想越后怕。

殺手射出三箭,分襲陳飛揚左中右,為的是讓他無處可躲。

如此以來,三支一箭,一支射向陳飛揚,一去射向裴文雄,第三支正好射向姬延。

在任何人看來,殺手都是奉送三人各一箭。

如果不是陳飛揚將其推開,堂堂天子已被射死在宮門口。

所以。

姬延的憤怒發自心底,絕非為陳飛揚找場子。

陳飛揚站出身,添油加醋,把兩次刺駕事件講述一遍。

聽完之後,群臣大為震動。

一天之內,天子二度遇刺,御史大夫遭遇滅門襲擊。

說不定哪天晚上,自家就慘遭屠戮。

「王城的治安竟然如此之差!」

「宵小竟如此猖狂!」

「衛尉們都是吃乾飯的嗎?」

「他們到底在幹什麼?」

大殿之上一片嘈雜,大臣們議論紛紛,義憤填膺。

巡城衛女統領一身亮銀盔甲,早已候在殿外。

得宣之後,進殿向各位大臣講述昨晚殲滅殺手的詳細過程。

總之一句話。

殺手已經全殲,幕後主使沒有一點線索。

裴太尉及負責王城安全的大小官員,個個被大臣們罵得狗血噴頭。

除了道歉、檢討,他們大氣不敢出一口。

最後,在胡丞相授意下,姬延下達御旨。

責成太尉裴宣,三個月內查出事件幕後主使;逾期查不出,引咎辭職。

今後,陳飛揚父子及家人遇害,太尉及下屬官員全部引咎辭職。

這一點,裴太尉據理力爭,表示無法接受。

他擔心政敵故意對面陳家下手,達到逼他們辭職的目的。

然而,他已經惹到眾怒,君臣們一條心,逼得他不得不接受。

怒火宣洩得差不多,事情眼看將結束。

陳飛揚卻不依不饒,提出懲罰建議。

「王上二度遇刺,太尉裴宣罪無可挽,相干人等均應罰俸三年。」

「准奏!」

這一次,姬延沒看胡丞相眼色,直接拍板定調。

不給點實質懲罰,他自己心中都忿忿不平。

罰俸三年?

夠狠!

三公年俸萬石,可是不少的一大筆,而且是太尉府的主要收入來源。

一刀砍下,三年顆粒無收,以後只能喝西北風。

裴宣心底一抽,眉毛一挑就要暴起,卻被身邊的下屬拉住。

那些下屬也被罰俸,同樣心痛不已。

無奈,天子一日二度被刺,就算被革掉烏紗帽,懲罰也不算重。

這一處罰,太尉和丞相都沒反對,姬延心中大爽。

他再次自做主張,賞賜陳飛揚。

「陳飛揚救駕有功,賜宮內策馬,進宮無須通報。」

姬延也想爽快一把——賞金萬兩。

然而,國庫空虛,他只能頒布一些不花錢的賞賜。

……

按照平日時間,現在已過了吃飯點。

眾大臣個個飢腸轆轆。

姬延突然神秘一笑,沖眾臣爽快一揮手。

「本王晚到,害眾卿挨餓;今天我請客,讓大家品嘗從未體驗的美味大餐。」

眾大臣口中稱謝,心中卻暗自竊笑。

天子……咳,沒錢。

王宮的飯菜,還真沒法與許多大臣家的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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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孝小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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