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正與反
伊蘭慌忙尖叫一聲,退回梳妝台,也正因這一叫,華藍推門而入,還未來得及詢問,伊蘭便撲進華藍的懷裡,驚慌的說:「有鬼,這裡頭有鬼!」
華藍聽罷,眉一皺,安撫了伊蘭幾句便將她抱了出來。
華藍為伊蘭遞來一杯熱水,坐在她的床邊正色道:「怪我沒和你說清楚,也是在沒想到進了城竟然這麼快就遇上了。」
「什麼……意思?」
「反世界是正世界的相反面,當年神將人間顛倒,不料也將除神界外的其它五界分為黑白兩界。而冥界常與人界相通,在正世界中,人們看不見鬼怪,幽魂也自覺遵守冥界規定,不會在人間遊盪,而反世界則截然相反。」
伊蘭聽著他講,陷入了思索。伊蘭也非愚笨之人,想起曾經華藍對他說過的話,和做過的事,越發覺得華藍非等閑之輩,而且如果夢中真是前世記憶,那又有哪個朝代的皇帝事身著黑色龍袍的?
伊蘭試探性的問道:「這六界之事你很了解的樣子?」
誰知華藍不但沒有迴避這個問題,反而痞笑著應答:「不然怎麼做你的夫君呢?」
伊蘭腦子一熱,臉一紅,掄起枕頭就往他身上砸,他一把接住飛來的枕頭,再順勢撲了上去,將伊蘭壓於身下,壞笑道:「娘子若是害怕,今晚就抱著夫君睡吧。」
「什麼?華、華藍你怎麼了!」
「我很好呀,勞娘子費心了!」華藍說著,按住伊蘭的雙手,把伊蘭撲倒床上。
「你!」伊蘭一急,腿一抬,往華藍兩腿之間狠狠一踹,疼得他連忙彈起來,捂著襠部嗷嗷的叫。
伊蘭連忙爬坐起來,往後挪了一挪,斥責道:「你、你不要太過分了!」
華藍嘿嘿的笑著,放下狠話:「待會兒讓你連床都下不了!」
語音才落,房門便開了,只見另一個華藍雙手提著大袋零食進來,伊蘭瞧見了一愣,連忙回頭望去,原本站在窗邊的「華藍」竟沒了影。
「怎麼了?」瞧見伊蘭神色驚慌,華藍將門一關,走了過去。
伊蘭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華藍后,華藍皺起眉,道:「那不是鬼,鬼沒這麼大本事能幻化作人形。」
伊蘭垂下眉,一邊聽著華藍說,一邊自我平定心情。
「應該是妖魔之類,不過沒有殺人之意,倒不會有性命之憂。」
雖是這麼說,但華藍不得不上心,他自己又思量。這妖或魔能化作人形,但動機是什麼?如果是妖,那還好理解,如果是魔,那就實在讓人費解,因為單憑華藍的身份,就足以讓魔怯步。
常年以來妖魔不寧,妖一直以來都在打著魔族土地的主意,所以邊疆常年戰亂不斷,如果……
華藍的思緒被伊蘭打斷,只見伊蘭淺笑,自嘲道:「我竟被妖魔玩弄,沒認出那不是你。」
華藍微笑著將伊蘭抱進懷裡,安慰道:「妖魔的幻化之術本就讓人難以分辨真假,這不是你的錯。」
伊蘭微微的笑了,又依偎在華藍的懷裡,心中暗暗竊喜:「感覺不一樣,這才是我的華藍。」
「再這樣睡著之前,先把衣服穿好,這邊的葯太貴,要是感冒了我可不管你。」
伊蘭嘴角一勾,俏皮的抬頭看著華藍,應道:「那本宮自己傳太醫來,皇上請回去處理朝政吧!」
華藍噗嗤一笑,轉身去翻找新衣,並說道:「明早我帶你去附近轉轉,不過得換上新的衣服才行。」
說罷,華藍笑著舉起一套鮮紅色的外衣,看上去還挺好看的,只是樣式不像正世界那樣的古老傳統,更有反世界的個性風格。
