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2.5/3】CRASH

昏暗的大空洞中，言峰綺禮就像是預料到他們一定會來一樣，擋在入口的面前。

「我原本以為你們會晚一些，沒想到這麼快就來到這裡了，凜。」

「你這個冒牌神父，居然還沒死。」遠坂從地上爬起來，言峰想要靠近時被攔住了，空中憑空出現了數把刀劍。

「我的學生就要取得聖杯了，我怎麼能錯過，不過……」言峰抽出黑劍，以無法捕捉的速度揮舞了幾下，將射向他的刀劍擋開。

「沒想到還有一個servant。archer，你竟然活下來了么。」

「讓你失望了。」空中冷酷的聲音。

被安哥拉曼紐造成致命一擊，還能再次在重啟時蘇醒，是意料之外，不過通過剛才的攻擊力量判斷，這個servant應該是有某些缺陷。言峰想。

言峰綺禮身影一閃，突然發動了，他兩隻手上各出現三把黑鍵，就像是獵豹的爪牙。他的步伐如機械切割，路徑呈弧線向遠坂靠近。同一時刻，言峰的前方的空中，灰黑色的刀劍投影出來，向著言峰穿刺。言峰綺禮黑鍵飛快揮舞著，撥開了所有攻擊，直擊數米外的遠坂。

遠坂凜已經快速完成了咒語詠唱，四肢的力量強化搭配著輕重的變化，瞬間彈起，躲開言峰的同時跳到大空洞的石壁之上，抬手就向言峰射出光彈。但言峰純粹依靠著速度與敏捷度躲開了光彈，右臂揮動，黑鍵朝遠坂凜射出。

鏗鏗！！

在遠坂跳出去的下一秒，兩柄黑劍釘在了遠坂剛才停留的石壁上。

言峰綺禮再度彈起，而遠坂面朝著言峰在後退，即使是強化過後，遠坂的速度依舊勝不過言峰綺禮。就在這時，言峰綺禮的兩側，極近的地方，再度出現刀劍！言峰雙臂一振，黑鍵擋開了部分武器。但剩下的刀劍直射向言峰，他不得不扭身躲避——

在這片刻，遠坂凜已經拿出了武器！

凝聚第二魔法的武器，衛宮士郎窮極想象所投影出的極致的贗品——寶石劍。

「！」

突然變大的魔力源在言峰綺禮前方出現，寶石劍顫動著，閃爍出白光。

單單遠坂凜那點魔力是微不足道的，但是第二魔法所能夠連通的是無數個平行世界的空間，而寶石劍則將所有平行空間的大空洞魔力全部聚集了起來。一點一滴匯聚成龐大的力量——從這種角度講，蘊含著濃厚魔力的大空洞正是使用寶石劍的最佳場所！

白光猛地射出，言峰綺禮抬手意欲阻擋，下一刻言峰綺禮直接被轟到了牆上！

石牆碎裂的聲音，嘩嘩嘩有石塊落下。

遠坂凜後退兩步站定，喘著氣，看了看手中的寶石劍。

「還不賴嘛，衛宮君。」

即使是沒有使用archer的手臂，也能投影到這種程度了。她想。

「凜，你沒事吧。」

「我沒事，倒是你，archer，你還好么？你這樣子使用投影沒問題吧。」遠坂低聲問道，她看著前方言峰綺禮被擊倒的位置，寶石劍的一擊激起地面的石塵。

「……還好。」

「令人驚訝的武器，凜，這就是寶石劍么？」

塵中，聲音響起。

遠坂一驚，盯著前方，剛才寶石劍一擊的魔力量甚至可以匹敵一個小型寶具的釋放，但言峰綺禮竟然沒死。

煙塵散去，言峰綺禮那裡，毫髮未損。

「開玩笑，作弊吧……」遠坂喃喃。

**

其實，言峰綺禮並非沒受傷，只是大空洞昏暗的條件掩蓋了他的傷勢。在躲避archer的刀劍的時候，他肩部受到了擦傷，但也僅此而已。石牆的碎裂，不過是他制動時踏裂了石面。

在遠坂凜的寶石劍攻擊發出的一刻，他就已經感覺到了危險，於是立刻使用了令咒——不是下令，而是以將令咒完全當作魔力源來使用。他之前用「最後的令咒」將瀕死的吉爾伽美什一半的魔力轉移到了自己這裡，然後將大部分魔力注入到剩下的令咒之上。

——事實上，言峰身上還有三道令咒，即使是在使用了這一道之後，還剩下兩道。

即使是吉爾伽美什也沒有發現。

他在最初的時候就沒有告訴吉爾伽美什真相，他隱藏了三道令咒，從而給吉爾伽美什製造了一種只剩下「最後的令咒」的假象。通常來說作為servant是能夠知悉master的令咒數量的，就算是用魔術作掩飾。但是，吉爾伽美什忽略了這個問題。

