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一章 愛江山更愛美人
明溪被傾城的話問的一梗。
她一蹙眉，「有什麼區別嗎？」
在傾城的審視下，她無奈道：「咱倆是姐妹，我是小魚兒的娘親，我是大曆皇后，這三重身份都是我，可我就是我啊。」
明溪的話讓傾城為之默然，看著她一臉正色的態度，傾城在心裡暗嘆：普天之下或許只有這個女人拿自己頭上的皇后桂冠不當回事。
默然片刻，傾城轉動著茶杯，仄仄道：「你也說了，咱們是姐妹，我和小魚兒之間除了身份的懸殊，還有年齡橫亘在其中，這中間隔著輩分呢，豈是說在一起就能在一起的？你真的願意把你的兒子交給我，真能接受我成為你的兒媳婦？」
明溪聞言，俏皮一笑，「只要不當我婆婆，當什麼都行。」
「……」
傾城一個白眼翻上天。
明溪哈哈一笑，繼而道：「感情這回事啊，最怕就是想太多。什麼身份啊，年齡啊，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門當戶對的愛情，古往今來那些被人稱頌，令人為之感動的痴男怨女又有幾對是天作之合？說到底，不過因為一個『愛』字，源於本心的東西，想的多了就不純粹了。」
傾城定定地看著明溪，她知道她一向離經叛道，所思所想也和常人不同，卻不曾想她在愛情上有這麼獨到的看法。
見傾城沒有反駁她的話，明溪繼續攻克她的內心，「反正我兒子對你是死心塌地的，小時候吧，看小魚兒弔兒郎當的，我總怕他長大後會成為一個花花公子，變成專門禍害小姑娘的渣男，沒想到非但沒長歪，還是個痴情種，這倒是個意外之喜。痴情種總比海王要好吧，別的不說，就我兒子那長相，那品性，妥妥的萬里挑一啊，你還有什麼可挑剔的。趕緊的吧，別再折磨他了，你不心疼，我可心疼呢。」
這一番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徹底給傾城整無語了，這是堂堂皇后能夠說出來的話嗎？
「我沒挑他，我是怕耽誤他前程。」
傾城滿心的苦澀，抬眸看著明溪，唇角揚起一抹自嘲的笑，「小魚兒是太子，將來要繼承大統的，你覺得我做的了皇后嗎？」
明溪卻並不以為然，「我都做得了，你有什麼做不了的？」
傾城：「……」
「誰也不是生下來就是皇后啊，都是一步一步走過來的嘛。」
明溪極力寬慰她，「再說了，別把皇后看得那麼高大上，只要你能夠愛民如子，對社稷、對皇家能夠有所貢獻，不幹傷天害理的事情，不仗著你皇后的身份干涉朝政，你就是一個好皇后了。蕭湛從來都沒要求過我什麼，我相信小魚兒也是如此，你何必有這麼多負擔呢？」
在傾城失語的狀態下，她握著她的手，道：「城姐，我今天跟你說這麼多，句句都是發自肺腑。我們能夠活到今天不容易，這些年來，多少次死裡逃生，經歷的種種都讓我明白，沒有什麼比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做喜歡的事情更重要。人生短短須臾時光，眨眼便過了，與其瞻前顧後，束手束腳，不如隨心所欲而行，那才是自然。我希望你能夠幸福，也希望小魚兒能夠幸福，僅此而已。」
剩下的，她不再多說，給傾城充分的空間讓她自己思量。
心裡暗嘆口氣：兒子，為娘能幫你的只有這些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
有了傾城提供的名單，小魚兒和玄若如虎添翼，很快就展開行動，將那些藏污納垢的淫窩一網打盡，揪出了不少人。
事情進展得很順利，那些被解救的無辜少女涕淚橫流，終於可以自行選擇自己的人生。
而這段時間，傾城一直陪伴在小魚兒的左右，為他出謀劃策，宛如一個賢內助，令小魚兒欣喜不已，亦是受寵若驚。
他悄悄問伺候傾城的婢女，婢女說她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皇後娘娘跟自家姑娘聊了很久，打那后姑娘的態度就不一樣了。
小魚兒湊到母親身邊，試探性地問明溪，「娘親，你跟我媳婦都說什麼了？」
明溪正收拾著衣物，聞言抬眸睨他一眼，「誰是你媳婦？」
「傾城啊。」
小魚兒在自家娘親面前毫不避諱，湊上去腆著臉道：「阿城這幾日對我殷勤得很，比以前溫柔多了，據說那日你們姐妹敘了好久的話，肯定說了不少事情吧。您都跟她說什麼了，跟我說說唄，讓我也聽聽。」
他半蹲在床榻前，手扒在床沿上仰著頭看著明溪，那諂媚又乖順的模樣跟小狗似的，令明溪啼笑皆非。
她抬手在他腦門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還阿城呢，你也好意思叫。我一直沒問你呢，你對於你的未來，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明溪把手上的衣服放到一旁，盤腿坐在床榻上，開始跟兒子談人生聊未來了。
小魚兒愣愣地看著她，「這麼突然？」
「說。」明溪擰了下眉。
小魚兒當即換了個神色，他雖然在母親面前沒什麼正行，那不代表他心中不敬重，明溪真的板起臉來跟他說話時，他還是怕的。
他站起身來，在床側坐了，也換上一臉嚴肅，「您是想問，我對於我和傾城的未來是怎麼打算的吧？」
明溪「嗯哼」了一聲，「一個意思。」
小魚兒確實深思熟慮過，所以回答得很快，「我想娶她，讓她成為我的妻子。」
這個答案在意料之中，只是明溪沒想到他回答得如此痛快又堅定，眉梢輕揚了下，又問，「那如果，你爹不同意呢？」
小魚兒垂了下眸子，掩住眼底一片哀傷，再抬起頭來，已是十分堅定。
「爹爹若是不同意，我就跪著求他同意。我愛傾城，我想和她在一起，哪怕捨棄如今的太子之位，也在所不惜。」
聽到這裡，明溪的臉色卻是冷了下來，「所以，在江山和美人之間，你選擇的後者。為了一個女人，你要拋棄你的父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