為了掩飾自己是從正世界而來的身份,第一步就是改變外在形象,衣裝得與反世界的潮流同步,言語上能少說就少說,以免錯太多。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伊蘭就醒了,瞧見華藍還在熟睡,於是她立馬拿上新衣興沖沖的往衛生間里鑽。華藍為伊蘭準備的衣裳紅白相間,主要是紅色,紅色的長袖上衣,領口和袖口都有白色的毛絨團,下邊是一條還未過膝的短裙,裙邊也圍著一圈白色的絨毛,腰間還垂著兩團毛絨球,再加上過膝的白筒襪和一雙精緻的紅色坡跟鞋,整個人看上去可愛極了。
伊蘭心裡暗喜,又不敢去想象華藍瞧見時的反應,比起旁人的目光,她更加在意華藍的想法。
於是她手撐著洗手台,臉湊近鏡子,一隻手撫了撫自己的臉頰,撅起嘴自言自語道:「如果我會化妝就好了……紅色的眼妝,和唇色,再勾勒雙眉,那一定會更好看……」
伊蘭嘆了口氣,轉身出了衛生間,而一轉頭竟瞧見華藍一身藍白衣裝,長衣長褲上的淡紅梅與伊蘭身上的零落白雪好般配,華藍這番模樣,風度翩翩,再微微一笑,更勾人魂。
伊蘭看傻了眼,華藍見她出來了,便玩笑性的說道:「喲,這是哪家的姑娘,打扮得這般可愛,也不怕不軌之人拐了去。」
伊蘭臉一紅,連忙反駁道:「你,哪路的小妖,幻化作這樣的醜八怪,怕不是眼光有問題!」
華藍淺笑,走到伊蘭面前,輕聲道:「在下本也是風流倜儻,風度翩翩的少年郎,只是如今往姑娘身邊一站,實在是自嘆不如,寧做陪襯……」
伊蘭不敢抬頭去看華藍的眼神,對他那溫柔似水的眼神,伊蘭又懼怕又渴望。她面紅耳赤的往後退一步,道:「你可真是油嘴滑舌……」
「這是什麼世道,連真心話都不準說了?」華藍輕撫伊蘭的臉頰,語氣格外的溫柔,撩得伊蘭心亂又心動。
伊蘭得呼吸漸漸紊亂,她連忙握住華藍得手腕,低眉道:「你昨天不是說要帶我去街上轉悠……」
「走,洗漱后立刻出發。」
此時正是年前,明個兒便是除夕,華藍說今天再再這座城裡住一晚,明天一早便要乘車去往下一個目的地,是去王城得必經之路,也是位於荒郊之處,那裡人煙少,華藍說他在那裡有一個大宅子,正好可以一起守個歲,過個年。
因為是除夕前日,所以市上有很多行人,大多是進行家中裝飾採購得,還有就是購買禮物的,伊蘭悄悄的問華藍:「反世界的人也過年嗎?」
「這兒的年和正世界不一樣,你看那邊賣的窗花、對聯,都是以冷色為主,不像正世界用喜慶的紅色。若難得有賣紅色的裝飾,也是與血腥相關的。」
伊蘭聽著,再看看周圍的商鋪,的確如華藍所說,賣的都是冷色調的東西。
「不過啊,這反世界做的食物還是挺好吃的,」說著,華藍拉起伊蘭的手,說,「走,帶你去吃遍整條街!」
這二月天,天氣還冷,而華藍帶伊蘭來吃的第一個東西就是綿綿冰。
伊蘭吃得腦子發疼,整個人直打哆嗦,而華藍還在一旁發笑,伊蘭也如放飛自我一般,說著「好爽」。隨後華藍又拉著伊蘭去了附近的遊樂園,這兒的遊樂設施可以說是挑戰人類的極限了,樣樣驚險刺激,這兒的遊戲主旨就是「死亡」。最後玩得伊蘭頭暈目眩,吵著要離開。後來為了賠罪,華藍帶伊蘭去買了一大袋一大袋的衣服,見到飾品店也要衝進去「搜刮」一波才行。
