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擼貓
早膳用了兩口,就叫人撤了。
一大早沒什麼精神,拿著一本書坐在案牘前,書上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突然一聲貓叫傳來。
江念珠懷疑是自己耳朵出現幻聽了,等第二聲清晰的響起,她抬頭望去,見到窗台上坐著一隻貓,正在舔貓爪撓臉。
江念珠一動不動的盯著那隻毛糰子,她好像不僅幻聽了,還出現了幻覺。
她竟然看到了一隻貓,還是一隻通體雪白的波斯貓!
因為前天晚上那不好的回憶,她並沒有立刻起身去擼貓。
一直等貓跳下窗檯,進了屋,來到她的腳邊蹭她的腿,江念珠到底還是忍不住了,將毛糰子抱起來放在案桌上,揉了揉兩把,果然跟想象中的手感一樣好。
「喵~喵~」
貓還在舔她的手,嗚嗚嗚怎麼這麼可愛!!
江念珠一掃整晚抑鬱的心情,抱著毛糰子擼夠了后,發現這貓身上有點臟,頓時就有些嫌棄了。
杜若跟芳苓在外屋很擔心主子在裡面的情況,聽到主子的叫喚,杜若立刻掀開帘子進去。
看到貓當時一愣,在主子的吩咐下,給貓拿了吃的,又準備了洗澡的水。
芳苓也跟著進來圍觀湊熱鬧。
一屋三人其樂融融。
……
朧月閣。
江雲巧滿臉高興的迎接了她的好朋友蔣霜霜。
蔣霜霜是東平侯府的小姐,跟江雲巧一樣是庶女,她是江雲巧唯一的好朋友,自從江雲巧懷孕后,就被母親禁足了,不讓她出去找人玩,怕她動了胎氣。
她給蔣霜霜寫了信,蔣霜霜知道她的身子不好,就主動上門來看她了。
兩個人已經有好些日子沒見了,這會兒一邊吃著葡萄一邊有說不完的話。
蔣霜霜將嘴裡的葡萄籽吐了后,杏眸在屋子裡打量了一遍,感慨道:「巧兒,你這日子過得挺好的嘛!」
她來之前以為江雲巧以前跟她抱怨她的長姐如何苛待她,這日子定是跟她一樣過得很不如意的,可現在看到這屋子裡的陳設,發現不是那麼回事。
她看到妝奩台上隨意扔放的金飾頭面,眼眸閃了一下,將手裡的葡萄扔在盤子里,擦了擦手,然後起身過去,將金步搖玉鐲兒一件件的拿起來看。
這些連她那位向來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二姐屋裡都沒有。
東平侯府是京師中的簪纓世家,如今比不上武安侯府的顯貴,但是比靖寧侯府還是更有臉面的,只是東平侯府門風清正,要求子孫樸實節儉,不能鋪張浪費。
府中得寵的蔣二小姐身上常年都看不到兩樣新的首飾,像蔣霜霜這樣不受寵,上不得檯面的庶女更加不好過了。
江雲巧享受著好友的艷羨,下巴一抬,輕哼一聲:「這算什麼,走,我帶你去看看我的嫁妝!」
武安侯府跟靖寧侯府定親的事情,京師城裡現在沒有人不知道。
蔣霜霜羨慕好友能夠定下武安侯府這樣顯貴的門庭,要知道就是她的二姐三姐都對那徐景昌虎視眈眈,原本以為徐景昌肯定最後會迎娶江嫁大小姐。
沒想到,他竟然跟巧兒定下了親事。
柳氏特地騰出了一個房間來放置女兒的嫁妝。
昨兒還空蕩蕩的屋子,現在裡面已經擺滿了各色的綾羅綢緞,紫檀木打的柜子,還有各色的金器銀器,燭台都是金子打的。
蔣霜霜看直了眼,左摸摸右摸摸,咋舌道:「這些都是你爹給你準備的嗎?」
「當然!」
江雲巧沒有說這些是從江念珠的庫房裡搬來的,在她看來,江念珠的那些好東西都是她爹的,她爹的東西自然她也是有份的。
「你爹對你可真好!」
蔣霜霜原本以為巧兒身體不舒服是出了什麼事,就像她前些日子因為惹二姐不開心,被她關了柴房,受了涼。
這來的一路上,蔣霜霜都已經想好了來了要如何安慰巧兒,她要跟她說說老太爺的不公,說說她們作為庶女的心酸跟卑微。
可現在來了,她卻發現這一切跟她曾經想的完全不一樣。
她以為巧兒跟她一樣凄苦,可巧兒其實過得很好,不僅過得好,現在還定了一門顯貴的親事。
她以為巧兒不得父親的喜歡,可她的嫁妝跟她所享用的一切都是正經小姐的待遇。
原來巧兒跟她是不一樣的。
至始至終,可憐的只有她一個人。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裙子,這是去年過年祖母讓人給她做的,她一直捨不得穿,還是新的,今天要來靖寧侯府才第一次拿了出來。
原本以為巧兒會羨慕她,可是,巧兒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新的,是京師里如今最時興的華
這一刻,蔣霜霜感覺自己被拋棄了,心裡沒來由的有些生氣。
江雲巧沒有察覺到自己好友的異樣,越說越興奮,她將自己所有的好東西都拿了出來,這之中包括父親給她買的軟煙羅,娘一直不讓她穿。
等她嫁到武安侯府後,就可以將這些軟煙羅做成裙子,穿在身上了。
她想象著自己穿了后,有多漂亮,到時景昌哥哥肯定會更加喜歡她了。
丫鬟端了一碗葯進來。
江雲巧捏著鼻子喝了下去,還吃了遞過來的蜜餞。
蔣霜霜看著碗里殘留的黑汁,再著眼前的好友紅潤的臉色,有些不解:「巧兒,你生病了嗎?」
江雲巧這些日子她在屋裡憋死了,雖然娘三翻四次的警告過,不准她將懷孕的事情說出去。
可霜霜是她最好的朋友,徐景昌因為她拋棄了江念珠,這讓她心裡很得意,可這樣的得意卻一直沒人分享。
等丫鬟拿了碗出去后,江雲巧撫著平坦的肚子湊到好友耳邊說了幾句。
蔣霜霜睜大了眼睛,一副受了不小驚嚇的樣子,結結巴巴的問:「你懷孕了?」
江雲巧點點頭,笑得眯起了眼:「我跟景昌哥哥是兩情相悅,才不是像外面說的那樣,他只喜歡我一個人,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蔣霜霜一直以為徐景昌是個正直有為的君子,她曾經也芳心暗許過,可也知道這個男人不會屬於自己,後來也就絕了心思。
「霜霜,這事我跟你說,你可不能說出去知道了嗎!」
江雲巧還是有點擔心的。
「當然,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們兩人說的話就是秘密,我是不會在外面說的。」
蔣霜霜用了午膳后才走。
她出府後,江念珠給裴良秋送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