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碳烤金針菇

「鑽呀，鑽呀，鑽過去我們老大就放了你！」

「還讓他當了一次韓信，真是抬舉他了！」

兩個跟班一唱一和，在一旁歡快地很。

光頭阿超則是往洛辰面前一站，叉開雙腿。

在他看來洛辰不過是個裝牛批的假把式，今兒必然會為了逃命從他褲襠下鑽過去。

到時候自己雙腿一夾，再來個騎大馬，好好羞辱他一番。

「鑽吧，小子！」

光頭阿超樂喜喜地看著洛辰，可忽地只覺眼前一晃，洛辰的臉換作了另外一個頂著蟋蟀觸鬚的人，可把他嚇了一跳。

來人正是秦君。

「別害怕，我替我大哥鑽！」

這秦君是一刻不耽誤，說著，便弓身朝光頭阿超褲襠下爬。

「好傢夥，今兒正是走大運，遇見你們兩個孬種，你鑽了，我也不放過他！」

嘴上叫著很，光頭阿超卻是斜眼兒盯著胯下秦君的動作，待他的頭剛伸到胯下時，找準時機便是一夾。

可殊不知，那只是秦君的一道殘影，真正的秦君早已離開原地，並適時將張叔長條狀的烤架踹到了光頭阿超的胯下。

「哈哈哈，騎大馬嘍，騎……」

「滋滋滋！」

話聽到嘴邊，笑容僵在臉上，光頭阿超低頭一看，火紅的炭火就在兩腿根之間。

一道燒烤金針菇就要端上盤嘍，這可補呀！

「老闆，碳烤金針菇要放孜然嘛？」

秦君一本正經地詢問著張叔，可此刻張叔和另外兩個跟班一樣，瞪著眼睛張著嘴，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

「啊！」

光頭阿超慘叫一聲，蹦下烤架，揮舞著手中的匕首便朝洛辰和秦君刺來。

「辱我大哥，當叫爾等知道什麼是閻羅入世！」

秦君飛起一腳，踹飛光頭阿超手中的匕首，而後轉身來到他的身後，朝著腿彎兒猛力一踹。

「咔嚓」一聲，兩骨斷裂。

光頭阿超直綳綳地跪在了洛辰面前，雙膝落處全是玻璃渣，這正是他剛才耍橫打碎的那個啤酒瓶的碎渣。

此刻光頭阿超也想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可惜疼痛過度，讓他張口無聲，只有額頭布滿冷汗，雙眼噙著淚花。

