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強迫
「給她再開一間房。」
那護士應了就把穆鳶可推走了。
躺在床上,半強迫的被推出去,穆鳶可想著:
這是還怕我傷害她嗎?
被推進空無一人的病房,穆鳶可闔上眼睛。
突然,房門被敲響。
有氣無力地喊了一句,」請進。「
房門隨即被推開,趙和軒長身玉立,矗立在門前。
穆鳶可嘴唇輕啟,道,「你不陪著她?「
趙和軒的眼底好像有一抹複雜的情緒劃過。
穆鳶可抿唇。
是內疚?
怎麼可能?
穆鳶可隨即否決。
果然。
趙和軒開口了。
「靈靈的骨髓配型手術時間已經訂好了,就在3天後,你做好準備。」
你知道人什麼時候才感覺到最大的疼痛嗎?
是被劃開動脈血如泉涌的時候?
還是刀刃貼近脖頸,馬上就刺破的時候?
還是,你最愛的那個人,他滿嘴的我愛你,而實際上,卻是為了另一個人的時候?
「穆鳶可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濃重,但是其中所表露的,百分百都是嘲諷。
趙和軒的神情一變,冷聲道,「要不是你把靈靈推下樓,她怎麼會受傷,又怎麼會提前進手術室,本來,我都安排好了,等到靈靈安全從手術台下來,我就送你出國。」
這是補償?
3年的感情,他賠得起嗎?
不僅僅是她,她們穆家,好幾口人,他賠得起嗎?
若不是因為她,穆家也不會負債破產,若不是她毫無保留的獻出一腔愛意,又怎麼會給了他可乘之機?
墓園額瞬間聚德,心口上的傷口好像被潑上了辛辣的水,痛得很,直讓人想哀嚎。
'如果我告訴你,我沒推她呢?「
病房裡的空氣凝滯。
「我相信她。」
沒有一點猶疑。
穆鳶可笑了,很是悲涼。
趙和軒轉身離開,她望著他的背影,心像是被發狠的貓狠狠地抓撓,不翻過一點空地。
強心忍住心底的刺痛,她道,「趙和軒,我就問你一句話。」
趙和軒的步子停下,背對著穆鳶可。
「你說。」
「假如,我在病床上因為失血過多,死了,你會——記得我嗎?」
趙和軒的身體僵住一瞬,隨即扭過身子,怔怔地看著她,黝黑的眸子冷靜而自持,「那就是你的命。」
門被無情的甩上。
她剛才竟然看見一向淡漠的趙和軒眼裡,竟然閃過一抹慌亂,這在從前,她還被蒙在鼓裡的時候,才有幸見到過幾次。
定了定心神,她隨即便否定了。
趙和軒,怎麼會呢?
他可是趙和軒啊—
雖然有些冷血,但是這樣,也還不錯,她死在救他愛人的床上,看在她沒了命的份上,他會記得她吧!
護士端著藥瓶進來的時候,針還扎在她手背,拉扯地皮肉生痛,鮮紅的血液滲出,凄慘一片。
她笑了,卻比哭還難看。
閉上眼,好像聽到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
睡吧!
無論怎麼樣,她也會在他身邊陪著的。
夢裡頭,好像一直都有一個人一直在她身邊守著一樣似的。
溫暖的大手輕輕拂過她的肌膚,溫柔的蓋上被子,還對她說:「好好活下去。」
如此好的人,一定是愛她的趙和軒。
全世界也只有他最關心她,最愛他了。
如果她死了,傷心的是肯定是他。
所以,她一定要堅強起來!
病房裡頭的光斷斷續續的透進來,帶著一絲耀眼的光芒,打在角落處,叫人感到一絲絲的溫馨。
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入目之處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一刻,她愣住了,需要摸一下對方,卻顫抖著收回了自己的手。
是夢嗎?
這是真的嗎?
卻在半路,仿若經歷冗長的夢境。
在夢裡,彷彿有人一直在看著她,夢裡的那個人真好啊。
給她蓋被子,還對她說,「一定要活著啊!」
對了,那麼好的男人,一定是她愛的趙和軒吧。
她死了,他的女人性命就沒了保障。
她,如何能死?
那一刻,她伸出手,隔空撫摸那個男人的容顏。
卻在半路,手臂驀地停下。
唇邊扯起一抹苦笑。
為了陳靈靈,他竟然能在這裡守著自己一整夜,只以為她是「血牛」嗎?
心臟,像是被千百根針穿刺過去。
血肉模糊。
她合上眼,迷迷糊糊再度睡了過去。
之前,長者們總是在她耳邊嘮叨,只要心思放空,就能睡著,睡過去了,便什麼傷痛都會忘記。
可是,他們忘記了,有一種東西,是怎樣都逃脫不了的。
噩夢。
在夢裡,她看見陳靈靈和趙和軒結婚了,而她,被面目猙獰的陳靈靈按著頭壓進水底,她嘴上叫囂著,「搶了我的男人,我要殺了你!」
一字一句,好像就在耳邊回蕩。
驀地驚醒,眸子對上了一雙熟悉而陰寒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