伊蘭買了一大堆的小擺件,華藍不但沒有阻止,還幫著一起挑,一副要在反世界定居的樣子。伊蘭每每看著他就覺著有安全感,還有一絲無法言語也無法掩飾的喜悅。
天漸漸暗了下來,兩人用過晚餐后正打算著要去哪玩,最後他們又來到了遊樂園,華藍指了指那巨大的摩天輪,說道:「等會兒我們就去坐那個吧。」
「好高啊……」
華藍壞笑道:「莫不是害怕了?」
「怎麼可能!走!現在就去!」
俗話說,死要面子活受罪,說的就是像伊蘭這種明明恐高還要上去的人。
門一關,人一坐穩,摩天輪轉動起來。伊蘭的雙腿發軟。兩人相對而坐,伊蘭的眼不知該放哪。而華藍看了看時間,勾起嘴角,說:「伊蘭,看窗外。」
「不要!」伊蘭才拒絕完,便聽到窗外一陣爆炸聲,她下意識的循聲望去,只見空中綻放出一朵朵「鮮花」,華藍告訴她,那叫「煙花」。
煙花綻出各色鮮花,點亮了整個黑夜,和伊蘭的雙眼。
「伊蘭,」忽聞華藍的聲音從身邊傳來,伊蘭轉過頭去,卻印上了他溫軟的唇。
伊蘭的心跳又亂了節奏,那份溫柔酥麻了她的心臟,可她卻一把將華藍推開,一邊擦著嘴一邊質問道:「你幹嘛!你不是說要娶一個美過鮮花的女人為妻嗎,我可不是那樣的人!平時耍流氓就算了,這次你實在是太過……」
伊蘭話還未說完,華藍便撲過去將她都在牆上,並挨近輕聲道:「紫花,勝過百花,高貴過千萬朵花。」
紫花……
伊蘭頓時說不出話,華藍抬起她的下巴,輕聲道:「伊蘭,今生你願不願意與我過完著普通的一生?」
伊蘭的眼中有淚光閃爍,她不作答,只是伸出雙手,將華藍緊緊抱住,含淚說道:「今生能再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願時間再過得慢一點,就一點點,讓我們再多相依一會兒,這份手裡的愛還未完全傳達給他,他一定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他。萬能的神啊,請再給我些時間去了解他的全部,他衣服的尺碼,鞋子的大小,喜歡吃什麼菜,喜歡什麼花喜歡什麼顏色,還有更多,更多。萬能的神啊,我變得越來越貪婪了啊……
摩天輪緩緩轉動著,他們所在的箱子漸漸接近地面。華藍鬆開伊蘭,瞧著眼前面紅耳赤的人,不禁抿嘴一笑,道:「伊蘭……」
誇獎的話欲言又止,於是千萬話語凝成額前一吻,伊蘭淺淺的笑著,撲進華藍的懷裡。
兩人除了摩天輪,手牽著手往回走,一路上伊蘭低著頭,笑而不語,而華藍則走一段路偷瞄伊蘭一眼,然後偷偷笑著。
忽然有人叫住了他們,聽聲音應該是個年邁滄桑的老爺子。
他們轉回頭看去,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手裡拄著拐杖,坐在一旁的長椅上,笑眯眯的問道:「你們,是從正世界來的吧?」
伊蘭一怔,猛然回想起那日險些被反世界的人猥褻的經歷,下意識的看向華藍,而華藍看上去並無戒心,點頭應是。
老人笑著,嘆了口氣,說:「好久都沒見到有人能把紅色穿得這麼喜慶了……」老人的微笑里充滿了歲月的痕迹,他好似是飽經歲月滄桑,最後才回到這裡的旅者。伊蘭從他的笑里,領略了正反世界最本質的區別。
正世界的人永遠那麼和藹可親,永遠那麼堅強、樂觀、正直,世界上所有優秀的形容詞集為一體成了正世界。伊蘭也放下了戒備,親切地問道:「老爺爺,你也是正世界的人嗎?為什麼不肯回去……」