可恨，自己今兒個真遇見個閻羅王。

洛辰拿過跟班手裡的協議，來到光頭阿超面前。

「始作俑者，當無後乎；恩將仇報，焉能繁嗣！」

隨後將協議扔在地上，漠然道：「吃了！」

「兩位大哥，我吃了，能放我走嗎？」

光頭阿超是被打服了，一邊狼吞虎咽，一邊忍著疼痛求放過。

「滾！」

洛辰一聲，兩名跟班趕緊上前，拖上他們的大哥光頭阿超就要走，可卻再次被洛辰叫住。

「把我先前的話當耳旁風了是嗎？」

被這麼一提醒，兩人當即想起洛辰的話，今兒誰都別想站著出去。

於是，兩人互看一眼，默契地跪在地上，拖著光頭阿超往外走。

「慢著，你們是不是還忘了件事情？」

秦君一步上前，攔在三人面前，拽著左邊的劉海兒，滿臉邪惡的笑容。

「三瓶啤酒的錢是不是該結一下，諸位！」

兩個跟班把身上三四百塊錢往秦君手上一腳，馬不停蹄地滾蛋了，這地對他們來說可真是閻王殿，一刻都不能多待。

……

秦君將酒錢上交了洛辰，洛辰轉交給張叔，張叔只收了三瓶啤酒的錢，其他多餘的便叫秦君送去附近的福利院了。

「你這吃法夠挺特別的呀，茄子配雪糕，好久前啊有對兄妹常來我這裡，那個小姑娘就愛這麼吃？」

店裡再沒其他顧客，洛辰幫了忙，張叔想和他嘮嘮嗑，便坐在了他對面。

「這說起來時間就久了，好像都有十來個念頭沒看見他們了！」

感慨之中，滿是心酸，這兄妹的便是張叔顧客的縮影，

這些年來，顧客都去了對面大商場里消費，沒人在來他這小門小店了。

「小夥子，我看你面熟，咱們之前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呀？」

「見過，很小的時候，我也常來您這吃燒烤，也帶了個妹妹，她特別喜歡您的烤茄子！」

「哦，那可真巧哦！」張叔說著，把目光移向對面的商場樓，「可惜，過幾天就吃不上了，這裡被拆是遲早的事情。我也該退休了，享享清福！」

張叔咧嘴笑著，可這笑容里多半是苦，少半是酸。

一番折騰，茄子有點涼了，雪糕也化了一半，洛辰趕緊享受了剩下的美好。

茄子配雪糕，別說，還真是別有一番風味！

「再來一個？」張叔探頭詢問。

洛辰滿意地搖搖頭，美味不能多吃，否則會長胖的，這也是洛雪的觀點。

「多少錢？」

「十二！」

洛辰一摸口袋，只有一張喵兒的黑金銀行卡。

沙場呆的久了，習慣了不帶錢，這身上根本沒有零錢，而看張叔著似乎沒有可以刷銀行卡的地方。

「沒事，沒事，這頓算我請的，你剛才可幫我出了一口惡氣呢，下次記得帶上妹妹一起來吃！」

張叔也看出了洛辰的尷尬之處，忙笑著收起盤碟。

這一幕恰巧被門外路過的一對兒小情侶給看見了，那女的皺了皺眉頭，露出一副厭惡的表情。

洛辰看到，並不去理睬。

人情味，被經濟發展的浪潮沖得淡之又淡，可張叔的笑容，卻讓洛辰感受到了小時候的那份純真。

「這樣吧張叔，您說個最想實現的夢想，我替您完成！」

「哈哈哈，小夥子，說大話嘍，不過我這個年紀了，還有什麼夢想啊，」張叔的笑裡帶了一絲失落，「難不成還想守著這燒烤攤過下半輩子？」

張叔摸著店門板，歲月流過，那門板上已經是油光一邊，這就是張叔奮鬥了一輩子的地方。

就像老農戀田地一般，他也愛著自己這十來平的小天地。

洛辰微微一笑，仰頭望天。

黑暗之中，終有一盞明月照亮大地，希望便藏在其中。

「今兒的月亮真名啊，跟先前那個小妹妹的裙子一樣漂亮！」

被張叔這麼一說，洛辰突然想起，洛雪最愛白色連衣裙。

反正，今晚也閑來無事，不如先去幫她挑一件，日後……日後萬一有機會了再送給她。

想到這裡，辭別張叔，洛辰朝對面商場而去。

這商場名叫天鴻，絕對算得上是高檔商場，全球各大服裝名牌在此皆有門店。

高檔女裝區在九樓，洛辰便尋了電梯準備上去。

一進電梯，恰巧碰到剛才那對男女。

女的一見洛辰，當即作嘔，抬起小手在鼻前扇來扇去，還不忘冷不丁地來一句：

「親愛的，這什麼味道呀，真噁心！」

顯然這話並不是說給她男朋友聽的，而是說給洛辰聽的。

洛辰不語，保持修養。

倒是這一舉動，讓那女人尋了個無趣，自覺心裡委屈，生起悶氣來，嘴上便停不下來了。

「垃圾人吃垃圾貨，燒烤都吃素，海鮮味都不知道吧，還帶著一股子油腥味來逛商場，這不是噁心人嘛？」

「更何況，這是什麼地方，天鴻高檔商場，保安放進來哈巴狗沒問題，但也不能是個喘氣的就放進來吧！」

洛辰閉目養神，氣息平穩，沙場十載，已練就他寵辱不驚的性格。

對於無知者的嘲諷，大可不必理會，免得血洗當場。

「我女朋友說你呢，裝聾是吧！」

男的大吼起來，一擼袖子，似乎要打人，好在女的將他攔住了，否則今天這電梯可要成為亡靈電梯了。

「算了，親愛的，不至於為了一個下賤的東西生氣，丟咱身份！」說著，那女人還朝洛辰冷哼一聲，「畜生呢，也要有自知之明，當狗就要與狗為伍，當豬就要和豬作伴，可不能總想著和人呆在一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