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把鞋舔乾淨

看到趕來的左蔓，李珊珊彷彿看到救命稻草般，擦著眼淚握住她的手，「姐，你快幫幫我，他們不放我走。」

左蔓餘光撇了眼四周，目光在二樓站在落地窗前的姜正霆身上停了兩秒，隨即反握著李珊珊的手低聲問：「到底怎麼回事？」

「我……我……」李珊珊怎麼說也是從小被家裡寵著長大的，如今在這麼多人面前被戲耍，委屈的眼淚在眼眶不停打轉。

「我來告訴你吧，你妹妹弄壞了我的珍珠手鏈，現在珍珠都掉在地上找不到了。還把我給弄傷了手臂，你看這筆賬要怎麼算？」

女人趾高氣昂的朝左蔓走來，在看清左蔓那張臉時，眼中閃過一抹妒忌，但很快就被掩飾下去。

面前這張臉似曾相似，左蔓微微眯起眼試圖在從前記憶中搜尋。最後猛地定格在周婧寧那張臉的記憶上，沒錯，這個女孩的臉跟已經死去的周婧寧很像。

「姐——」李珊珊見左蔓這時候還在發獃，輕輕拉扯了她一下，即使平時再怎麼不喜歡左蔓，此刻也只能求這個姐姐幫忙。

「那麼這位小姐想如何？」左蔓不卑不亢的迎上周婧雨那雙眼睛，明明此刻是她下風，可強大的氣場讓她看起來才更像是那個強者。

周婧雨充分感受到這股無形的壓力，不甘心的挺直背脊，「珍珠手鏈一共是32顆，你最好一顆也不要少的從地上撿起來，要不然我就與損壞財物和故意傷人罪報警。」

「你！」

左蔓攔住衝動的李珊珊，目光淡然的凝視著周婧雨，嫣紅的唇瓣微張，「我撿。」

在她正準備彎腰的時候，周婧雨在眾人矚目下，慢悠悠的開口，「跪著撿。」

此言一出，圍觀的上流人士都開始議論紛紛。

左蔓已經伸出去的手微微一僵，身邊的李珊珊更是下意識後退一步，生怕撿的人是自己。

「怎麼，不願意撿嗎？」周婧雨冷冷一笑，看著左蔓那張與從前判若兩人的臉，恨不得生生毀了才好。

左蔓深深閉上眼，半天，唇瓣中蹦出一個字，「好。」

就這樣一個字，卻鼓足了她的勇氣，就算全場人也未必有幾個能做到。

受舅舅李成林的恩惠多年，看在舅舅的面子上，她也不能對李珊珊視若無睹，尤其還是在舅舅生病的時候。

她深吸口氣，在眾人有色目光下，緩緩的跪在地上，認真的一顆顆撿起珍珠，彷彿是在撿這世上的珍寶。

「真是丟人。」周圍議論聲紛紛響起。

左蔓聽在耳朵里卻恍若未聞，他們含著金湯匙沒體會過一無所有的艱難。等他們體會過了，就會明白，這世上最不值錢的就是面子。

而她，從姜正霆當年帶著周婧寧登堂入室開始，她早就沒了尊嚴。

「麻煩讓一下，踩到珍珠了。」好幾顆珍珠滾落進人群里，她不卑不吭的跪著走進去，爬到椅子底下從那裡，或者從他們腳下，撿起一顆顆雪白晶瑩的珍珠。

狼狽的行為，引得他們低低奚笑，難聽的字眼也伴隨而來。可他們又怎麼會知道，或許今天的自己就是他們的明天呢。

「1，2，3……31」左蔓數完珠子后發現還少了一顆，她秀眉微蹙。聽著眾人幸宅樂禍的笑聲，她又細細掃了一圈四周，最後視線落在周婧雨腳下那顆晶瑩的珠子上。

她正要去撿，周婧雨那雙鞋子卻佯裝不經意的將珠子踩在腳下。看到這，她臉色微沉，淡然道:「你踩到了珍珠。」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周婧雨笑著蹲在她面前，右手撐在膝上笑看著她，用著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話，「周婧寧是我姐姐，也知道你是左蔓，當年你害死了我姐姐，今天這顆珍珠還能撿起來嗎？」

左蔓一直沒什麼變化的臉微微慘白，她知道周婧寧還有個妹妹，卻從未見過。

如今看來，李珊珊今天撞在周婧雨手裡，從一開始就不是巧合，而是沖著自己來的。

一直處在二樓的秦子越看著這一幕，手撫著下巴，狹長的桃花眼撇向姜正霆，「你家小東西果然長大了，都知道欺負人了，你給她辦了這場生日宴現在看來熱鬧了。不過，你真就這樣看著，不打算下去？」

「自作自受。」姜正霆俊美的五官蒙著一層寒霜，深邃的鷹眸定格在左蔓那張絕美側顏上。

都表明了心計，事情已經註定不能夠善了，左蔓也不打算再客氣。沉聲加大了音調，「請把腳抬一下。」

「如果我不呢——」周婧雨冷冷一笑，不但不抬腳，腳尖反而更加用力的捻了捻，似是要將它藏進腳底。

此話落下，就見左蔓直接去掰她的腳。這粗蠻的動作讓人大跌眼鏡，周婧雨也沒反應過來，被顛的連連後退，看到左蔓撿起那顆珍珠，清純無害的臉氣得通紅，「把她抓住！」

周婧雨話落，幾個身強力壯的保安衝進來，反手將左蔓跟李珊珊扣住。如此大的陣仗，讓那些看熱鬧的名媛千金也紛紛後退。

左蔓掙扎了兩下，蹙著秀眉問:「你要幹什麼？」

周婧雨走到左蔓面前，陰惻惻的冷笑，一字一句道:「你的手碰髒了我的鞋，所以我要你把它舔乾淨，不舔乾淨別想走。」

「休想。」左蔓咬牙切齒的瞪著她。

見證過周婧寧偽善的面孔，沒成想這個妹妹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舔一下又不會死，要是我出了什麼好歹，看你怎麼對得起我爸。」

左蔓看著李珊珊這狼心狗肺的臉，想起久病不起的舅舅。

死死盯著周婧雨這張跟周婧寧相似的臉，雙側的手緊攥。視線重新落在周婧雨那雙鞋上，緩緩彎下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