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出蟒山 第二十五章 對質
叩叩叩。
屋門被敲響，頭頭的聲音傳了進來：「東家，胡老二到了。」
李鯀在屋內喊道：「好，讓他進來，你去忙你的吧，李玉到了讓他過來找我。」
「是。」頭頭應著李鯀，然後對胡老二道：「去吧，注意點兒禮儀，問你什麼就照實說，東家不是不講理的人。」
「嗯，謝謝主管。」胡老二道了聲謝，整理了一下儀錶，推開門進了屋內，隨手關上屋門，胡老二走到屋中間正準備行李，被沈從容攔下了。
沈從容指著一邊的凳子道：「不必行禮了，坐下說。」
胡老二心說東家不是男的嗎？怎麼是個年輕女子說話？正猶豫間，李鯀的聲音傳來：「先生讓你坐就坐吧。」
胡老二這才反應過來，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胡老二落座之後，雙手在膝蓋上搓著，眼神到處打轉，表現的很是緊張。
沈從容看到了胡老二的動作，知道他緩解不來，也沒安慰他，直接問道：「胡老二你是什麼時候來這裡做活的？」
胡老二答道：「來這裡有八天了。」
「那來這裡之前呢？你媳婦說你半月之前就失蹤了，之前那六天在哪兒？」沈從容把時間往回倒了倒。
胡老二想了想道：「那天我出門下田做活，活做完的早，我想著去鎮上的酒館喝一頓，然後遇到了現在的東家李玉，他雇我來做工，之前六天一直跟著他搬花，做些雜活，八天前他安排我到這裡做活，沒兩天就說要帶著我去外面做個活，昨天才回來。」
「你是說半月前李玉在鎮上雇傭的你，那是你一直跟在他身邊做活，而八天前安排你到這裡，之後又很快帶你去了外面做活，那這期間，你就沒有一點時間回家裡報信，或者寄一封信回去？」沈從容覺得胡老二的回答有些問題。
「東家叫的急，當時叫上我還有幾個人之後就直接走了，我當時也說回去放下農具，跟家裡說一聲，東家說：『不用，農具就扔這吧，工錢十五兩銀子，現在就出發。』，我一聽十五兩，就直接跟著去了。」胡老二解釋道。
「出發？你前六天跟著李玉在哪裡做活？同行多少人？」沈從容想到胡老二說最初的時候並沒有說明地點，只是說跟著李玉。
「我也不知道那是哪裡，就知道是個大戶人家，東家幫他種花，我也就負責打下手，給東家搬花，遞遞工具，刨刨坑啥的，同行的，有十二三個人吧。」胡老二回道。
在胡老二第一次回答的時候，李鯀就覺得有些不對了，幾欲開口，終究沒說話，但是沈從容一切都看在眼裡。在問完胡老二后，沈從容看向了李鯀道：「李大|師有什麼想說的嗎？」
李鯀聽到沈從容問自己，連忙道：「我覺得有哪裡不對，但是又說不太上來，半月前，玉兒確實是被我派出去做活，但是那家也不是什麼大戶，就是個普通的生意人家，工程量並不大，三五人就夠，他怎麼會又去招工，十幾人去做活，而且是在大戶人家呢？」
緊皺著眉頭，李鯀還是說不出哪裡不對，只能道：「我想，還是等玉兒到了，再聽聽他是怎麼說的吧。」
李鯀剛說完，胡老二就喊道：「我所說句句屬實啊，沒有一絲隱瞞。」
沈從容安撫道：「不必如此緊張，沒有人說你說的是假話，只是還要聽聽李玉的話，做個對照。」
雖然沈從容的話將胡老二安撫了下來，但是屋內的氣氛明顯有些緊張了，三方都沒有再說話，都在等著李玉的到來。
縣城距離工坊並不是很遠，小廝騎馬僅用了兩刻便趕到了李府。一下馬，小廝向守門的問道：「大先生在府上嗎？」
守門的道：「沒看到大先生出去，應該在分發茶餅什麼的吧。」
小廝得到信息后，便趕到廣場去找李玉了。到處看了一下，發現李玉在分發山泉水，小廝連忙跑了過去。
「大先生，東家讓您過去工坊那邊，看起來很急。」小廝喘著粗氣道。
李玉把手上的小水桶遞給一個民眾，拍了拍手，將小廝拉倒了一旁道：「東家有說別的什麼嗎？」
小廝連連點頭道：「有，東家問最近有沒有新招人，都叫什麼，安排什麼職位，知道是大先生您招的后，東家就說讓您過去，對，東家還帶了兩個人，一男一女。」
李玉大概了解了之後道：「嗯，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我這就過去。」
「是。」小廝應了一聲，下去休息去了。
李玉對分發物資的弟子們簡單安排了一下，便準備去換身衣服，但是想了一下還是沒換，走到門口向看門的問道：「回來的人騎的馬在哪裡？」
看門的指了指栓馬的位置道：「就在那邊。」
李玉快步走了過去，上馬向工坊而去。
到了工坊門口，李玉翻身下馬，一邊整理衣衫一邊往裡走著道：「把馬栓起來，東家在哪？」
小廝握住韁繩道：「東家在會客室。」
「嗯。」李玉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向會客室走去。
推開會客室的門，李玉看到了坐在上首位置的沈從容和李鯀，封牧歌站在沈從容身後，胡老二坐在一旁。
李玉走到屋中間，向李鯀行了一禮道：「東家叫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然後看向沈從容道：「胡笙姑娘也在？」
李鯀道：「玉兒不得無禮，這位是未來的欽天監監正從容先生，叫你來是有些事要問你。」
聽到沈從容的真實身份后，李鯀有些驚訝，但是很快反應了過來，向沈從容行了一禮道：「拜見先生，先前多有無禮之處，還請不要怪罪，不知是要問什麼，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另一邊，胡老二聽到沈從容的身份后，腿都有些抖了，汗也流了下來，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站起來還是繼續坐著。
沈從容指著另一邊的凳子道：「請坐吧，接下來問的問題，非常重要，還請如實做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