一個令咒的魔力量用於應對寶石劍的一擊綽綽有餘，甚至有不少魔力溢出。拜其所賜，言峰知曉了寶石劍一擊的大致威力。

此外，那個英靈不能實體化。言峰確定了自己的判斷——master在具有生命威脅的戰鬥中，如果能實體化，那麼那個servant絕不會袖手旁觀的。

「凜，不愧是你，這麼快就完成了遠坂家幾代夢想的傑作。還是說……」言峰在石牆前緩慢挪步，「是我猜測有誤呢。」

「混蛋，看樣子你偷學我們遠坂家的東西比我想象的還要多呢。」

「師父曾經教導了我很多，我一直以來都有銘記在心，」言峰綺禮低低一笑，「在他在世的時候。」

遠坂死死地盯著言峰：「你這個狗東西還敢提……」

突然看著言峰的移動，遠坂意識到了什麼。

糟了。

她一心只顧著提防言峰綺禮，卻忽略了一個重要的東西。

」伊莉雅！」

遠坂凜朝著那個方向一躍而起，但已晚了。言峰的位置相當於與她之前的位置換了過來，距離伊莉雅只有十幾步的距離，遠坂無論如何無法在言峰之前到達那裡。

如果伊莉雅被破壞，那麼就全完了。

「archer！！！」遠坂吼道。

剎那間，在言峰綺禮和伊莉雅中間的空隙，數十把大劍被瞬間投影。言峰綺禮六把黑鍵注入魔力，交叉在身前，毫不躲避與襲來的刀劍相撞。接觸的一刻，劍飛鍵碎。碎片之中言峰綺禮突破而出，避開遠坂射出光彈的同時，兩步靠近伊莉雅。

這時言峰綺禮看見前方的空間閃爍了一下，一柄劍出現又消失。

「偽·螺旋劍·幻想崩壞。」

」——熾天覆·七重圓環——「

言峰聽到了詠唱的一刻嘴角露出笑意。

」不愧是你，archer。「

有趣，執著於聖杯的人類。

只不過，我的目的，從來都不是聖杯。

言峰綺禮瞬間停下，立刻改變了行進的方向。他毫不猶豫地使用了第二道令咒。幻想崩壞的巨大爆炸被言峰綺禮的令咒釋放出的魔力源相碰，劇烈的亮光讓大空洞在一瞬間明亮。

轟！

亮光掩蓋了言峰綺禮，也遮住了遠坂凜的視線。

她突然覺得胸口一緊。

噗噗噗——

**

archer強行將兩個高階魔術同時釋放，對於這種狀態的他，這已經是極限，甚至【熾天覆七重圓環】都無法完整放出。但唯有這個辦法才最為穩妥，才能擋住言峰綺禮，同時保護住伊莉雅。

archer也不知道言峰到底還有多少令咒。

在熾天覆七重圓環的庇護下，伊莉雅安然無恙。

但是，他立刻發現自己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凜！！」

三把黑鍵刺在石牆上，一把沒有命中，一把刺中遠坂凜左肩把她釘在牆上，一把直接命中心臟。

**

整個廊道崩塌了，這個迴廊本身由無數斷劍殘骸組成，現在全部崩解成了原來的樣子。這個結界再無落腳之處，斷劍之雪下在漫無邊際的虛空之中，衛宮士郎也躺在虛空之中，向著上方揚起手。

他幾乎無法感受自己，自己是陌生的事物，是沒有痛感也沒有快感的的鋼鐵。只剩下腦顱深處還有機械的感受在緩慢震動。

但是，他卻能清晰感受到，這整個結界中，成千上萬的斷劍。

衛宮士郎，你自己走的什麼道路，你具體是什麼，你總有一天會知道，你自己會知道。

是啊，在這一切都返還原始的地帶，在這隻有鋼鐵的觸感的身軀之中，他看見了衛宮士郎和他的正義，那是最原始的東西，並不是為了什麼人，也不是為了什麼目標。

只是，純粹的鋼鐵之劍。

在訴說著，戰鬥，戰鬥。

「這究竟是什麼命運呢？」他低聲呢喃。

口袋裡有什麼東西在震動。

他伸手去摸，摸出來的是一把寶石的渣滓。

「這個寶石可以給我們聯絡用，如果我們遇到問題寶石會變綠，如果遇到危險，寶石會變紅。」他想起遠坂的話。

。

紅色的渣滓。

衛宮凝視著，沒有任何錶情。

言峰綺禮。不會有其他敵人了。最壞的可能性啊，只因為在最初的時候沒來得及先殺了他。

最後的令咒在他的手上。虛空和斷劍的背景之下，那道令咒就像她的劍。

本來也許可以……

「我以令咒下令我的saber啊，馬上轉移到遠坂的身邊！」

令咒生效的一刻，痕迹從衛宮士郎手背消失。

啊啊，就這樣了，我會用我的一切做到我應該做的，我會為了我的正義燃盡我的生命的。無論如何，我問心無愧了。

沒有人回答他。

。

我問心無愧了。

他望著遠處從斷劍之雪中飛升而起的磅礴的黑影。想道。

*

*

*

*

「是的，士郎，你問心無愧了。「

「……saber。」

「I、am、your、sword.」

那個聲音一字一頓，輕柔、明亮而堅定。

「Andyouaretheswordofus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