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見申申驚愕的目光,笑:「朕說笑的,別緊張,別害怕。」
申申想,她不害怕才怪呢,剛才只覺得脖子一涼。
她起身道:「皇上,民女先走了。」
「你在哪兒?」
「宇縣,不過要生辰宴結束才回去。見到您了,但生辰宴還要繼續過下去。」
皇帝頷首。
薛爺爺的大兒子生辰宴當天侵晨十分才趕回來,同時下馬車的還有薛秋卉。
薛秋卉說起來話軟聲軟氣,善解人意,難怪皇帝會那樣喜歡,她貴為皇后卻沒有皇后的架子,要不應該是自己一輛車回來的。
但是,申申從她眼睛里還是看出了不一樣的態度,堅強,冷靜,還有,一絲絲不易察覺的調皮。
薛家人迎著薛秋卉進了客廳,薛秋卉坐下,薛爺爺薛奶奶也坐下來,其他人都站著,申申想了想,也坐了下來,玟玉坐在申申旁邊。
薛秋卉看著家人,疑惑道:「你們為何不坐,坐啊。」
薛爺爺撇撇嘴:「他們不敢。」
「我說過,在家裡沒有皇后,只有秋卉,你們要是還這樣見外,我以後就不回來了。」她跟小孩似的不樂意的撅嘴。
薛父坐下來,哄道:「好,咱們一家人,不整那些規矩,乖女兒,舟車勞頓兩天,待會宴席開始,多吃點啊。」
「嗯,還是爹爹好。」
姜菡不高興地說:「娘哪裡不好?」
「娘也好。」
薛奶奶掐半拉眼珠看不上這兒媳婦:「孩子說句話,你就挑理,有你這麼當娘的嗎?」
「我和女兒說話,你不要挑撥離間好嗎?」
「你說誰挑撥離間!姜菡,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不懂如何尊重老人。」
「你根本不值得尊重,當年你是怎麼對我的,你都忘了,我可沒忘,要不早就說說,你都做了什麼缺德事!」
秋卉勸道:「娘,您少說兩句。」
「我就不少說,我……」
薛奶奶突然捂住腦袋:「姜菡,你居然,你居然說我……」
「娘,你沒事吧。」姜菡滿頭大汗,她和婆婆經常吵架,婆婆比她動靜還大,怎麼今天就突然不行了?
「娘,您不能不行啊,您不行,我沒架可吵,沒意思,您還沒還我公道,您不能不講理啊!」
薛父斥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娘不會有事,娘,我帶您去看郎中。」
申申道:「我也去,相公,你看孩子。」
郎中說,薛奶奶沒什麼大事,只是突然生氣頭暈,不過最好以後不要生氣,年紀大了容易中風。
回了家,宴席也開始了。
賓朋滿座,觥籌交錯。
申申一家人還有皇帝皇后坐一桌,並撤走了多餘的椅子。
皇帝道:「朕還是頭一次露天吃飯。」
薛秋卉道:「感覺如何?」
「只怕,這菜上落滿灰塵。」
「糧食哪個不是自土中生長。」
「皇后所言極是。」
皇帝把著袖子夾菜,入口鼻子一緊:「這廚子是把醋當水放了嗎?」
薛秋卉道:「這就是酸的,酸才好吃。」
「你愛吃,我這給你吃。」
「你咬了,我才不吃。」薛秋卉躲,皇帝偏要給,薛秋卉站起來,他也站起來,薛秋卉邊躲邊走,他也跟上去,然後看到姜菡停了下來,「岳母。」
「姑爺,幫娘干點活,把屋裡的幾壇酒搬出來,行不?」
「行。」皇帝不忍浪費食物,就難受吧啦的吃了,把筷子遞給薛秋卉,薛秋卉看他咬牙切齒的搬五十來斤一壇的酒,下意識唆了一下筷頭,問姜菡:「娘,您讓他搬酒幹什麼,我們正吃飯呢。」
「啊!我以為你們吃完了。姑爺,你不用搬了,去吃吧。」
皇帝道:「快搬完了,您和秋卉去吃,我馬上就過去。」
「你一個人行嗎?」
「行。」
皇帝廢了牛勁把罈子挪出來,氣喘吁吁,一個男人走了過來,站在他面前。
「麻煩讓一下。」
「皇弟。」
「什麼皇帝,讓開,沒看搬東西。」
「皇弟,你不認得皇兄了嗎?」
皇帝抬頭,看他,「你……皇兄?皇兄!嗚……我終於找到你了,我找你找了十一年,父皇說什麼也不肯告訴我,他駕崩那天想對我說卻沒來得及,我宇國宙國都跑了個便,找不到,大哥,這麼多年,你還好嗎?你身體怎麼樣?」
當年,父皇雖然說,不許對大皇子動手,可那些勢利眼,怎麼可能,他回來聽說皇兄兩個胳膊都斷了,差點沒把他的心疼死。
「托父皇的鴻福,你皇兄我成了一個只剩下錢,卻手無縛雞之力之人。」
皇帝沒聽懂後半句話的意思。
大皇子道:「我這雙手,是廢了,一杯水都拿不起來。」
「大哥……你放心,那件事,我一定查的水落石出,還你清白,接你進宮,封你為王。」
「進宮,封王,就算了,做平民習慣了,我也不缺錢。清白還給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大哥做生意?」
「嗯。」
「宴席結束,我想去看看。」
「行。」大皇子道,「大哥見到你就放心了。」
「你要走,吃完再走嗎?」
「我,我不能自己吃飯,我那不得筷子。」
「大哥,嗚……」
「行了,你是皇帝,是大人,哭哭唧唧幹什麼,不像樣。」
「咱們單獨吃,我喂你。」
大皇子眼眶一紅:「你有這心思,大哥就心滿意足了,我走了。」
皇帝想了想,追上去:「皇兄,你不生氣我搶了你的皇位?」
「你搶了嗎?」
「我沒有,當時的情況,必須重新立儲,我也是被迫被推上去的。」
「那,我為何怪你,這麼多年,我對父皇的怨恨,也沒有那麼深了,一切,都怪那個使計謀之人。」大皇子無力轉了轉拳頭,手臂哆嗦。
「查出此人是誰,必當處以極刑!」
皇帝回到座位,姜菡走了過來:「都搬完了姑爺?」
「搬完了。」
「姑爺真能幹。想要娘獎勵什麼?」
「不用,應該的。」
「真懂事,慢慢吃,娘去招待客人了。」
皇帝點了點頭。
申申道:「也就姜姨敢指使皇帝幹活。」
皇帝勾唇:「秋卉也敢。」
薛秋卉忙做害怕狀:「臣妾再也不敢了。」
皇帝大笑,笑著,又嚴肅起來,對申申說:「我剛剛與皇兄見面了。」
薛秋卉道:「早就猜到,你是為了皇兄。皇兄情況如何?」
「他手已不能執箸。」
薛秋卉心想:公公真是老糊塗啊,把大伯子折磨成這樣?
「你說沒說,接皇兄進宮,給他名分。」
「皇兄說他不缺錢,也不想做王爺,只想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