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莫有神

「本來以為你還要再看看戲的。」那青年微笑著，「怎的，準備好誅魔了？」

「誅魔也不至於，你對我們沒有惡意……至少，對我沒有。我能感覺到這點。你的目的，似乎也不是毀滅。」出現在袁劍身後的，赫然正是消失了十幾年的胡。此刻的他身上沒有半點威壓，就連手上的神通印記也都消散一空，給人一種平凡至極的感覺。

「正是因為第一個出現的神是你，我才沒有惡意。」青年……或者說毀滅神，點了點頭，「這麼說也不對，你已經超出了我的預料，所以我才對你沒有敵意。」

「我的實力，超過了你出現的這具身軀大約四成，差不多吧？說明你我突破時候，神力底蘊應該是差不多的。」胡很是輕鬆的樣子，根本就沒有如臨大敵的緊張感。他話語之中透露出的強烈自信，讓得退後的袁劍也鬆了口氣。

不待毀滅神再開口，雨已經持劍趕來，看著毀滅神雙目微微收縮，渾身寒芒綻放之中二話不說，抬手就是驚天一劍，似乎可以刺破了蒼天一般，四面八方的建築以及地面都爆開無數裂紋，彷彿瞬間就可以破滅。劍芒讓得袁劍目露精光的同時，全身都起了密密麻麻的血點，似以他的肉身之力，就連這半神級別劍光一縷逸散開來的微弱威壓都無法承受。

毀滅神卻是輕笑一聲，左手抬起虛空一抓，那足以劈斷一整座山脈的鋒銳劍芒就生生被一道白光吞噬。

「我見過你。」

雨也看見了胡，後者對他抱拳一拜，笑了笑，表示不需要擔心，他這才微微頷首，收起劍來。

「老師。」胡連忙走來，「不需擔心，毀滅神不是我的對手。他對我也沒有惡意。」

「那何不趁此機會將他斬殺？」雨沒有掩蓋自己的聲音，因為掩蓋了也沒有什麼作用。

「殺不了，這個毀滅神不是一個具象的生靈，只能算是天劫。」胡看了看那毀滅神，笑道，「我說的對吧？」

「的確，除非能達到創世的高度，不然的確殺我不得。」毀滅神輕笑一聲，「接下來的話，旁人就不必聽了。你們二位，可來天上一敘。」

「老師，走吧。」胡一抱拳，讓雨飛在前方，自己微微落後半步。中間雨有好幾次希望和自己并行，都被胡給讓下了。

天空一片湛藍，雲朵在他們身旁遊走而過。大地彷彿被一層淡淡的迷霧遮擋，看不清晰了。

「想必，閣下是不太明白，天劫的所謂？」毀滅神先看向雨。後者遲疑著點了點頭。

「所謂天劫，就是一次歷練而已。每當這方世界出現足以突破世界障礙的人物時，我就會以不同的形態出現。」毀滅神笑了笑，「至於什麼時候出現，以什麼形態出現，則取決於傳說了。可惜閣下這一輩實在有些凄慘，沒能突破靈境。」

「夏先神當年遇見的是末影龍，也是你嗎？」胡突然開口，得到了肯定的答覆。「不錯。」

「這是為何？」

「因為他們的印象之中，末影龍就是這個世界的最終挑戰。所以他們做的一切，只要打敗了末影龍，就都有意義。」

「世界意志如此羸弱，為何你還有堪比頂級靈境八芒入星芒境的實力？」

「小傢伙，人外有人。你可不能算是頂級靈境，這點在登神階里，你應該感受到了。當然，這不完全是你的錯，畢竟這方世界太過弱小，但你多少也算個中上級別的天驕了。至於世界意志，那不過是個器靈，而我是創世神規則所化，豈能一樣？」

「既然如此，為何你不直接打破世界障壁？」

「你覺得，我可以這麼做嗎？」這問題讓得胡一愣，而旁邊的雨更是一直沒怎麼聽懂兩人的交談，此刻只有苦笑。

胡索性換了個話題：「我不用走打敗你的流程？」

「東龍穹宇的前輩早已經錨定了你，你走的不是我這裡的星境之路，自然不需要打敗我。」

「所以打不打你和我的修為其實沒有關係？」

「不，在這一界突破的話，如果你達不到我實力的七成，那依舊會被我擊殺。」

「我現在可以擊破世界障壁嗎？」

「可以，但我建議你不要這麼做。這方世界還太過弱小，按照這方穹宇的判定水平，也就是一個一字界而已。」毀滅神輕描淡寫，「這座穹宇將世界分為一到九字，穹宇就是九字界，而這座世界不過是個一字界罷了，即使你擊破世界障壁，它也不足以升到二字。三字以上的世界才可以向外化作星球支持弱者。而獨立在星空中行走，非星境不可。如果可以，我更建議你作為世界之主獨自離開。」

「字，指的是什麼？」

「MINECRAFT。」

胡心底數了一下，正好九個字元。

「外出之後，我的力量會受到壓制吧？」

「沒錯，你的力量不會改變，但在九字界的星空內，或者說在穹宇級別的星空內，你力量的外顯威勢大約是這裡的千分之一左右。」

雨一直保持著沉默。他當年那個紀元可謂是四大紀元中最為混亂的一個，故而他根本就搞不清楚這些人在說什麼。但他知道一件事情——他當年，親手殺死過一個掌控毀滅力量，與面前這位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那人幾乎把他逼入死地。

「老師，我和您解釋一下。」胡微微抱拳，然後轉向雨道，「我們所處的名為聖戰界的世界，其實只是廣闊世界中很小的一粒塵埃。世界之中為人所知的有八大穹宇，每座穹宇之中都有數以萬億計的星球，而我們所處的聖戰界，是其中一個星球的內部。也可以說，是在一個容器里。」

雨雖然心境不凡，但卻也一陣眩暈。他生長生存了萬年的、廣袤無比的世界，只不過是無盡天下的一粒塵埃……任誰，也很難立刻接受這點。

「外面穹宇中的修行，分為四大境界靈、星、法、尊，或許尊境向上還有，但我不清楚了……我們所知道的一階到七階的修行，對應的是靈境。而神級，就是星境。至於星境具體的修為劃分，我也不明確了……」

「準確來說，神級對應的是星境的第一個境界，星芒。星芒分為九道，剛剛踏入時會依據積累深厚與否，覺醒數量不等的芒。至少要覺醒四道才可以成功踏入星境，爾後一道道地將芒點亮，才能踏入下一個境界。如果積累足夠深厚，一次性覺醒多道星芒，還會有額外的加持。比如他一次覺醒了九道星芒，每道星芒都在本身之外疊加了四成的力量，且只要稍微穩固境界就可以踏入下個星境的境界芒變。」

這亂七八糟的信息讓得雨有些混亂。

「老師，神，也不過是一個小境界罷了，不是真正的神。」胡嘆了口氣，說出了最核心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