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御馬監找馬

查案不可能那麼快，朱明索性傳口諭給楊所修七天的時間，這七天，他也不去上早朝了，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哎呦喂～皇上，您慢點啊。」王恩生苦不堪言，崇禎皇帝帶著他在皇宮裡到處亂竄。

東瞅瞅西逛逛，沒有皇帝不去的地方，甚至靠近西牆的茅房都去了三次。

王恩生現在十分懷疑，書上所寫的崇禎皇帝勤於政事、每天批改奏摺批到深夜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認識的這位崇禎皇帝可倒好，自從登基以來，奏摺全部交給他來處理。

這還了得，那些大臣呈上來的奏摺晦澀難懂，全都是文言文，他也不會啊。

因此，他也只能糊弄了。

明朝的奏摺，批閱通常分三步，第一步，官員上奏摺后，先由內閣批，並將處理意見附上，稱票擬；第二步，票擬后交到宮內，一般由司禮監太監處理寫上意見，稱批紅；第三步，最後交皇帝審閱蓋章。

因此，除非修改和駁回，奏摺只需皇上在最後面寫上「已閱」（同意的意思）、蓋上章就OK了，所以，王恩生就是這麼乾的。

比如陝西遭了旱災請求免賦一年，再比如魏忠賢請辭的奏摺，以及他的老搭檔客氏，此人是朱由校的奶媽，如今朱由校死了，她也就下崗了，不得不請辭回老家。

王恩生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寫上了已閱，蓋章發回。

一群人稀里糊塗地自然認為皇上同意了，該哭的哭，該笑的笑，該謝恩的謝恩。

朱明轉悠了半天，發現圍牆牆根果真有幾處洞口，有的是狗洞，有的是出水的，還有的是通話遞紙條用的。

但這些洞口都很小，很難鑽出去，估計小說里寫朱由校鑽狗洞出去玩，估計是騙人的了。

朱明有些失望，看來出去要麼走正門，要麼需要爬牆了。

走正門暴露的風險非常大。後面一直有兩隊侍衛天天寸步不離的保護他。

還有圍牆又太高，他一個人上不去，他需要一根繩子。

逃跑太難了，看來還需要從長計議。

謀劃了半天，沒有一點兒眉目，朱明十分不高興：「伴伴，走，再陪朕去個地方轉轉。」

朱明要去的地方是在紫禁城外宮西北最偏僻的一個角落，那裡有一個衙門叫御馬監。

其實，說白了就是朝廷養馬的地方，但這個官職與孫悟空的弼馬溫有所不同，因為御馬監與兵部及督撫共執兵柄，實為內廷的「樞府」。

而司禮監代皇帝審批閣票，與內閣對柄機要，實為「內相」。

這兩個部門可以說是明朝的要害部門。

其實，御馬監還要管理草場和皇莊、經營皇店，與戶部分理財政，實為明廷的「內管家」。

朱明看中了這個地方，一個是有馬（交通工具），另外一個是有銀子（路費）。

王恩生現在牆都不服就服這個崇禎皇帝。

仔細算算，現在已經到了天啟七年九月初九，再過幾個月可就到了崇禎元年，十七年啊，十七年！

大明還有十七年。

王恩生恨得咬牙切齒，不過，他不敢讓崇禎聽到，萬一不小心，再中了血條消失術。

兩人以及宮女太監，還有保護他們的大隊兵馬不久之後就到了御馬監。

在洪武年間，御馬監便由洪武大帝設立了，可謂歷史悠久。

幾經變遷之後，御馬監統領騰驤左、右衛，武驤左、右衛，他們不屬親軍指揮使司所轄的上十二衛，但地位顯然高於上十二衛，職責是「更番上直」，擔任宿衛，人數在兩萬左右，可以說是禁兵中的禁兵。

