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小產

「你們要是敢悔親，我跟你們沒完！」

「你們母女毀了我兒子，我還沒找你們算賬，你倒是威脅起我了！」

「徐景昌佔了我女兒的清白，現在巧兒肚子里還懷了他的孩子，那可是你的親孫兒……」

「是個女人都能生孩子，你覺得我會稀罕你女兒肚子里的孩子嗎？」

鄭氏臉色陰冷，又道：「還是你覺得我堂堂的武安侯府會怕你們靖寧侯府？」

「可你們不能不講道理……」

「你女兒連臉都不要，我還跟你們講什麼道理？」

鄭氏提到江雲巧就恨得牙痒痒的，「你養的好女兒不知廉恥就算了，她還生怕人不知道她搶了自己姐姐的未婚夫，我兒子本來有大好的前程，卻被你們母女兩給毀了！」

「巧姐兒她是年紀小不懂事，她並不是有心的……」

「我不管她是有心沒心，除非你們能保住我兒子的名聲，否則這門親事我武安侯府是不會認的！」

柳氏一聽還有轉圜的餘地，立刻道：「只要你們不悔親，讓我們做什麼都行！」

鄭氏眼裡劃過一抹得逞，也沒拐彎抹角，直接說道：「江雲巧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

「你說什麼？」

柳氏騰地從椅子上起身，氣得胸口急促起伏，顫抖著手指著前面的人：「你們別欺人太甚了……」

「姨娘啊，你還沒聽我家夫人把話說完，急什麼？」

南嬤嬤端了一杯茶遞給柳氏，扶著柳氏重新坐下，好聲好氣的勸說：「江二姑娘如今才十五，這個年紀生孩子一個不好怕是會留下病根，她跟我家少爺的好日子還長著，何必急於這一時？再說，姨娘你是知道的，我家少爺明年就要參加會試了，現在外面傳的滿城風雨，這讓他如何能靜下心來好好讀書？又讓外面的人如何看他？就當是為了江二姑娘著想，若是我家少爺能金榜題名，江二姑娘以後在這京師城裡還愁沒有好日子過嗎？就是姨娘你也跟著長臉，還有麟哥兒，咱們少爺作為姐夫，以後肯定也會好好關照這個小舅子，姨娘你說是不是？」

柳氏眼眸閃了閃，她當然知道徐景昌若是金榜題名，她跟巧姐兒也會臉上有光，以後出門，有武安侯府這個親家在，誰還敢看輕了她？

只是，柳氏也不傻，這孩子打了，若是武安侯府到時反悔了呢？

南嬤嬤哪能看不出這瘦馬的擔憂，接著說道：「咱們夫人要是真想悔親，如何讓我跟您說這麼多的話？現在這不也是沒辦法嗎？外面人都在看咱們兩家的笑話，江二姑娘這肚子里的孩子要是落了，就能封住那些人的嘴，謠言不攻自破，江二姑娘的名聲也能保住了，再說我家少爺是個重情重義的，若是知道了江二姑娘為他做出了這麼大的犧牲，他以後能不好好待她嗎？」

柳氏有些動搖了，「可你們要是悔親……」

「姨娘，您這是說的哪裡話？我們兩家結親這外面人都知道，要是悔親讓外面人怎麼看我們武安侯府？我家夫人她是極看重臉面的，我家少爺他心裡只有江二姑娘一個，若不是我家少爺當初堅持，這親事如何會落到江二姑娘的頭上？」

是啊，徐景昌喜歡巧姐兒，不然也不會要跟江念珠退親了。

「若是這孩子留下了，我家少爺的前程毀了，他如何能對江二姑娘心無芥蒂，以後他們這小日子還能過的好嗎？」

那自然是過不好了。

兩相權衡，柳氏到底還是同意了鄭氏的要求。

……

回到府上后，她將這個事同女兒說了。

江雲巧自然是不願意的，這肚子里的可是景昌哥哥的孩子，她怎麼能不要？

柳氏摸著女兒頭，苦口婆心的勸道：「巧兒，你聽娘的一句話，這往後的好日子還長著，你不能只看眼前，等你進了武安侯府，這肚子大了，徐景昌他如今才十七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你不能伺候他，那武安侯夫人肯定要往他房裡塞人，就算這男人心裡有你，能拒絕得了一次，兩次，這第三次第四次，你能放心嗎？」

江雲巧以前從未聽母親說過這樣的話，她一直以為只要討好男人，抓住男人的心，讓男人喜歡她就好了，就像她的母親，將父親緊緊的捏著，她的母親雖然只是一個姨娘，可長房這麼多年來只有母親一個人。

「可是，景昌哥哥會不會生我的氣？」

「你都是為了他，他如何會生你的氣？」

柳氏心道，在男人心裡這功名仕途還是最重要的，這孩子要是留了下來，徐景昌春闈考不好，以後還不定怎麼怨恨她們母女。

想來想去，這孩子還是非落不可。

好在現在月份小，落掉后養好身子以後嫁過去了還能再要。

只是這怎麼把孩子落了，還得找個好方法。

……

柳氏帶著女兒跪在錦繡閣外面。

江念珠聽完芳苓的稟報后，皺了一下眉頭，繼續低頭去看書，沒說什麼。

杜若有些擔憂，開口說道：「大姑娘，真的就讓她們這麼跪著嗎？這二姑娘肚子里現在還懷了孩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芳苓也點頭：「是啊，姑娘，要是二姑娘有個不好，老爺又得怪姑娘了！」

江念珠紅唇抿緊，過了一會，她輕聲開口：「杜若，你出去一下。」

杜若明白主子的意思，輕輕點頭，抬腳就往外走。

芳苓今兒難得挺直了腰板，這會兒也跟著出去趕人。

柳氏跟女兒跪在院子外面，扯著嗓子喊：「大姑娘，求你原諒妾跟巧姐兒，是我們錯怪了你，妾現在帶巧姐兒來給你賠禮道歉來了，求您見見我們！」

「巧姐兒她是你的親妹妹，她年紀小不懂事，求你做姐姐的多包涵，我們給你磕頭了！」

杜若來到門口這裡，一聽這聲，臉色一變，立刻加快腳步出去，將要磕頭的柳氏給拉住了。

「姨娘，我家姑娘身子不適，今兒不方便見客，您跟二姑娘還是先回去吧。」

柳氏一把抓住杜若的手，「大姑娘還是不肯原諒我跟巧姐兒是不是？」

杜若給芳苓使了個眼色，芳苓去攙扶江雲巧。

「你輕點，我肚子疼……」

芳苓將人扶起來后，看到了地下有一灘血，「這是……」

她順著那血滴落的地方看，瞳孔一縮，腦袋轟的一下炸開了。

「二、二姑娘小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