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5章 什麼關係
猶豫著,終是只說了前半句,硬生生將後面的半句話給吞在了嗓子里,並未說出口。
一雙琥珀色的眼眸悲喜看不分明,他只是這樣靜靜地看著她,再次極為執著的重複著要把她帶走這樣的話。
一次兩次,當第三次聽到這一番話的時候,喬明月只覺得好笑,跟他走?
「安珩,我是你的誰?你別忘了,你我之間只有仇恨,我差點被你的人活活燒死,那種痛,即便是現在午夜夢回的時候我仍然能夠清晰的感覺到。」
深吸一口氣,她繼續說著,說的決絕,「至於我於你來說,也是仇人吧!因為我,你辛辛苦苦經營起來的南幫付之一炬,你手下的人也被我殺了,你我之間,算什麼?」
她抬頭看著安珩,他們之間有仇恨,有說不清誰欠誰的債,可不管怎麼說怎麼論,他們都不可能是朋友,既然不是朋友,那麼她又怎麼可能跟他走。
「從前不算!」憋了許久,一向伶俐之人才說出這麼一句話來,喬明月聞言一愣,從前不算?怎麼可能不算?南幫上下皆被屠殺,那麼多人的性命,是她欠安珩的。
可那些人也死有餘辜,他們不知做了多少的壞事,手上沾染了多少的血,他們,早就該死了。
可即便該死,這些命,也是橫亘在她與安珩之間無法挪開的鴻溝,她不可能不在意,安珩自然也不可能輕飄飄一句從前不算就結束。
看著那雙複雜的容納了許多許多情緒的眼眸,喬明月咬了咬下唇,輕聲道:「話本子里說,一人若是對另一個人死纏爛打,要麼他們有仇,要麼他們有情,安莊主,你想清楚你對我是什麼了嗎?」
直直的看向安珩,喬明月笑了笑,不等安珩反應過來,她已經微微一福身,禮數極為周全的道:「我先告辭了,安莊主還是好好想想,對你來說,我到底算什麼吧!」
安珩沒有再繼續留她,因為留不住,因為她說的有道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對她死纏爛打,為什麼會說出那句從前不算。
安南山莊的那些長老已經在向他施壓,讓他將南幫的事情處理好,在江湖上這麼多年,安南山莊從不吃虧,如今,吃了大虧,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善罷甘休。
可是……原本打算殺她的,原本打算就一掌結束了她的性命好回去交差的,可在看到她眼底閃爍的狡黠之時,他卻改變了主意。
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麼,想看看這個以一己之力救下整個李家莊的女子,到底有多麼大的膽子。
事實證明,他真的低估了她,她居然真的敢劫持著他回安南山莊,把他堂堂安南山莊莊主捆麻袋一樣的捆著扔在馬背上,他這一世的顏面,全都被她給丟盡了。
雖然嘴上說著那些調侃的話,可他的心裡還是不免暗暗慶幸,幸虧是夜間,幸虧周遭黑乎乎的,幸虧……沒有人看到。
他嘴上嘀嘀咕咕的說著,最終她還是讓他坐在了馬背上,溫軟的身子貼上來,帶著軟糯的淡淡的甜香,只是這甜香裡面,卻又夾雜著濃重的藥味。
就好像是一個病入膏肓之人,藥石不間斷,才會染上的渾身上下彷彿浸泡在葯罈子里的味道。
可是分明有些苦澀的味道,他卻意外的覺得還不錯,便就這樣趁著她心思全在馬兒身上,他不著痕迹的往她身邊靠了靠,感受著那軟玉溫香,感受著,那屬於她的味道。
將計就計,他利用她查清楚了安南山莊里對他存有異心之人,雖然是棋子,雖然是仇人,可是他卻不舍的就這樣殺了她了。
他改了注意,就好像從前對他身邊那些女人一樣,不覺得她有什麼不一樣,只是抱著玩一玩的心態。
再後來呢?安珩皺了皺眉頭,林間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著,一支利箭劃破了寧靜,驚奇了林中的鳥兒,喬明月看著那個站在那裡,半晌不曾動一下的人,原本想說他若不著急回去,便把馬兒借她好了,她著急回去,她怕祁景雲會擔心,怕念兒會擔心。
可是剛走到距離安珩十幾米的距離,便看到了暗處寒光一閃,而那個人,站在樹下不知在沉思什麼,竟然連這麼光明正大的刺殺都未曾發覺。
她隨手拿起一塊石子,手腕一用力,准準的打掉了那飛過來的箭羽,箭與石子碰撞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這樣不大不小的一聲,總算是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人一下子回了神。
看著掉落在地上的箭羽,安珩眉間升騰起一股子冷意,不等喬明月說什麼,他人已經一閃沖著那黑影消失的地方追了過去。
不得不說,安珩的輕功真的不錯,即便是她輕功如此之好,也不一定能夠比之安珩快!
倒不是她自吹自擂,而是她武功與祁景雲相比,也不過他的十分之三四,可這輕功,祁景雲卻說,從前的她,輕功極好,與他不相上下的。
她聞言便覺得好奇,扯著祁景雲的袖子問他自己的武功如何,看著眼前女子一臉認真的樣子,祁景雲伸手輕輕的摸了摸她的腦袋,聲音染了幾分笑意,「十之七八。」
那個時候她是不知道祁景雲的武功有多高的,但是她卻知道了,自己的輕功比武功好的多!
雖然心中多多少少有些鬱悶,可是轉念一想,打不過還可以跑的掉,也是件好事,至少事保命的招數!
她輕功如此之好,能夠讓她心服口服的誇一句輕功不錯的安珩,輕功是真的不錯!
站在樹林一角,身邊的馬兒焦躁的踱步,周遭靜悄悄的,安珩追著刺客跑了,而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好,是拐了安珩的馬回去,還是站在這裡等著安珩回來?又或者是……
目光望著深邃的不見頭的樹林,喬明月抿了抿唇,又或者是……去看看安珩現在怎麼樣了!
看著掉落在地上的箭羽,她眉頭緊鎖,按理說箭不會將箭刃擦拭的如此光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