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趙婷疑惑道:「雖然這個振方很厲害,但是他憑什麼能管得了我們?還有那個證監會蓋公章的批文,這怎麼可能?再厲害他說到底也就只是一個遊資而已。」
穆老笑了道:「這你就不知道了,這次黃景川的事上面打架的兩位大佬你知道是誰吧?」
趙婷點了點頭:「知道啊,證監會的兩位副會長嘛,兩位可以說是國內資本市場舉足輕重的人物了,證監會的會長常年不露面,在網上就是國務院主管金融的副主席了,那更不是我們可以見到的了。」
穆老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沒錯,那我告訴你,這個振方的父親就是如今的證監會會長。」趙婷這一次徹底震驚了,她算是明白了為什麼來自首都證監會的穆老都對那個釋懷和尚這麼客氣,為什麼一個體制之外的和尚可以拿出蓋有證監會公章的文件。
趙婷一直都想不到這麼一尊大神居然一直都在自己的管轄範圍內,居然一直都在行州。
趙婷道:「那我就明白他為什麼可以拿出證監會蓋公章的文件了。原來是這樣,這個陳焱居然認識這樣的人,能請他出手幫忙代價一定不小,應該不會是關係好,如果真的是關係好,那當年陳焱自己的事情也不會弄得那麼狼狽了,對,一定使用了什麼利益作為交換。」
穆老聽趙婷說完之後緩緩道:「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有幾個關於釋懷和尚的問題你說錯了。」
直到現在穆老和趙婷依舊認為陳焱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不足為慮。不知道是所謂的思維定式?還是當官當久了,瞧不上普通人了。
趙婷道:「什麼問題,穆老您說。」
穆老開口說了一句讓趙婷震驚的話,穆老開口道:「那份材料,就是那份證監會蓋章的材料是假的。」
趙婷瞳孔猛地一縮,沒等趙婷開口,穆老繼續道:「首先證監會這樣的首都的政府機關是很規範的,就算是證監會會長也不是想用印就可以用的,退一步來說就算證監會真的要插手陳逸的事情,那也不會讓釋懷和尚一個體制之外的人獨自一人來負責這件事,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首都的機構辦事流程的要求是非常嚴格的,和地方上不太一樣,雖然地方上的流程也比較嚴格,但是和首都的相比就查了一下,在個別問題的處理上就會隨意一些。
如果這是一個地方蓋章的文件還有點可能,但是說是首都證監會的文件那就絕對不可能。」
趙婷連連點頭,心中暗想:「果然姜還是老的辣。」之後開口不解地道:「既然是假的,那為什麼還要聽他的,直接揭穿不就好了嘛?為什麼還要當做是真的?」
穆老搖了搖頭道:「不能那麼做呀,其實我剛剛和釋懷和尚的對話中蘊含的內容遠比你聽到的要多得多。」
趙婷能做到行州市監管機構的高層也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這其中必定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剛剛的詢問也不過是看穆老有意賣關子配合一下而已,現在看到穆老打算說出實情便認真地聽著。
穆老緩緩地開口道:「這要從釋懷和尚和他父親鬧僵的時候說起,那時他父親還不是證監會會長,還是一個副會長。釋懷和尚,不,那時應該叫振方,他進入資本市場發展他的父親自然是大力支持的,但是卻沒想到振方跟著一名遊資進行了學習,拜了一位遊資為師。正統科班出身的振副會長瞧不起遊資這些在他眼中的「野路子」,於是禁止振方走這條路,但是振方覺得自己沒錯,認為父親的觀念守舊了,認為在市場中只要遵紀守法,那怎麼做用什麼路數都可以,不管黑貓白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父子倆就這麼鬧僵了。
本來雙方僵持著,但是直到振方整合了遊資,成為了振幫主,父子倆的矛盾徹底激化了,振副會長認為自己的兒子給他丟人了,振方覺得自己沒有錯,兩人之間的矛盾激化之後,在那一次的牛市之中,振方帶領他整合的遊資在市場中大賺特賺,當然了都是合法的。
遊資頻繁的操作帶動了成交量和股價的上升,逐漸的引爆了市場的人氣,股票成為了全民談論的話題,更多人開始進入股市,整個市場開始出現急速上漲的狀態,振方帶領的人在其中賺的是盆滿缽滿。
但是你也應該知道,很多遊資都是借錢加槓桿做股票的,甚至很多槓桿加的非常大。振副會長當時為了市場的穩定,提出了「穩增長、去槓桿。」為核心的一系列政策。其實振副會長是為了股市能夠合理穩定上漲,他做的是對的,但是這一舉動卻是害慘了振方為首的遊資們,大家都沒有想到去槓桿來得這麼突然,消息放出之後整個市場都開始恐慌,很多資金都開始迅速出逃,因為之前賺了很多錢,所以出逃也是不僅成本,很多人直接掛跌停出貨,連續多天的千股跌停直接引發了股災。
小資金因為資金規模比較小都出去了,本來遊資是屬於中小資金是可以跑的,但是振方因為整合了遊資,所以整體的規模就變得非常大,短期內根本就賣不出去,一小筆一小筆往外賣也太慢了,所以那一年遊資基本上可以說承受了整個一輪的股災帶來的傷害,不但沒賺到錢,因為加槓桿的原因還賠了很多錢。
振方當時也是年輕氣盛,聽不進去勸,順利的整合各大遊資后就開始膨脹了,認為自己想的就都是對的。他認為那些去槓桿的政策是自己的父親為了擠兌自己故意做的,也沒有和振副會長自己談談,就一味的認為父親看不上自己,勸不回自己就用這麼陰損的手段擠兌自己,非常的氣憤,一氣之下跟父親斷絕了關係。振副會長也是倔脾氣的人,並不去解釋什麼,父子倆就這麼相互慪氣。
振方覺得是因為自己的原因連累了眾多遊資朋友,之後振方將自己名下的全部家當都賣了,給眾多遊資分了,多多少少可以彌補一些大家的損失。之後便解散了組織起來的遊資,一個人到行州靈顯寺出了家。
也不知道是這麼多年參悟佛法有所感悟?還是認識到了父親當年的做法僅僅只是履行崗位職責並非針對自己。前幾年振方回了次家,出家之後首次回家,父子倆長談了好久,振副會長那時也已經成為了振會長,談的什麼不清楚。
不過之後父子倆的關係似乎和解了,兩人恢復到了正常那個年齡的父子該有的關係。
我知道那個文件是假的,振方也知道我很清楚那是假的,上面的章估計是用蘿蔔刻的。但是我們同樣清楚另一個問題,振方拿出那份假的文件就代表著他要插手這件事的決心,如果我堅持不放人,指出了那份文件是假的,那他就會給振會長打電話,振會長倒不會因為自己兒子徇私,但是派人調查一下還是會的,如果我們沒有問題那自然不怕查,但是我們的做法是有問題,就不能讓人查,所以我選擇了妥協,所以振方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們是有問題的,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點破而已。」趙婷恍然道:「原來是這樣,原來那份文件只不過是代表釋懷和尚的決心而已,我明白了。」
看趙婷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穆老笑了笑道:「所以這件事我們也就只能這麼處理了,畢竟振會長是出了名的公正嚴明,如果讓振會長知道我們做的事情,我們上面的那位副會長也保不了我們。」
趙婷擔憂的道:「那振會長那邊倒是沒事了,副會長那邊我們要怎麼交代啊?黃景川已經查辦了,其中一位副會長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好了,但是另一位副會長的怒火我們又該怎麼辦呢?真是神仙打架禍及我們這些小魚小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