「我怎麼不肯回去?來時我還年輕力壯,滿腔的熱血和自信,我發誓要回到正世界,因為那裡有我美麗的妻子和可愛的兒子,可是……天不盡人意……我在這個世界里妻離子散,無家可歸,這裡的每個人都狠如蛇蠍,我那可憐的妻兒都慘死人手,我知道……我知道在正世界那頭,早已沒了我的家……如今,我在這裡已經生活了三十餘年,我的大半輩子都葬送在這座城市裡了……突然有一天,我想要看看人們的笑臉,可是我每天走在大街上,看到的每一個人臉上都是苦愁,是憤恨,是醜陋的嘴臉!於是,我來到了這裡,我想著,遊樂園應該是歡聲笑語的才對。可是,我等了三十多年……只見到了你們的笑臉……哈哈……」他忽然笑出了聲,眼角卻泛起淚花,那隱藏在黑暗中透明的淚花,「真好啊……我還能瞧見。原來不被這個世界同化,就會活得這麼累啊……」
伊蘭的心像被狠狠的揪了一下,即同情老人的不幸,又害怕自己會孤獨終老。
其實,到底是不是來自正世界,只要看看那雙眼眸里流露出的言語九能明白。
伊蘭對反世界的恐懼感越來越強烈了。
回去的路上,伊蘭緊緊的牽著華藍的手,低頭不語。
華藍知道伊蘭的不安和擔心,於是她摟過伊蘭,輕聲安慰道:「別怕,我們一定可以回去的。」
「華藍……他一隻沒有人照顧……」
「嗯?」
「他本可以子孫滿堂,一家其樂融融,卻因為妻兒在反世界中死亡而失去了正世界的家庭。為什麼……為什麼正世界的人連生命都要被反世界支配?這……這不公平!」伊蘭的眼眶漸紅,連她自己都分不清那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不甘心。
「因為正世界太善良了,伊蘭。」兩人停下腳步,相對而站,「你瞧瞧反世界的模樣,他們推翻了封建王朝,如今科技昌明,經濟發達,而正世界卻比這裡落後了一百年。」
「可是這是有代價的啊!反世界的人破壞了大自然的規律,大面積的破壞森林,對正世界放肆的掠奪!他們的內心那麼黑暗……真的幸福嗎?為什麼……為什麼人們要互相傷害……」
伊蘭終於忍不住流下眼淚,華藍輕輕將她抱進懷裡,安靜的聽她說。
「華藍……你可不可以,永遠也不騙我……」
「實話說出太多,可會叫你害怕。」
伊蘭定了定自己的情緒,問道:「我曾是你的枕邊人嗎?」
「是。」
「你我羈絆可是從前世起?」
「前……從你的前前前世,從我的前前世開始。」
還有喜多記憶未被喚醒,但知羈絆之久,便可知他用情之深。伊蘭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你到底是誰,從我來到反世界一直到現在,一共12年,為何你依然容顏不老?」
這個問題讓華藍怔住了,他逃避著這個問題,眼神閃躲。
「若我是妖魔,是鬼神,你會因此躲避我嗎?倘若情愛之間非要追究身份,那便是成了君臣、利益等不堪之情。」
伊蘭不明白華藍的意思,但她還是笑了,由內向外的笑了,或許,她那飽經滄桑的靈魂已經明白了。
「你若成魔,我便墮妖,你若是神,我便化鬼,日日糾纏你,叫你不得安寧。否則怎麼白頭偕老呢……」伊蘭說著,踮起腳尖,輕輕吻上華藍的唇,隨後向他投去一個暖心的微笑。