土木堡戰役之後，由於京營大部受損，二十六衛中除錦衣衛還歸皇帝直接控制外，騰驤和武驤四衛已歸御馬監統管，其餘二十一衛已混編入京營。

到了後來，大明皇帝又抽調四衛中的精銳，編練為勇士營和四衛營，依舊歸御馬監統領。

到了此時，御馬監名下，轄騰驤和武驤四衛，以及勇士營和四衛營二營。

只是如今無論是京營還是四衛營，早已沒有了絲毫的戰鬥力，且大都是世襲的紈絝子弟或者賭徒兵油子，都是一群混吃混喝的。

朱明到來御馬監的校場，沒有提前通知任何人，他是來找馬的，又不是來閱兵的。

但他身邊那麼多儀仗隊，想不讓人發現都難，因此有人立即稟報了御馬監的掌印太監劉汝愚。

劉汝愚一聽皇上駕到，肯定是搞突然襲擊，嚇得屁滾尿流，一路小跑趕來接駕。

「臣劉汝愚叩見皇上。」劉汝愚跪在地上，頭緊緊挨著地面，身上的官衣已經被汗水濕透。

朱明沒想到自己只是來找一匹馬，這麼快就驚動了御馬監的頭頭。

朱明對此人印象不深，但據書中所寫，這人雖是宦官，但也是世襲武官出身，據說是因為一本武功秘籍而決定凈身入宮。

不過，很顯然，他被騙了。

此人素來聰明好學，才能卓著，所以才被朱由校任命為御馬監掌印。

「起來吧。」朱明揮手讓劉汝愚起身。

劉汝愚站起身來，不敢去看崇禎皇帝的臉色，這可是他來到這個時代的第三天。

他對現在這個地位很滿意，上輩子累死累活，辛辛苦苦造了那麼多的證件，甚至連玉璽的蓋章都弄過，只怪天道恢恢，疏而不漏，穿越時空，斷子絕孫。

他真的已經後悔了，悔過了。

朱明看著校場之上，涼棚之下，十幾個兵將圍著一張桌子，「大大大、小小小」的吆喝聲不斷傳來，他覺得，這樣的軍隊，實在太恐怖了。

得……趕緊跑啊。

劉汝愚自然也看到了，看著崇禎皇帝不斷變換的眼神，他厲聲道：「來人吶，把他們通通綁起來！」

說話間，劉汝愚身後的親軍護衛，立即帶刀上去，刷刷刷幾下，便把那十幾個人捉拿，並捆綁起來。

「按軍法，每人杖責二十軍鞭！」劉汝愚嚴肅道。

朱明驚訝了，忍不住多看了劉汝愚兩眼。

劉汝愚察覺到了皇帝的目光，義正言辭的道：「請皇上恕罪，從今往後，臣一定改邪歸正，帶領士兵們好好訓練。」

劉汝愚看過神書，知道崇禎的結局，也知道自己的命運，

朱明沒有說話，他對這些不感興趣，他的眼睛越過中間的校場，再越過涼棚，最後才定格在了最後面的馬棚里。

朱明看見了棚里有一匹白色的駿馬，噴著口鼻，甩著四蹄，一副不服管教的模樣。

一定是匹神駒！

朱明撒開腿，一路小跑。

王恩生和劉汝愚趕緊帶著人跟上。

朱明看著駿馬，剛想上前，忽然想起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不會騎馬！

記憶里，崇禎也不會騎馬。

要不……改成馬車？

馬車雖有些慢，但速度也還行，可是……他也不會駕馬車啊，還需要找個忠心耿耿不會出賣他的馬夫。

完蛋了，朱明越想越煩，都說技多不壓身，果真如此，要是他會飛檐走壁，會閃現，會騎馬，會武術，會召喚法海，會趕車，會統軍，會造原子彈，會陣法，會打仗……好吧，那就能當皇上了，而且是能統一全球的神武大帝。

可惜，這些技能當中，他什麼都沒學會。

「唉～」朱明微微嘆息一聲，轉過身就走，「回吧。」

這一聲嘆息，聽在四衛二營諸將的耳中，是那麼的刺耳，雖然有些將領已經麻木了，已經無所謂了，但有些將領還是有責任感、有忠心的。

伴隨著崇禎皇帝的離開，消息同時不脛而走。

有些諫官聽說皇上連續七天不上早朝，氣得想拿塊棉花撞死，如今再聽聞皇上去御馬監閱兵巡檢，立即高興的放聲大哭，聲若奔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