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嫁妝
江老夫人也是心裡有氣，知道柳氏這些年把持著長房的用度開支，手裡肯定攢了不少銀子，既然她撮竄女兒搶了念珠的親事，那肯定要她出點血。
江縝聽到那兩千兩，眉頭微微一皺，他也知道這兩千兩置辦嫁妝是太少了點，對方可是武安侯府。
可想到巧姐兒這門親事原本是念珠的，他心裡就有些愧疚。
「老爺，是妾對不住我們的女兒，妾出身低賤，沒能給她一個好的身份不說，也沒給她攢點嫁妝，若是巧姐兒是從姐姐的肚子里出來，那武安侯府定不敢小看了她。」
提到沈嫵，江縝的臉色就更加不好了，可到底巧姐兒也是自己的女兒，這門親事武安侯府原本屬意的也不是巧姐兒，事已至此，他還是希望女兒嫁過去能過得好的。
「我手頭還有兩萬兩銀票。」
江縝這些年走南闖北，賺了不少，可江家三房全靠他，每次押貨回來的銀兩，他都盡數交給了母親。
江老夫人再按照各方的開支用度分配，這些年他們一直都是這麼過的。
除了巧姐兒，還有念珠、麟哥兒，還有二房三房的孩子，這銀兩自是要省著點花。
「這銀子夠了，可這時間太短，事情太多，只怕置辦不齊全，讓靖寧侯府丟了臉面。」
「事情多就讓二弟妹三弟妹幫著你一點，我明天去給她們打個招呼。」
江縝讓丫鬟備水，起身打算去沐浴，柳氏拉住男人的手，「老爺，妾還有話說。」
江縝看了她一眼，只能再坐回去。
「老爺，現在也沒幾天了，匆忙準備就怕遺漏點什麼，那武安侯夫人本來就不喜巧姐兒，若的被她抓到了把柄，妾怕她會借題發揮，巧姐兒才進門就為難她。」
「那你想如何？」
柳氏打量著男人的臉色，試探的道：「大姑娘的嫁妝不是早就備好了嗎？妾想……」
「不成！」
江縝想也沒想的拒絕了，他的神色冰冷陰沉：「念珠的嫁妝是沈嫵給置辦的，你少打她的主意！」
「老爺，大姑娘是您的女兒您護著，巧姐兒就不是你的女兒了嗎？」
柳氏紅了眼睛：「妾哪裡敢貪大姑娘的嫁妝？可妾是為了咱們靖寧侯府，現在時間匆忙，就算手頭有銀子，有些東西也得花時間去置辦，妾是想大姑娘還沒定親，就借點她的嫁妝，等巧姐兒的親事辦了，妾再給她補上。」
江縝眉頭擰著，沉默不語。
「老爺，巧姐兒現在是大著肚子嫁過去的，本來她只是一個庶女，身份不如大姑娘尊貴，武安侯夫人瞧不上她，若是這次嫁妝也……武安侯夫人心裡能舒坦嗎？」
當初鄭氏為兒子定下靖寧侯府的嫡長女，除了因為江念珠是沈嫵的女兒，更因為沈家滿門忠烈，家財可觀，娶了江念珠，沈家的名跟財自然都是武安侯府的。
可是現在嫡長女換成了身份低微的庶女，都是江縝的女兒，江縝自認為對自己的孩子都是一視同仁，可人家不這麼想。
若是嫁妝太少，的確會讓人家不舒服。
都到這個地步了，既然親事已經換給了巧姐兒，江縝也是希望這個女兒過的好的。
「我明天去問問念珠的意思。」
說是問，可丈夫能開這個口，那就是同意了，江念珠就算不願意也不行。
「老爺，巧姐兒這輩子能有你這個處處為她著想的爹是她的福氣！」
……
宿醉的後遺症，就是醒來後腦袋疼，一抽抽的，讓人很難集中精神。
已經是不知道第幾張寫廢的紙張了，江念珠抽出來揉捏成一團扔在旁邊，再次提筆。
腦袋裡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如果不是脖子上有道傷口，她真以為只是做了個噩夢。
江念珠從案桌拿起把鏡，摸了摸脖子上的傷，還是有點微微的疼，血已經止住了，不細看還真發現不了。
原本應該離那個羅剎遠遠的，結果昨晚她竟然無意間自己送上門了，而且還聽到了不該聽到的……
雖然他昨晚沒殺她，保不齊他哪天想起來了就會來要了她的小命。
那個羅剎現在就住在靖寧侯府上。
江念珠沒想到昨天晚上會在長興侯府看到他，她還以為他現在只是一個舉子，對她產生不了什麼危險，就算她要除掉他，應該都是輕而易舉的。
可是……
他好像比她想象中的還有能耐。
這下她該怎麼辦？
「姑娘，老爺來了。」
杜若打簾進來，江念珠才回過神。
江縝坐在外屋裡，看著這屋裡素雅精緻的布置，腦海中浮現了沈嫵的影子。
「爹。」
聽到這聲，他抬頭，看到一個端莊秀麗的女孩走出來，那一眉一眼像極了他日思夜想的女人，他眼裡有些恍惚，直到女兒來到跟前，再次喚他，他的眼神才清明過來。
「怎麼不出去走走？」
「女兒喜歡一個人呆著。」
這一句讓江縝心裡擰了一下，想到最近京師里的那些流言蜚語，他心裡的愧疚再次升起來，有些後悔來這裡了。
念珠本來就受了委屈，不僅被他們逼著退了親事，這名聲也……
現在他還要為巧姐兒來索要念珠的嫁妝。
「爹，您是有話要對我說嗎？」
江念珠是個心思通透的，知道她這個父親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江縝有些難為情，可望見女兒頭上跟手腕上戴著的，想到巧姐兒常年身上都沒什麼飾物，柳氏跟著他的時候本來已經很苦了。
沈嫵是沈家的小姐，吃穿用度一直都是最好的，現在念珠那些嫁妝他也不是全要，這次讓巧姐兒風風光光的出嫁，以後他再慢慢補給念珠。
想通這點，江縝開口：「你妹妹出嫁日子近了，這嫁妝還沒置辦好，你……」
「爹，咱們府上是揭不開鍋了嗎？」
江縝怔了一下，望著女兒黑白分明的眼睛，會過意來，頓時覺得老臉躁得慌。
江念珠知道父親此次上門是為何而來的，可她也不是軟柿子，未婚夫讓出去是因為她不想要，可她的嫁妝那都是真金白銀置辦的，萬萬沒有送出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