華藍淺笑,又將她緊緊擁住,雖心如灌了蜜,卻又似甜掉了一塊肉,在甜蜜中隱隱作痛。
白頭偕老……白頭偕老……
伊蘭你且安心,此生你我再不去招惹是非,定能白頭偕老。
兩人回到旅館后各自洗漱,時間也晚了,伊蘭倍感睏乏,便早早睡下了。
夢裡再現往事,不堪與悲喜交織,不知是福是禍,只知往事已去,如今舊人仍再便已知足。只是前世債,今生仍得還。
皇后已足足昏睡了一天,皇上下朝之後就再沒出過錦清宮,時時刻刻陪在皇後身邊,總管太監和些妃嬪來勸皇上要注意龍體,可皇上不僅不以為然,還大發雷霆。
新入宮的絲嬪聽聞后感到了錦清宮前,見守衛森嚴,只能勞煩總管太監去給皇上通報,結果直接被公公給拒絕了:「哎喲小主啊,今個兒皇上已經發過一次火兒了,說是除了御醫外誰都不見,您啊,還是請回吧。」
絲嬪淺淺的笑了,給自己的貼身宮女使了個眼色,宮女便湊到公公前遞了一袋銀子過去,並說:「公公,本宮從小居於塞外,什麼奇怪的病本宮都見過,這次進宮,父王也給了本宮許多靈丹妙藥,不如你跟皇上說說,讓本宮進去,萬一本宮能治好皇後娘娘,公公的好處也少不了。」
總管太監聽著覺得值得一試,便轉身去向皇上通報。屋內皇上正一手撐著頭,坐在桌邊,而皇後身邊則站著一排御醫,看上去並不是在診斷,而是在商討著什麼。
「皇上,絲嬪來了。」
皇上皺了皺眉,自言自語道:「絲嬪……邊疆來的……」
一御醫上前,說道:「皇上,皇後娘娘的病,臣等都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實在是無從下手。臣……聽說塞外的人常會生一些稀奇怪病,而且都有治療的方法,絲嬪娘娘來自塞外,說不定能治療皇後娘娘的病也說不定。」
皇上瞥了眼那說話的御醫,似笑非笑的說:「那朕還真是想見識一下她的厲害了,連皇宮御醫都治不好的病她能治好。」
皇上擺擺手,示意公公喚絲嬪進來。
絲嬪見著皇上后,微笑著行了個禮,心中的竊喜並沒有讓她在皇上面前失了分寸,反比平時更要優雅端莊。絲嬪今日的頭飾和衣裝並未因皇后的病變而收來你,依然不知天高地厚的仗著自己是邊疆國公主的身份,自以為的寵妃身份在宮中橫行霸道。
「臣妾聽聞皇後娘娘病態嚴重,特來看望,不知皇上也在此,若臣妾又失態之處,還請皇上不要見外……」
絲嬪微微垂頭,故作羞澀的模樣。皇上抿嘴一笑,眼裡滿滿的諷刺。他擺手示意僕人和太醫下去,這屋子裡頭瞬間少了許多目光。他問道:「既然是朕的嬪妃,見了朕又怎麼會失態呢?」
絲嬪答得很快,皇上這一問像是入了絲嬪的圈一般:「臣妾名義上雖是皇上的嬪妃,實則是還未與夫君同床的妻子……每每見到夫君,心中幻想不斷,這一走神,難免……失了分寸……」
絲嬪臉微微泛紅,她低著頭,明明這般楚楚動人,皇上的表情卻似笑非笑。他站起身,走到絲嬪面前,雙手捏住絲嬪的肩,絲嬪全身一顫,皇上輕聲道:「邊疆國土孕人靈氣,這公主更是動人,早早聽說邊疆又中原無法煉製的靈丹妙藥,專治怪病,不知公主可有辦法救救皇后?」
絲嬪笑了笑,答應著,一隻手攀上皇上的胸口:「我倒是知道一種靈丹妙藥,包治百病,藥引……是你的心。」她的臉湊近皇上,嘴角勾起絲絲笑意,她吻上皇上的唇,自顧自的沉醉,卻未注意到皇上並未作回應,和那眉間皺起的眉頭。