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重逢(二)
我沒有繼續待在畢業典禮上,這個少年幫我解圍后,就拉住了我的手走出了校門,朦朧的夜雨中,他回過頭對我笑著。
「單筱月,好久不見啊!」
我滿臉疑惑地在他臉上打量了一番:「你是誰啊?」
誰也想不到這個我初中同學唐明,時隔五年之後再次相遇,只是這樣的重逢,確實還是讓人感覺到有點口啼笑皆非的,只是,那淡淡地形象開始展現出來。
唐明是我的初中同學,也是我的鄰居,他離開得時候,是因為他那時右眼白內障,性格古怪,和我一樣不合群,卻在那些同學欺負我的時候,總是擋在我的前面。
我跟他道了謝,他轉過頭看著我,就像是蒙著一層霧氣,那時因為我的家庭情況被人欺凌,而唐明則是因為家庭情況太過優越被人仇視。
他經常給我帶來一些好吃的點心和甜品,可是,在那個物質不景氣的時代,我總是喜歡吃著他給我帶來的甜品,享受著別樣的美味,確實是一件不錯而令人羨慕的事情。
當時,畢竟還小,不懂那些,也是聽著童話故事長大的,還不免得充斥著一個童話夢,我也想過能夠擁有他那樣充盈的生活,那我是不是也是一個小公主呢?
所以,每次得到了他的饋贈,讓原本殘缺不全的生活,媽媽天天卧床不起,本來的傷感,也在這個時候、開始變得異常美好起來。
我總是喜歡把甜點分成兩份,放在媽媽床邊,看著臉色蒼白的媽媽,因為心臟病的困擾睡時總比醒來得多,不忍心吵醒熟睡的她。
「咳咳!」
媽媽咳嗽著,打翻了床邊的甜點,緊接著向我道歉:「筱月,對不起啊!」
我的心開始揪到了一起,心情也開始變得惆悵起來,伸出顫抖的手,不知該如何回答媽媽,蹲下身去撿起了甜點放在了嘴邊,咀嚼了起來,搖了搖頭、淚眼婆娑地說道:「沒事,這還有一份,您吃!」
媽媽顫抖地從我手中接過了甜品,胡亂地塞到嘴裡,我和她的眼淚止不住往下流,這些摻雜太多悲痛的回憶,只是唐明對於我的生活是一種完美的點綴。
我初中一直和他同桌,只是對於他的記憶顯得那麼模糊,只是記得初二的時候,唐明突然搬走,生活中少了他的點綴,我的生活留下得只有悲痛和傷感,只是偶爾還是會在夢中見到這個男孩。
不曾見面的五年裡,我一直關上了自己的心門,在這個遭到排斥的校園中沒有朋友,對於一切都默不在乎。
我萬萬沒有想到他居然還會回到這裡,這一次重逢真得太過戲劇性了。他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那白內障的眸子早就換上了一雙璀璨奪目的眸子著實讓人感覺到深深地著迷。
我始終覺得唐明就像一隻自由自在翱翔在天空的小鳥,倏然闖進了我的生命中,不容阻擋地為我撥開了陰霾,那些悲傷也就在這個時候煙消雲散,霸道地成為我生活的一部分,我還是第一次和一個男人那樣親近。
重逢的感覺由起先的詫異和驚喜過後,一切終於歸於平淡,我和他在街上走著,兀自就來到了一家奶茶店。
那家奶茶店卻有著令人著迷的名字--投緣。我坐下之後,他為我點了一杯草莓味的奶茶。
我無比慶幸他還記得我喜歡的口味,不由得開口追問:「什麼時候回來的?對了,叔叔阿姨呢?也回來了嗎?」
他搖搖頭,說道:「不!我是轉學來的,我是準備去S附屬大學讀書的。」
而S大附屬大學也正是我填報的志願,也是我一直嚮往的大學,想到那時我也時常跟他提醒得。
「你的眼睛……」
我話剛出口,但是,覺得有點不禮貌,連忙止住了話頭,一臉痴痴地看著他。
唐明沒有半點不悅,看到我這副模樣,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然後伸出手擋住了他的右眼,點頭道:「是啊!」
「真好!」
我也附和著笑著,喝了一口奶茶,略帶傷感的說道:「唉!傷疤就沒有那麼容易癒合,到現在沒有消退。」
他伸出了手按在了我的右手上,說道:「別在意那個,單筱月,沒有人會知道的,不管怎麼說,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你真得變得好漂亮。」
我羞紅了臉,急忙從他按著的手上抽了回來,沒想到五年沒見,這個靦腆內向的男孩,竟然如此會說話了。
聽了他的話,我還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問道:「我是不是也變了很多。」說實話,我感覺自己的樣貌、根本沒有什麼變化,不算絕色、只算耐看罷了,不過,我也沒糾結這些,忍不住自嘲道:「是啊!隨著年齡的增長,我早就不是那個只會哭鼻子的小孩了。」
他聽了我的話之後,沒有再說話,只是用溫柔的眼神看著我,只是我不明白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和他的關係也漸漸地疏遠了。
我們不再說話,只是品嘗著奶茶中的酸甜,就像是我們現在的生活一樣,只是生活中多了苦辣罷了。
時光荏苒,不得已揮手告別,唐明自然也做了一次護花使者把我送回了家,他也搬回了隔壁,就這樣待在那裡,我從來沒有想過他能夠再次回來,而且一切都像五年一樣,時間流逝,除了媽媽醒來得時間越來越少外,一切似乎都沒有變過。
那個下午,唐明拜託我和他一起買生活用品,只是路上還遇到了一些高中同學,雖然在畢業典禮上整出了那場鬧劇,但是,沒有想到唐明竟然會被牽扯到了我的生活中去,那些人自然不會放過我和他。
「喲!那不是最丑的單筱月嗎?那個男生是他男朋友嗎?怎麼從來沒見過?」
「切!你不知道了吧!我跟你說,他是單筱月初中時揚言要嫁得男生呢,真不知廉恥。」
「開什麼玩笑?那個醜八怪,誰會娶她啊!」
「我聽說那個男生好像是叫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